第79章 张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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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靠岸后,码头变得更加忙乱了。
孩童寻找着家人,渔民和鱼商讨价还价,鱼商之间互相争抢,称鱼、卸鱼、搬鱼,一直忙碌到太阳落下天色渐黑,月亮和星星开始升起,鱼商们才赶着马车散去,渔民们也整理着一天的收获,拿着品相不好的卖不掉的鱼,牵着自己的孩子往家走去。
我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材,他头戴草帽挽着裤腿光着脚,手里还拎着几尾鱼,跟身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
“张顺!”我大喊了一声。
“谁?”张顺表情有些慌张,转头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我在冲他招手,才揉揉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也冲我挥手,喊着:“老大,老大!”
我牵着马向张顺走去,他把鱼交给身边的那个女孩后也向我跑来,走近了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脸高兴地问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刚放假时不就说过我会来吗?怎么,谈起恋爱就把我说过的话给忘了?”我岂能看不出张顺跟身边的那个女孩关系不一般。
“不敢忘,不敢忘,只是没想到老大会来这么早,而且还会找到渔村来。”张顺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以为老大会去我们家,然后差人来叫我回去呢。”
“你就算没忘了我的话,那也忘了我安排的时间了吧。”我小小地怼了张顺一句,继续说着:“得亏我自己找来了,不然岂不打扰了你温柔乡的生活。”
“老大你瞎说什么呢?”张顺有些羞涩。
“我要是看不出你跟那个女孩在恋爱,我这个队长给你当。”我白了张顺一眼,“那女孩田家的吧,叫啥名?到哪一步了?需要我帮忙吗?”
“老大,你咋一上来就那么多问题啊?”
“我的队员在谈恋爱,我这个队长关心一下不正常吗?”
“我咋觉得老大你是在八卦呢?”
“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那么老大你是承认在八卦了?”
“别岔开话题,快说说你俩的情况。”
“老大,天都快黑了,咱就别在这儿说了,人家还在等着呢。”
“行行,咱们边走边说。”
于是我牵着马跟着张顺向那女孩走去,女孩的父母先一步回家了,女孩有些焦急的等着张顺,等我们走到跟前赶紧拉着张顺小声的询问着,一脸担忧的神情。
张顺小声地跟那女孩解释着,告诉了她我的身份,尤其说明不是他父亲派来的人后,女孩担忧的神情才渐渐消散。
看来有事儿啊,又能吃瓜了,哦不,是张顺或许需要我的帮助啊。
女孩微笑着对我行礼,我回了一揖后便跟着两人向女孩家走去。
女孩家就是普通的渔民,房屋小小的普普通通的,院子里晒着渔网和衣服,房檐下房顶上但凡有空的地方都晒着鱼,还有些鸡鸭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的溜达。
我们回到女孩家时,她父亲正在将晾晒的东西往屋里搬,而她母亲则在做着晚饭,见我们回来赶忙说着:“顺子啊,晚饭马上就好,赶紧去洗洗手。妮子,磨蹭啥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张顺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帮女孩的父亲干活了,顺便向田大叔介绍了我一下。
我把马拴在了门前的树下,只拿着刀和背包走进了院子,就听见田大叔在向田大婶喊着:“孩儿他娘,有客人来,加个菜!”见我进来了,又赶忙招呼我坐下。
小小的方桌边上摆着三小一大四个凳子,女孩慌慌张张的从屋里又搬了个凳子出来,一脸歉意的对我鞠了一躬,又慌慌张张的去倒水去了。
渔村的水也带着渔村特有的鱼腥味,不过并不明显,虽然不如驿站的水好喝,也不如我们村的水,但是比胡杨乡那苦涩的水要好多了。
张顺和田大叔做完活后又洗了洗脸,然后才过来坐下陪我聊天,而女孩则开始摆放碗筷。
我告诉田大叔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张顺的同学,正在利用假期旅行。
但是田大叔依然对我客客气气的,“顺子跟我说了,你是咱赤山县这一届中学生里最厉害的人,将来必成大人物。”田大叔说着话时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我的长刀,眼神中带着敬畏。
张顺也向我介绍了田家的情况,普普通通的渔家,可惜的是老两口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孩,起名叫“田甜”,女孩倒是生的如其名一般甜美,但是缺少劳力的渔家跟缺少劳力的农家一样,日子会相对苦些。
我们正聊着,田甜把晚饭端上了小方桌,于是又开始边吃饭边聊天。
从田大叔和张顺的口中,我对渔家的生活了解了很多,他们的习俗、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收获等等,等等。
晚饭很简单,大米饭、鲜鱼汤、老咸菜,就是普通的渔家晚饭,只是那一盘油汪汪的炒鸡蛋却没人动筷子,显然这就是加的菜,是给我准备的。
田甜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瞟一眼炒鸡蛋,想吃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我知道劝是没用的,索性就往每个人的碗里夹了一筷子,我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已经进了你们的碗,你们总不能再夹回盘子里吧!于是大家只好笑一笑,开心地吃起来。
由于我的加入,这一顿晚饭倒是比平时热闹了些,但是吃完饭后田家人也闲不下来,还要为明天的生计做准备。
我也找了个月色很美要去湖边遛一遛的借口,拽着张顺一起走了。
走到湖边,我把马放开让它自己找草吃,然后就一边散步一边问着张顺各种问题,然后就知晓了张顺的爱情故事。
田甜是张顺跟着家里的雇工来收鱼时认识的,娇小甜美的模样一下就抓住了张顺的心,后来张顺就经常跟着来收鱼,就为了能见到田甜。来的次数多了,张顺也就跟村里的很多人认识了,也渐渐了解了渔村的生活状况,在知道渔民的生活艰苦,很多人都生病却得不到医治后,生性善良的张顺便开始请医生来给渔民治病,然后又开始自己拜师学医,学到一定水平后就开始自己来给渔民免费治病。沿湖的许多渔村都得到了张顺的帮助,在渔民中张顺的声望非常高。
在行医治病的过程中,热心善良的田甜经常给张顺打下手,两人也就愈发熟络起来,张顺也就忍不住向田甜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田甜也一直很仰慕张顺,于是两人就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一切看似很美好,村里的人也早就把张顺看做了田家的女婿。
但是,就如同小说里的故事那样,富裕的张家看不上贫穷的渔家女孩,对于两人的婚事坚决地阻挠。为此,性格有些懦弱的张顺却多次与父母发生争吵,也是为了脱离家族的掌控,张顺才努力考上中学。奈何他对修武兴趣并不大,即使考上了中学,也很难在武学上获得什么成就,想靠自己去做一番事业获得家族的认可,继而脱离家族的掌控,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对于张顺来说几乎就是奢望。
现在张顺只好以练习医术的名义躲开父母,躲在小渔村中,享受着短暂的爱情,但是对未来却毫无信心,看似跟田甜待在一起很快乐,但是眼见就快成年的他却给不了田甜任何承诺。相反,受他的影响,张家都不再来这个渔村收鱼了,村里的渔民捕的鱼总卖不上好价钱,生活更艰难了。
说着这些话时,张顺的声音有些低沉,进而开始发出呜咽声,近两米身高的壮汉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老大,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我是不是根本就是个废物啊!”张顺开始大哭了起来。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赤山湖,月光洒在湖面上,微风拂过,吹起一阵粼粼波光。
我没有去安慰张顺,他需要把情绪发泄出来,何况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未得偿所愿呢?晓芸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如果我有更好的出身,晓芸还会犹豫吗?可是雅姐和飞羽姐为何不在乎我的出身呢?雅姐的坚持和飞羽姐的承诺,让我感受到温暖,让我体会到温存,甚至让我觉得应该放弃晓芸。但是这些感情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呢?
湖边的夜色很美,但是现在却没有欣赏美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