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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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那一堆一堆的灾民，此刻一个个犹如干尸一般皮包骨，咳嗽声不绝于耳。

命如蝼蚁，身如浮萍，说的恐怕就是咱们吧，秦文新嘿嘿苦笑自嘲说道。

柳氏则没空理秦文新，此刻她觉得自己哪哪儿都不对劲，自从她猜出来周围人群感染了瘟疫后，她就心如死灰了，感觉自己也有症状，而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秦文新说自己身体有异样，好在这半日以来秦文新一直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这让她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点。

自从柳氏知道这瘟疫后哪还肯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她虽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一些瘟疫相似的症状，可也只是自己觉得而已，他还是相信秦老二会保佑他们俩的，就像目前秦文新一点点相关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一样，她始终还是觉得这事儿不会发生在自己二人身上。

她这时候深知要是跟在后边，自己二人迟早完蛋，要是能赶到前边，说不准情况还会好一点，就算追不上最前边的人，也要尽力往前赶，在她想来越往前边应该会越安全，毕竟越往前边，河水被污染的概率就越小。

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身体似乎又有劲了，当即催促秦文新赶紧赶路，秦文新对母亲的话自然言听计从，不做任何反驳的跟着往前走去。

路途中二人还是时不时会遇到一些灾民，但是柳氏并未敢靠近，更是让秦文新远远的绕开，二人还是能比较清晰的看出一路上这些人的状况的，毕竟都是三五人的小团体居多，他们二人不主动靠近，那些人也未主动靠近他们。

一直到了黄昏时刻二人才停了下来，这接连的赶路让秦文新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饥饿让他头晕眼花。

再看看柳氏，她今天的表现则让秦文新暗暗吃惊，秦文新一直认为母亲体力不可能坚持多久，一方面他始终觉的母亲在体力上和自己还是有差距的，另一方面他觉的母亲从他记事起就一直体弱多病。

可今天一连半天，他自己脚上都磨了好几个水泡了，母亲愣是一口大气都未喘，不过他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母亲着急带自己逃出这儿，强撑着不在自己面前露出辛苦的一面吧。

这一路过来他们超过了好多落下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佝偻着身子，更有好多都倒地不起，停留在原地无法再行动了，他们心里就说不出的哀伤，本身自己二人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看不了这人间悲苦，再一想自己二人没准哪天也就这样倒地不起了，更是一阵后怕。

就这样二人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找了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柳氏则表现的异常亢奋，自己动手去找点儿枯枝生个火，更是将二人所剩不多的野菜树根之类的吃的拿出来了一大半，让秦文新边休息边煮煮，毕竟自己二人都非常饥饿了，而且照柳氏说来他们明天还要更快的朝前边赶去，争取逃出瘟疫的范围。

秦文新此刻身心俱疲，本来在平时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母亲去做这些活的，可由于母亲的一再坚持，加之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也就同意了让母亲去劳动。

没多久二人就生起了小火堆，艰难的咽下去了几口发涩的草根树皮后，秦文新便眼皮开始打架了。

柳氏看到秦文新这样后就让他休息会儿，秦文新不肯，努力睁开双眼想着让母亲多休息会儿，柳氏则说二人要轮着休息，她本身还不困，而且要好好想一想二人之后的行程和安排，到了后半夜再叫秦文新来替换自己，秦文新便不再坚持的倒头就睡了。

当秦文新稍微一清醒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深夜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秦文新暗骂自己一声当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见母亲还在哪儿坐着，并偶尔打个盹，却更快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一眼，如此循环往复，秦文新朝着自己脖子就是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些。

柳氏则被这清脆的巴掌声惊的朝这边看来，秦文新坐到母亲身边，伸手接过母亲手里的半截快烧没的枯枝，并轻声对柳氏说到：娘，你睡会儿吧，我来守着，天马上就亮了。

小新，我还行，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这样眯一下就行，咱俩天一亮还得赶路呢。

娘，这怎么行，你快睡会儿，我来守，说着秦文新便不等柳氏回话，将柳氏胳膊挽起并朝着自己刚刚睡觉的地方推去，柳氏拗不过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的半躺在那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一会儿似乎就已经睡着了。

秦文新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感觉不舒服，于是也半躺在了那儿，只不过他此时比较清醒。

天刚刚微微亮起，秦文新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柳氏，不忍心将她叫起来，心里想着迟会儿出发应该没关系吧，想起父亲走后这几日来母亲连日操劳，便不忍心叫母亲起来赶路。

秦文新看着母亲缩成一团的身体，将包裹里的几件单薄的衣服拿了出来并盖在了母亲身上，他微微一想后将自己的上衣也脱了下来盖了上去，自己往火堆跟前挪了挪，就这样从天刚刚亮起到天已经大亮，柳氏还未起来。

秦文新已经看了好几次，却不忍心叫起母亲，看着母亲越缩越小的身体他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只是他急在心里，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吵醒熟睡的母亲，只能将火堆慢慢往母亲身边移了移，可看母亲的样子，这好像没什么用，感觉她越来越冷了。

秦文新慢慢靠近母亲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发现母亲大都额头发烫的厉害 ，而且等他靠近了后还能听见母亲呼吸的时候略微带点儿咳嗽，只是还不太严重的样子，他稍微愣了愣神，再一联想到他看到感染了瘟疫的众人，猛一下子脸色惨白了起来，他此刻就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啥也不敢想，啥也不敢做，一动不动的坐在母亲的旁边，就仿佛时间此刻在他这儿停止了一般，这样坐着，只是这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