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主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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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中午下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春兰背着小花在路上飞跑。
就去了张立国家，看到家里没人。
又去阿奶家，告诉他们春兰背着小花去了卫生所，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于是等着人齐了吃饭的一大家子人，呼啦啦全往卫生所里奔去。
躺在卫生所两张病床其中一张上的张妤姝，终于接收完张小花的全部记忆了。
卫生所的另一个医生老万进来，“哟，张医生，你家里这么多人来接你下班啊？”
然后转头又对阿公道“怎么？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阿公说“我们来看看小花怎么样了！”
老万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张小花，说道“这是怎么啦？每次见你都活蹦乱跳的，这会躺着不说话，也是可怜见的。”
老万年纪跟阿公差不多了，老家不是这里的。
当然也不是以知青身份还的，哪有年纪这么大的知青？
三年前老万看着苗头不对，找了一些门路，带着老伴一起来了农场当了医生。
老万外科以前可是外科圣手，这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连打石膏都要去县里。
他老伴也跟着一起来了，在农场食堂帮忙。
“我没事万爷爷，我昨天摔倒磕到了头，今天站起来站太猛晕倒了，回去养养就好了，”张小花礼貌地回答道。
老万一怔，这丫头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张医生，既然你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我顶着！”老万对张立国说。
“那就麻烦万医生了！”
“花，真的没什么了吗？没什么我们就回家吃饭了，来，阿奶背你！”阿奶说着就要把张小花从病床上捞起来。
“不用了阿奶，我可以自己走！”
开什么玩笑？
她一成年人的灵魂，怎么能让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背自己？
虽然阿奶身体依然硬朗。
大家一起回到了阿奶家，今天的饭是用米磨成粉，和玉米面一起滚的面粿儿蒸熟。
对气味敏感的张妤姝，闻到了很重的陈米味道。
菜有肉饼：把肉剁成沫，和豆腐、菜干剁细一起蒸熟；
还有一盆酸菜红豆汤：红腰豆煮烂，再加入酸菜一起炖；
一盆凉菜：野菜焯熟切细，小米辣剁细，一点盐和醋拌。
一盆炒芭蕉芯：芭蕉一生只能结一次果，结完果的芭蕉树就要砍掉。
当地人们将砍下来的芭蕉树最外层剥了喂猪或牛，剩下最里面的嫩芯。
嫩芯切段在锅里煮，煮好后泡水后炒豆豉。
小花将酸菜红豆汤泡在面粿儿里，再夹一筷子凉拌野菜。
如果面粿儿能换成这里贡米蒸的大米饭，那就美了，不过也就想想而已。
吃完饭，张立国把老三岩明星拉到一边说，“三哥，春兰眼看就十岁了，你还不让读书吗？阿爹阿妈都希望大家有文化。”
随着家里孩子长大，岩家几年前就分了家。
“这不是你三嫂说姑娘家以后都别人家的，她都到开始能帮家里干活的年纪了，现在让她去读书，读个几年书出来就嫁人了，不白给别人家养了吗？”
“三哥，你难道也是这样的想法？春兰多乖的娃娃啊，我们这辈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你难道想让自家娃娃也和你一样，一辈子走不出这个山沟沟！”张立国拍着岩明星的胳膊说道。
岩明星拍开了他的手，“你现在是吃国家粮的人了，开始看不起我们这个山沟沟了？我觉得我们这个山沟沟很好，打仗打不到这里，饥荒那几年虽然大家都吃不饱，但寨子里就没有饿死过人，我就是要一辈子守着这个山沟沟。”
“嘿，怎么说着还急眼了，你不想走出山沟沟，你有问过春兰想不想吗？”
“一个姑娘家，走去哪里？到年纪就嫁人。我倒是后悔，该让她跟你家小花一样5岁就读书，今年十岁小学就毕业了，可以帮着家里干活了，干个几年活就嫁人。读点书去婆家不至于被太欺负，现在都十岁了，还读什么读？？”
“说什么三嫂不让春兰读书，实际是你的意思吧？你是在怪春兰不能你多几个儿子吗？”
“我没有这么想……”岩明星有点底气不足“好了，我也去上工了，你是下午不上班是吧，赶紧带小花回家！”
回去的路上，小花问张立国，为什么说三大爹觉得春兰害他只有一个儿子？”
“你还小，你不懂，不要瞎打听这些事！”张立国道。
“就是不懂才要问的嘛，你说了我就懂了！”
“就是你三大妈生春兰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岩明丽说，“后来你三大妈十年没有再怀上，你三大爹就觉得这十年要是再能生几个，自己能再多几个儿子呢。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春兰害的。”
“三大爹家不是有春平哥和春兰姐两个了嘛，儿女都有了，还这么执着生儿子，难道是有皇位等着继承吗？”张小花继承了张妤姝的毒舌。
“你胡说什么呢？”岩明丽过去捂着小花的嘴，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了，会挨批斗的……”
她算知道了，这里不仅仅是经济落后，思想更落后，特别是三大爹那么重男轻女。
一想到，刚刚春兰那么瘦弱的身体，背着自己一路跑着去卫生所，于是跟岩明丽说道。
“阿妈，咱们帮帮春兰吧！”
“怎么帮？”岩明丽问道。
“还不知道！”小花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岩明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好好想吧！”
“阿妈，晚上吃什么？”
岩明丽被她这突然转移的话题弄了一愣，半天才说，“你去菜园子看着办吧！”
小花头破了，让小月帮她请了假，下午就在菜园里转悠了半天。
她发现菜地实在是杂乱无章，反正闲着也没事。
于是便去找张立国，问他队里的竹子可不可以随便砍。
张立国说，“砍一两棵是可以的，你想干嘛？”
小花说想把菜地重新归整一下，再弄一些架子，方便豆子等爬藤。
于是父女俩便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把柴刀，去了山脚的竹林砍了两棵竹子回来。
砍完竹子回来的路上，父女俩遇到了岩明丽的堂姐岩翠竹。
岩翠竹也看到了他们，低着头也不打招呼，快步走开了。
这因为岩翠竹跟小花她阿爸，张立国还有那么一段渊源。
张立国是少时被革命队伍半路捡到的孤儿，然后跟着参军。
因为年纪小就让他跟着卫生队一起，慢慢跟着学了些字。
还学了些简单的包扎、扎针，成了一名卫生员。
做了卫生员的张立国非常上进，到后来能认识一些草药，能看个伤风感冒，简单的跌打损伤之类。
后来跟着解放西南进了川省、云省。
到了云省边境这个小村子的时候，光荣负伤失去了一条腿。
队伍只能先把他安置在当地，等任务结束再接他走，这一等就是五年。
他被安置在村长家里，就是张小花的阿公家。
原本因为年纪相当，小花的阿公想撮合他跟自己侄女的岩（少数民族读ai）翠竹（也就是小花妈妈的堂姐）。
本来阿公是好心，张立国虽然缺了一条腿，但是有文化、还懂医术，主要长得标致得很。
172的个头浓眉大眼，这身高对于50年代西南边疆，那是妥妥的大高个了，而且人又勤快。
但是岩翠竹不乐意，觉得张立国不仅瘸了条腿，还不会少数民族话。
她喜欢的是一个唱山歌在十里八乡都有名小伙，但小伙对她无意。
岩翠竹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皮肤最白的姑娘，甚至比乡里还有县城的姑娘都白。
她头发又黑又粗，加上他们那个民族的小姑娘身材大多纤细。
在吃不饱的年代大家都瘦，但瘦子跟瘦子却是不一样的。
大骨架瘦完了就成搓衣板，小骨架是竹竿，竹竿起码视觉效果上比搓衣板好一些。
岩翠竹如果戴个口罩的话，真真妥妥的美女。
坏就坏在一张嘴上，龅牙和没有下巴（下巴后缩）
他们家兄弟姐妹都随了自己老娘，腺样体肥大。
那时候医学不发达，不知道这是种病。
自己老叔总是有意无意在岩翠竹面前提起张立国，很明显想撮合二人。
有一次岩翠竹实在是被烦的不行了，她就说，“老叔，既然张立国被你夸得那么好，怎么不把你家岩明丽（张小花的阿妈）嫁给他？”
“明丽不行，太小了，她才13岁，张立国都23了，大十岁呢。不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寨子里个姑娘十三四岁结婚的不是有吗？明丽怎么着就不行了？”
“我是村长，那么小就结婚的风气不好，不能带着个头！”阿公说着摇了摇头。
“倒是你，都20了，跟张立国年纪相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给你们牵这个线！”
一说到年纪岩翠竹就仿佛被踩了痛脚，现在来说20岁大学都没毕业，还是孩子呢。
但在那个年代，又是边疆少数民族，可就是老姑娘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别人不能提。
她喜欢的山歌小伙叫罕树声，有一副好嗓子，比她小两岁，今年18。
罕树声经常去乡里、县里参加什么对歌比赛，带回来一些吃食和布料。
岩翠竹看上他一是觉得他有才气，还是同一个民族。
寨子里有好几个民族，他们族人数最多。
在一起说少数民族话方便交流。
再就是他条件好，各种新奇的吃食和布料经常带回来。
他貌似跟村里的阿楠楠走的比较近，阿楠楠长得黑不溜秋，但是五官很漂亮，据说她们那个族以黑为美，族里人都叫她“黑珍珠”。
阿楠楠只有名没有姓，他们族大多数如此。
岩翠竹觉得连姓都没有，有点署典忘宗的意思，不过她没读过书，说不出来这么文绉绉的话。
反正就是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记得的民族，她是颇有些看不上的。
罕树声跟阿楠楠走的比较近，最近几次一起去乡里、县里参加对歌比赛。
于是她就把阿楠楠当成了眼中钉。
阿公不知道她的这想法，才会想着自家侄女，身边有个潜力股不得给自家人留着，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你管好自家的事就好了，我结不结婚、什么时候你村长也管不着！”
“你……以后可别后悔！”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阿公气得不轻。
“保证不后悔，还是给你家岩明丽留着吧！”
当时岩明丽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听到了自己堂姐说的这些话。
13岁的小姑娘以前从来没想过处对象的事。
张立国大她10岁，刚到寨子住进她家的时候她才10岁，张立国20岁。
她自认为张立国跟自己都差辈了。
听到堂姐把张立国和自己扯一起，岩明丽脸气得通红。
但她性子软和不会吵架，心里暗暗把堂姐骂了一百遍。
这有些事就怕有心人提醒，13岁的小明丽虽然不懂爱情。
但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和分析，综合各方面条件。
觉得以后要是嫁给张立国也不错，但是她不表现出来。
要是阿爹跟自己这事，张立国也有意那她就同意，
阿爹不提张立国也没那个意思，那就算了，一切随缘。
她一个13岁的丫头，没上过学。
就跟自己阿妈学过几个字，心性却是异于常人的成熟。
说起岩明丽的这个阿妈，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北方人，170的个子。
以前大户人家的粗使丫头，从小主家买了去，也不知道具体娘家是哪里。
战乱的时候跟着主家逃难一路南下，后来就被冲散了。
她自己讨饭讨到了西南边境，再迈一步就出国了。
村里只有阿公会一点汉族语言，磕磕巴巴告诉她你别再往那边去了，过去就是缅国了。
然后给了她一顿饱饭吃，吃完了饭她就留了下来。
阿奶个子比村里大多数男人都高，有一把子力气，跟在主家的身边时候还认识一些字。
跟着主家逃难一路南下途径过京城、沪市，也算长了一把见识。
跟阿公一起过日子后还教会了阿公汉族语言（不太正宗的普通话），和简单的一些字。
然后生了三儿一女，岩明丽是家里最小的女儿。
阿公因为有文化（会说普通、认识字那可不得了）老村长退下去了之后他就被村民选为村长。
知道了有文化的好处，还从阿奶的口里知道学校这种东西，专门教文化知识。
阿公就到处问打听哪里有学校，想让自己家孩子上学。
可是那时候战争未结束，他们寨子虽然偏安一隅，没有被战火波及到，但村里甚至乡里都没有学校。
所以只能靠阿奶有限的一点识字量，教给了自家三子一女。
阿奶干活一把好手，又有见识，他们家三子一女就跟别人家不一样。
13岁的岩明丽听了许多阿奶给她讲的见闻，对同样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南闯过北的张立国很有些崇拜。
但也没有上升到喜欢，就是觉得嫁给他的话也还不错。
突然有一天一家子人吃完饭，阿公突然把大家留下来，说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我想让立国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立国你有什么想法？”
张立国一下呆住了，看了看才13岁的小明丽。
明丽低着头，面无表情，思索着张立国会怎么回答。
没等张立国作答，老三岩明星说“不行，立国跟二哥一年的，比明丽大那么多岁，我不同意！”
老二岩明才也说道“我也不同意，明丽还小呢，不着急嫁人！”但也没有太强烈的反对。
阿公说“不是嫁人，是招上门女婿，按说家里三个儿子，招个上门女婿有点那个，但我不是看这立国没亲没故的。
咱们也不欺负人，孩子以后想跟立国姓或者跟我们家姓都行，不分出去一家人有个依靠。
以后明丽的孩子叫我和你阿妈阿公阿奶，叫你们大爹、二大爹、三大爹。
嗨，我老岩就当是多了一个儿子……”
老大岩明发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意见，主要看他们两个人自己怎么说！”
张立国红了眼眶，说“我大明丽10岁，还是个瘸子，就怕委屈了明丽！”
小明丽眼睛突然一亮，他这是答应了？
于是便说道“我不委屈！”
“那就这么定了，先定亲，两年后明丽15岁结婚！”阿公拍板道。
背景板阿奶、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和大伯、二伯家几个小豆丁一直没有出声，三伯结婚不久，还没有孩子。
张小花的哥哥张小阳出生的那一年，当地人武部给张立国安排了工作。
在知青农场卫生所里做医生，这是一个1956由全是知青建的农场。
还补发了5年的津贴500块和200块伤残补贴，以后每个月19块5的工资，28斤粮票，还把他的户口落在了市里。
张立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被组织彻底遗忘了的时候，没想到等来了这个好消息。
岩翠竹这时候有点后悔了，可是能怎么办？
人家跟自己堂妹结婚了，孩子都生了。
罕树声跟阿楠楠被县文工团看中，双双进了文工团，不久也结婚了。
她挑来挑去最后嫁了一个三拳打不出一个屁，但在寨子同族里算比较勤快的一个小伙。
他们这个民族男女长相、身形都不差，女性都勤劳能干，男性就懒得多。
人武部给张立国安排了工作，还有后续一系列安排后，他算是吃国家粮的城里人了。
于是就教自家孩子喊阿爸阿妈，不随别人家喊阿爹啊妈。
寨子里人还笑话他土狗放洋屁，学城里人那一套，他也不恼。
那会还没有成立公社和大队，没有集体出工下工。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留意，直到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他到田里劳作。
有一次寨里人到卫生所拿药见到他在给病人打针，大家才知道村长家瘸腿女婿成了卫生所的医生。
于是大家开始纷纷感叹岩明丽有福气，嫁了个吃国家粮的男人。
岩明丽本就在家里比较受宠，三个哥哥也随了阿奶勤劳能干，一把子力气，三个嫂子随各有点小心思但也不是特别计较的人。
.........
父女俩就一人拖一棵大毛竹回了家，他们先把竹子砍成2米左右每段、
再把竹子剖成竹条，拿到菜园子里。
阿妈背着小弟张小明在灶房熬玉米碴，大双和小双在灶房门口玩蚂蚁。
小花和张立国一直在菜园子里忙碌着，等张小月放学回家放下书包，也加入了菜园子整理。
首先他们把给长豆角和小番茄搭了架子，原本小番茄藤在地上乱爬，占了很大地方，搭了架子后腾出很大的地方。
再把稀疏的韭菜割了，将韭菜根挖起来，又把这里一颗那里一丛的青菜白菜还有其他菜苗拔了。
做完这些，最后把地分成了一块一块，将韭菜和其他菜苗重新种回去。
园子里有一口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水井，这个地方到处泉眼。
小花家菜园就有一个泉眼，泉眼上挖了方方正正的只有一米多深，大小一立方米左右的水池，池子底下铺了河里捡回来的鹅卵石，青石板砌的池壁有一层青苔。
缺口处水正不断往外流，然后是一条排水沟，流经寨子，流进稻田边上的小沟里。
寨子里很多泉眼，有些在人家后园子，有些就在路边。
家里有泉眼的吃水和浇菜地就方便了，家里没有泉眼的吃水去路边的泉里挑，浇菜要去田边沟里挑。
你问怎么不去河里挑，河里多远啊，要走五分钟呢，路边的泉不到一分钟，水沟不到两分钟。
小花家浇菜那叫一个方便，甚至不用水桶，站在水池边，舀一瓢水洒出去，就能泼到半个菜园。
等阿妈把饭做好，菜地也浇好了。
经过重新规整后，菜地空出了三分之二。
晚饭是熬的玉米碴，一碗酸菜、一碗青椒土豆丝，刀子不行，土豆丝切的有些粗。
“我这几天想办法弄把新菜刀，家里菜刀都快磨没了！”阿爸搛了一筷子土豆丝。
“你去哪里弄？你们卫生所又不发工业券？”岩明丽说。
“想办法跟别人换两张吧，实在不行花钱跟人买两张。”
一把菜刀需要两张工业券和5块人民币，这年头物资短缺，铁家伙尤其如此。
家里就一口补了好几个补丁的大铁锅，一把缺了口的菜刀，一把铁锄头和一把柴刀。
铁锄头和柴刀还是偷偷藏起来的，不然早被收了。早几年也不敢拿出来用，还是这两年才偷偷拿出来。
“对了，我想去上工，不然你一个人养全家太辛苦了！”岩明丽说。
“那娃娃怎么办？你就别操心这些了，你不是干活的料。”张立国说道。
“我怎么就不是干活的料了？我可是随了我阿妈，力气大得很。”岩明丽不服气地说。
小花跟小月对视一眼，心里想阿爸不就是舍不得阿妈下地干活吗，还非嘴硬说人家不是干活的料。
岩明丽只有被撸了养猪员后干过几年活，没结婚前还没有进入大集体，平时只用做做家务。
后来成立公社了就当了养猪员，被撸了以后就在家带小花和小月。
直到小月5岁能单独带小花，才去上工，然后过了两年，怀了大双小双到现在就没有再上工了。
寨子里的人都很羡慕岩明丽，她几年不干活，看起来比前几年还年轻。
今年28岁的岩明丽，生了6个孩子，但是因为几年没下地，看起来也就跟实际年龄差不多。
这在现代社会也许没什么骄傲的，但是这个不饱穿不……额他们这里属于亚热带，冻不着，吃不饱穿不好的年代，生了6个孩子，还干了两年农活（尤其这地方太阳毒得很），还能保持28岁的年纪长得像28岁那尤其不容易了。
堂姐岩翠竹对岩明丽就是羡慕嫉妒恨了，当初阿公撮合她跟张立国，她自己嫌弃人家是瘸子，这下好了，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吃上了国家粮，还有工资拿。
张立国最初的工资一个月19.5，现在已经涨到28了，每个月还有28斤粮票。
在这山沟沟里，岩明丽不干活，靠张立国就够养活一家人了，还送了三个娃娃去读书。
而岩翠竹呢，男人三拳打不出一个屁，不懒但是不会主动做事。
天天就上下工，叫他去菜地拔草他就只拔草，菜快要干死了也不会给浇点水。
婆婆倒是勤快得不得了，但是她勤快的同时就见不得家里女人闲。
而家里的男人呢，婆婆觉得就是天。
能上工赚公分就不错了，还要帮着家里做家事，那怎么可能？
寨子里谁家不是这样？岩翠竹反驳说自家老叔就帮媳妇干活。
婆婆说“那你有你老叔妈（婶婶）能干？前几年50多了干活还能每天拿十个公分，还有你有她那份见识吗？没有那本事，就别想压家里男人一头！”
岩翠竹每天上工基本也就拿7个公分，最多拿过8个公分。
这老叔妈一把年纪了依然能干，把村长老叔拿捏得死死的。
她这还真是，自己不争气还怪别人太优秀。
吃完饭小花便房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