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伊人长逝 一生痴情竟成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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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叹了口气,道:“那日师父与其他长老组成青龙大阵迎敌,受创太甚,阵中之人几乎人人受伤,多位长老重伤难治,二十多年来,先后已有十多位长老离世,师父也……”
他说到最后也哽咽起来,符敏与冯丛林更是掩面痛哭。
天行正想说话,三师兄已曲掌成爪,向他前胸袭来,天行不忍伤他,正要躲开,卢长卿已站在三师兄身前。
啪……
二人对了一掌,大师兄退了几步,天行扶住,心想:这个三师兄的修为竟还在大师兄之上,难怪敢如此张扬。
卢长卿一摆手道:“两位师弟,此事我已说过,魔族人只是以小师弟为借口而已,他们早有攻取我派的打算。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若要报仇,该找魔族人才对,而不是手足相残。”
付胜却道:
“这话小弟不敢苟同,咱们名门正派,恩怨分明,魔族人是要找的,可是内奸也不得不除,我等深受师恩,杀师之恨,切齿之痛,小弟绝不与害死师父、贻害同门之人同流合污。”
众人听他说话,对大师兄颇为不敬,更是把其他几人都指为忘恩负义,与天行“同流合污”之辈,人人面现不悦之色。
班布道:“三师兄,小师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师父在世时对小师弟最好,我想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小师弟的。”
冯丛林先见大师兄阻拦,又见班布为天行开脱,心下不忿。
眼见大师兄不敌付胜,顿觉胆气壮了起来,抢道:
“师父宅心仁厚,自不会将此事看作他的错,只是我们做弟子的怎能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师父对我等天高地厚之恩,小弟就算身死,也要为他报仇。”
杨云熙历来少言寡语,但凡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喝道:
“两位师兄,你们若有入门前的仇家找上门来,师父和众同门也会为你们承担,天行事先并不知他的仇家是谁,就如同师父当年帮五师哥还赌债一般,若是换作你们引来敌人,伤了师父或者同门,难道我们也要找你们报仇吗?”
这一顿抢白让付胜和丛林无言以对,丛林听他说起师父帮自己还赌债一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所谓骂人不揭短,他又是自尊心极重之人,如何能忍,当下大怒道:
“八师弟,看来你是护定了这小子,要与我们为敌了,且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冯丛林一向自以为天赋过人,功力已高出班布和符敏许多,众同门中只对卢长卿稍有忌惮。
这个老八入门晚,也从不用功,直如一个酒鬼。他更不会放在眼里了。
此时付胜与自己站在一边,付胜修为又高长卿一筹,心下大定。
他被杨云熙当众揭短,便要给对方点厉害尝尝。当下双手齐出,一招双龙出海,直击杨云熙前胸和腹部。
杨云熙见丛林击来,也不慌张,只侧身避过,左手侧伸,正打中丛林后心。
丛林被打得一个踉跄,立时栽倒在地。起身怒目而视,脸上阴晴不定。
天行看得清楚,八师哥这招看似简单,实则高出五师哥许多。
就算大师兄出手,也不见得是这位八师哥的对手,他的修为起码已在三重天第三阶段。
甚至有可能与师傅拂灵子比肩,如此高手怎会甘做无极派一个小徒?
卢长卿与付胜见杨云熙露了这一手,面上惊疑不定。
冯丛林更是心下震撼,眼看这一招已打在杨云熙身上,不知怎地,竟让他轻松躲过,后背还吃了一巴掌。
而且对方显然手下留了情,不然自己只怕已不能站在这里。
他不是冲动之人,自知不是杨云熙对手。
但他自尊心极重,不肯让人看扁,作势又要扑上,忽一声断喝道:
“够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忘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了?九师妹还没见着,你们就要窝里斗吗?”说话之人是六师姐符敏。
天行这才发现,除了圣秋之外,同门都在这里了,怎的不见圣秋?便问道:
“六师姐,我来安平城也是来找九师姐的,你们也是来找她吗?”
符敏尚未说话,卢长卿开口道:
“三师弟,五师弟,我们此来是为了救九师妹,其它事情等救了九师妹再说吧。”
付胜与丛林回转屋内,不再言语,符敏才向天行说起别来之事。
原来安平城被越军攻破后,并未屠城,楚越双方谈判,越国要求皇帝退位,立二皇子陆谦为帝,对越国称臣。
安平城对越人全面开放,故而城中来了大量越人。
天行急于想知道圣秋的消息,问道:
“然后呢?这和九师姐有什么关系?”
“越人还提了一个条件。”符敏声音有些颤抖。
“是什么?”天行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符敏嘴唇颤抖,背过脸道:“将长公主送往越国和亲,与越王成婚。”
话音落点,天行怒从心起,一拳击下,一张木桌顿时碎为几片。
又想到他们说要救圣秋,莫非事情还有转机?便问道:
“你们明天要救她,莫非她还没有嫁到越国吗?”
符敏摇了摇头,仍是背对着他。
天行一时不明其意,摇头是因为他说的不对,还是圣秋没有嫁过去。
又问道:“师姐,现在到底怎样了?”
符敏擦了擦眼泪,似乎下了决心,转过头对天行:
“小师弟,九师妹对你用情极深,又怎会答应嫁给越王,城破之后,九妹便失踪了,可是那越王不过是个粗鲁的野人,在城中每日杀人,想要逼迫楚国王室就范。”
天行道:“真卑鄙,后来呢?”
符敏悠悠道:“直到你的死讯传来,九妹仍然不信,我们多方打听之下几乎确定你已死了,九妹痛哭了几日几夜,差点自刎随你而去。”
天行痛哭摇头道:“唉,都怪我!那她究竟嫁了没有?”
符敏续道:“越国人在街市中连杀了数日,并散播谣言说,只因长公主不允婚,故而杀人,一时间全国上下一片指责之声,他们怪圣秋身为王族不为万民着想。”
天行喝道:“凭什么?圣秋就要为这些人牺牲?”他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已有些不好的预感。
符敏道:“你死了,她心也死了,若能救楚国万民,牺牲她一人又何妨。”
天行道:“让她下嫁越王,那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符敏痛苦的点点头,又道:“她被逼无奈,要求越王等她十年,十年之后才能大婚,越国欣然答允。”
“十年?”天行奇道:“越王多大年纪?岂能等得十年?”
符敏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越王也是个修士,才新登王位不久,十年对他也不过弹指之间。”
天行咬牙切齿道:“修士?那好得很,我杀他,也不算干预人间政事吧。”
符敏道:“越王这么做,是为了打击楚国人的意志,让楚国蒙羞,可是楚国王室为了苟活,逼迫九妹下嫁,九妹这十年,其实是在等你,可你始终未出现。”
天行想到此,心如刀绞,泪眼模糊道:“十年,为什么是十年,就不能是三十年,四十年吗?”
符敏长长叹口气,道:
“她远嫁越国,我们本想联手将那越王刺死,谁知他修为不弱,我们中了埋伏,圣秋苦苦哀求之下,他才放过我们,后来几年,九妹也刺杀过越王,但是他修为高出九妹甚多,一直未能成功,反而遭到残酷对待,求死不能。”
天行听到此处,眼睛都红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痛苦,也不明白圣秋怎会同意嫁给那畜生。
符敏此时也红着眼眶,说道:
“今年已是九妹下嫁的第十二个年头,也是今年年初,九妹诞下一名女婴,那畜生对女儿却是极好,竟答应九妹回国省亲,他们昨日就到了,我等商议在南门动手,救出九妹母女。”
天行听着符敏述说,脸上明灭不定,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他想不到会有这样变化,想不到师姐天仙一般的人儿,竟会委身于猪狗?
更想不明白,他俩竟还有了孩子,他只想尽快见到圣秋,问问她,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转身便往院外而去,长卿道:
“小师弟,你这是去哪里?”
天行一言不发,长卿看出他心思,说道:
“九妹住的地方我们去过,似乎被高人布下了法阵,四处都进不去,只有等他们出来才好动手。而且那畜生修为高出我等许多,只有出其不意方有可乘之机。”
天行明白,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打草惊蛇,即便进了皇宫也无法突破那禁制。他点了点头,便即走了出去。
安平城不愧北国大都,深夜灯火通明,天行伫立在高空,看着这芸芸众生。
她们一如往常的吃喝说笑,世人岂非都是这般,不记得有人为他们牺牲,不记得别人的恩义,如此世人,让人心寒。
王宫里静悄悄的,巡逻的士兵,守夜待命的仆役也都不发一声,深怕打扰了那些王公贵族们的好梦。
天行在一座院落门口抓了个昏昏欲睡的内侍问道:“长公主和越王住在哪里?马上带我去,不然捏爆你的头。”
说着伸手在门框上一捏,直如普通人捏豆腐一般抓下一块。
那太监哪里敢说谎,当下头前带路,蹒跚着步子向里走。
走不多时,来到一座院落前,那太监早吓得战战兢兢,只用眼神示意就是这里。
天行轻轻一拍,将他打晕,顺手扔出墙外。
安静的小院,门口无人把手,天行运起神目观看,果见整座院子外有一层淡淡红光,这应是结界或防护罩一类的气墙。
以这气罩来看,此人修为不弱于己,然而这却难不倒他,微微运功便突破了光罩。
他隐起身形,进了小院。
一重院落没有人,只听得二重院落中嘈杂不已,仆役奔走,小孩啼哭,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天行穿过中堂,转过大厅,一个身影撞入眼帘,天行忽然如遭雷击,木然不动了。
眼前这个女子,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