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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二次被俘 深山幽谷入秘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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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年代,战乱一起,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天行辞别三人,上路北行。

应龙道:“你虽救了他们,却杀了两头狼,其他狼群没有吃的,只怕也得饿死,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天行疑惑地看着应龙,问道:“前辈,杀狼救人,怎说没有意义呢?”

应龙道:“因为你是人,所以认为应该杀狼救人,但是狼与人都生存在世上,世间生灵本是一样,草木蛇虫,人与狼的生命又有何不同?人杀狼,或是狼吃人都只是天道使然。”

“天道?”天行喃喃道:“这就是天道吗?”

随即一阵默然,心想:神仙都会这般冷漠吗?在他们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生灵,和那些狼一样。

再往北走,遥遥可见恢弘神圣的天海圣城,楚江之上已不像往常那般帆船如云,往来不辍。

如今水位大减,只有零星几条船只,都是运送军需的。

蝗灾几乎让河口变成一座死城。

远处的圣城依然保留着往昔的优雅,庄重,但是斑驳的城墙,褪色的宫殿。

似乎只在诉说往日的辉煌,而今的圣城已不再是当年高高在上的圣女。

它被强敌占领,被蹂躏得体无完肤,又像是美人迟暮,红颜不再。

战争、瘟疫、蝗灾让这个城市不堪重负。

他们没有进城,对于天行来说,没必要去看,也不想去看。

那里又有多少不平?又有多少人间悲剧呢?

温陵江还如往常一般缓缓向东,江面上一片狼藉。

死尸、破船、木头、旗帜在水面漂浮着。腐臭味、霉味、腥臭味交织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呕。

战事已过去月余,楚军连连败退。

河口一役,楚军有生力量大部被歼,南楚投降,东方三国又迟迟没有援兵。

北楚陷入孤军奋战之境,战争的结果似乎早已经注定。

看了一路的惨像,天行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越军围城,圣秋呢?如果越军攻破城池,她又怎么办?

三人再不停留,径向安平城飞去,已是深秋,北方天气渐冻。

一路上又见到许多南下的难民,天行已没有时间和心思再去管,因为难民实在太多。

太多骨肉分离、阴阳两隔。饿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原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而应龙看着这一切,只有冷漠和淡然。

楚地河流不多,大多汇入平江,平江浩浩荡荡南去,与温陵江相汇。

沿平江往北,便是安平城,安平城三面环山,只南部有一山口。

滔滔江水正从山口奔腾向南。城楼飞架,夹峙于两山之间,城下便是滚滚江水。

往日若要进城,大多走水路,那是主城门,除此之外,就是东侧一道宽不到两丈的车马门。

如今大军压境,河上舟船停运,城门紧闭,城上也站满了守城的军士。

安平城已成为一座孤城,眼前这座城楼便是孤城最后的屏障。

北楚人尚武,常年与北方狼族对峙。河口和温陵江两次大战,有生战力消耗殆尽。

越军进犯都城。楚桓王只得从北邙城抽调骑兵三万,加上两万多的禁卫军,又临时征集五万新军,勉强凑成十万之数。

楚国人想不明白,一向善战的楚军为何一遇越军就节节败退,一直被打到都城之下。

自古守大城必决于野,然而楚军知晓越人战法,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于是将城外居民全部迁入城内,烧毁房屋,坚壁清野,不给越军留下一点可用之物。

越军本在南国,江河纵横,湖泊水域更是星罗棋布,历来善水战。

早征调了百艘战舰,数万水师朔江北上,水陆并进,早到了安平城下。

远远听得几声牛角号,鼓声隆隆,越军两路大军同时发动。

大船逆水而上,驶向城门,陆上军马在牛角号的催促下纷纷涌向狭窄的车马门。

刚离城一箭之地,楚军箭如雨下,带着火焰的箭矢从天而降。

越军早有准备,在船身外包了一层厚铁,不仅防火,还可破冰。

大船渐渐驶近,堪堪到得城下。

轰隆一声大响!几团大火球从城上打将下来,那浇了火油的滚木檑石打在船上,噼啪作响。

个头较小的船只哪里经受得起,早有几艘被撞破沉水,还有些被大火点着,船员急忙跳江逃命。

只几艘大船顶着火苗突破到城楼之下,正奇怪城楼下竟无水栅栏时。

轰轰几声闷响,城楼上也不知落下什么物事,正待看时,只听得一阵喀啦啦、轰隆隆的响声。

驶进城下的两艘大船已被城楼上悬挂的千斤巨锤砸碎。

那巨锤由铁链吊于城上,城上设有绞盘,砸碎敌军战船之后立即升起。

这样的巨锤分为外、中、内三层,越军在外看去,巨锤有升有降,黑洞洞的城门桥竟如地狱一般,直无一艘军舰能够驶进。

军舰铩羽而归,陆上军马也好不到哪儿去,车马门本就窄小,大军难以展开。

楚军只集中火箭,滚木檑石向门口攻击,越军死尸堆积如山,始终无法攻破城门。

楚军守住了城池,然而代价同样巨大,死伤无数不说,守城的滚木檑石几乎烧毁用尽。

几日之后,越军卷土重来,攻势更猛,他们赶着巨象来到城楼下,数丈高的巨象竟与城楼齐高,象背上的越人直接跳到城上厮杀。

好在巨象载人不多,然而也差点破城,但河中的巨锤阵却被越军所破。

越军将大船开入城下,等巨锤降下之时以飞钩钩住铁索。

飞钩与大船相连,如此一来,巨锤再难收回,只能随着大船越沉越深。

正当越军船只冲破水中寨栅,就要通过城门之时,只听一阵轰鸣。

哗啦啦……

隆隆之声响起,一时间仿佛地震一般。

越军方觉不对,上游洪流夹着滚木冲来,瞬息便至,将越军船只撞出老远。

正当越军稳住阵形再次冲锋时。一名落水士兵叫道:“油,是火油。”

越人大叫不好,想逃已是无及,一只火箭蹿入江中,立时腾起漫天大火。

江面上烈火熊熊,船只也未能幸免。

越军战士眼看大火烧来,也不知如何是好。那落水的,呼呼惨嚎,船里的,拼命摇桨。

但四面都是大火,除了几只轻便小船逃走外,越军大船几乎全被烧毁。

水师将领们原本没把这楚国城楼放在眼中,可两战下来,水师已然无力再战。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向披靡的越国水师竟败在一个全无水师的北方国家,当直是奇耻大辱。

楚军虽然挡住了越军城池,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城池迟早是要破的。

越军大帐,全身甲胄的将军风风火火冲进来,摘了头盔扔在地上,抱起案上的酒桶一气猛灌。

脚步声起,一个锦袍男子走进,弯腰拾起地上头盔。

将军一拳砸在案上,恨恨地道:“可恨,楚国人太可恨,大军破城之日,我要血洗安平城。”

他将上身甲胄脱下,露出一身肥膘,说话间,肥肉也跟着抖动,这是个肥胖的中年人。

锦袍男子缓缓道:“大王可别忘了长老的叮嘱,只能破城,不能屠城。”

将军回身,一对铜铃般牛眼里像要冒出火来:“哼,不杀楚王,难消我心头之恨。”

“大王息怒,有信到。”锦袍男子取出一个铜管递过。

“唉,不要给我看,你只说有什么事即可。”胖子甩了甩手,抱起酒桶又开始饮酒,原本就高高挺起的肚子撑得更高了。

锦袍男子躬身道:“是,北楚求和了,国书已抵国都,歌长老不在,请大王定夺。”

原来这胖子就是越王,他放下酒桶,说道:“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已好几天不见他了,你且说说,如何议和。”

锦袍男子收起书信,拱手道:

“依在下看来,楚国新胜,此时议和必定提出苛刻的条件,必须让其痛,我军才好议和。”

越王冷冷道:“你说得轻巧,安平城金城汤池一般,我军水师几乎全军覆没,如何破城?”

锦袍男子笑道:“大王,城池不一定得从外面攻破,也可能从内部瓦解。”

越王回身问道:“什么意思?”

锦袍男子狡黠一笑,取出一个铜管道:“这儿有一封楚国二王子陆谦的来信,我军破城之后,若是立他为王,一切条件均可答允。”

越王大笑,道:“狼子野心,楚王有此等儿子,不亡国也难。”

锦袍男子道:“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越王问道:“这个二王子敢说这样的话,难道他能左右楚王的决定吗?”

锦袍男子道:“大王有所不知,老楚王年迈,太子无能,这个二王子野心勃勃,笼络了朝中一半以上的权臣,早已是实际意义上的楚王了。”

越王哈哈笑道:“原来如此。那就照这二王子的意思拟书,怎么过分怎么来,土地财货我都要。”

“是!”锦袍男子又道:“大王还有其他条件吗?”

越王沉吟半晌,说道:“楚王退位,二王子即位,还有,素闻楚国太主貌若天仙,又是修真之身,我亲征可全是为了她,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锦袍男子笑笑道:

“小人理会得!其他几条都好办,只是若要太主和亲,只怕楚王也作不得主,那女子厉害得紧,我麾下数百名狼军都为她所杀。”

原来这锦袍男子正是狼族王子,此时投身在越王麾下。

越王冷冷道:“若是不答应,楚国只怕要从神州版图上消失了。”

他说着又在案上重重砸了一拳。

两军开始罢战议和,越王传书送至城内,楚国君臣一阵骚乱。

北楚老桓王本就年岁大,此时看来更是苍老,眼眉低垂,全无往日那豪迈稳健之气,看了国书,喝道:

“越蛮欺我太甚。”

太尉上前道:“陛下,让臣出战吧,大不了战死,绝不受辱。”

一旁的老丞相忙道:“不可,不可呀!眼下败局已定,破城只在旦夕之间,一旦破城,这全城军民都得死,如今既能保住祖宗社稷,何妨损失些金银财货呢?”

老楚王低垂着头,问道:“两位王子,你们有何看法?”

左首一人正是太子,拱手道:“儿臣认为,老丞相之言有理,能保住楚国,消弥兵灾,再好不过。”

右首的二王子陆谦道:“儿臣也以为老丞相之言有理。”

老楚王点点头道:“罢了罢了,回复越国,我答应退位,其他条件一概应允便是。”

闻听此言,所有朝臣都舒了口气,太子兄弟面上也有喜色。

太子自然以为老父亲即将传位于他,而一旁的陆谦则自有他的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到王宫。

太主殿下离城,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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