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重伤垂危 应龙北极访故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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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灵见了水神，抹了抹微红的双眼，应龙脸上的泪水却是抹不去的。
老水神见此情景，微一愣怔，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不明白，只低头为应龙检查伤势。
他一边捣鼓，一边叹气，最后把应龙全身各大穴位都拍了一遍。
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倒了几滴深蓝色液体，以真气控制着液体从应龙鼻孔送到了大脑。
看水神如此小心翼翼，三位女子都能看出，这蓝色液体定然不是寻常之物。
蓝色液体被吸收以后，应龙早已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光泽，而后变得红润起来。
“老水神不愧是老水神，果然有法儿。”秋灵仙子很少以这轻松的语气说话。
“别高兴得太早。”水神咂咂嘴道：“你这女娃儿，就会给我找麻烦。”
老水神见应龙好转，这才舒了口气。
“前辈，这是什么药水？这么厉害？”云梦也惊奇道。
水神笑了笑，颇为神秘地道：
“这是药水？我老头子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这东西，可不能对别人说，这不是什么药水，这是世上最毒的水。”
“老头儿，你只说说这是什么宝贝，我保证不抢你的。”一向严肃地秋灵说出这样的话，云梦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秋灵。
水神却已起身，顺手将小瓶儿揣进怀中，斜着眼道：
“你这鬼话说了几千年，哪次来我水神殿不捞两件宝贝。说不抢我？我要是再信你，这把年纪就算白活了，老火炭给你的东西也没我给的多吧。”
秋灵没好气道：“小气，你这药真有用就把药方给我也行。以后我治病救人都算你老人家的功劳。”
水神撇了撇嘴道：“等应龙醒过来再说吧。”
话没说得几句，应龙已悠悠转醒，他先是两手动了动，竟撑持着要坐起来，冬灵仙子赶忙上前搀扶。
“水神，莫非做梦吗？我怎能恢复？”应龙第一个质疑起来。
水神道：“你小子运气好，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这不过是一时恢复，我看你神魂皆遭重创，我也无法救治你啊。”
水神捋着胡须，语气中不无可惜之意。
“你适才给我用的，莫非是……能脱胎换骨的天一神水？”应龙疑惑道。
“天一神水……”秋灵与冬灵同时惊呼。
二女这一惊讶，倒把老水神吓得站起道：“你们几个好歹也是神族前辈，在后辈面前岂可如此无状。”
秋灵也不理他，自顾道：“相传天一神水蕴含无上神力，源于创世之初，流于三界缝隙，乃是孕育万物的灵泉，生死人肉白骨亦不在话下，不知前辈如何得来。”
看着秋灵那咕噜噜转动的眸子，老水神将两手捂住玉瓶，收在胸前，那神态，好似面前这赫赫有名的神女要抢他一般。
笑笑道：“天一神水固然难得，却也无法根治你的神伤。”
应龙脸上并不变色，只是缓缓点头道：
“不错，以我目前所受之伤，神药也只能维持，苟延残喘。”
“老前辈，这天一神水哪里能找到？咱们可以多找些来，只要有足够的量，兴许能治好应龙前辈。”众人听声，却是一直沉默的云梦发问。
云梦才一问出，顿觉失言，应龙深深垂下了头，老水神却是吭哧着欲言又止，秋灵两姐妹也只相互望望，一时无语。
末了还是秋灵开口道：“这天一神水极为珍贵，开天辟地之初，三界之间分布着不少，那时，只要有天一神水的地方，灵气葱郁，生灵繁衍生息，万物生长，第一批太古神便是依靠这种天材得以永生，有神水之助，顽石亦可通灵，修道成仙。大洪水爆发之后，天一神水便在世间消失了。只是偶有大机缘之人，历尽艰辛，于某些亘古无人踏足的世界尽头遇到些许。”
“嗯”老水神看着云梦，沉吟道：
“你这个女娃娃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之高，当真不可思议，我观你气度，已能与你父亲当年比肩，后生可畏。”
“多谢前辈。”云梦谢了一声。
水神又道：“这天一神水嘛，应龙也知道来历，八千年前，我们听说冥王要释放三个老魔出世。为了阻止他，在弱水之滨与他一场大战。”
秋灵道：“那时白帝尚在，天庭一定是战胜了吧？”
水神道：“由于不通水战，我神族天兵死伤惨重，但终究还是惨胜了，我们追着冥兵打到了弱沙川，那是冥界发端之地，也是冥王的老巢，在那被冥界视为圣地的地方，我们发现一方青铜鼎，那鼎里竟是半鼎天一神水。”
说到这里，老水神脸上现出狡黠的一笑，这与他老成的脸庞极不相称。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秋灵更是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个老人。
水神忙道：“这么看着我做甚？天帝也去了，这些主神们谁没分到？只是我比较节省而已嘛。”
“师傅，要是还有的话……”冬灵欲言又止。
水神插口道：“哎呀，丫头，有这好东西我能不拿出来分享？八千年过去了，我就是十年用一滴也不够啊！”
“前辈，照你所说，天界其他几位主神也有天一神水？”秋灵问道。
水神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毕竟当年的主神也只有天帝，火神和我三个人，但即便有，应该也所剩不多了。”
秋灵思索着道：“我想到一种方法，传言神龙还可进化洗髓。只是没人知道这古老的进化方式。”
水神也顿有所悟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小子此时这个状态，正好可以试试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儿。”
云梦忙道：“前辈您是说神龙洗髓吗？龙族可没有人成功过呀。”
她本是龙族，早知道神龙有两变的传说，她已经历过一次褪鳞换血。
第二次蜕变乃是易经洗髓，然而这易经洗髓历来都只在传说中听过，自古以来，还从不见哪位前辈能够突破这第二次蜕变。
所以就连龙族也不信所谓易经洗髓的存在。
见云梦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水神道：
“瞪着我做什么？你们家老祖闭关数百年，不就是为了冲破这易经洗髓的桎梏吗？应龙并非身体元气之伤，而是神魂之伤，除非他能再次蜕变，神魂再生，不然回天乏术。”
他这话显得轻描淡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的风险所在。
云梦摇头道：“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谁能够冲破易经洗髓的桎梏。”
水神道：“胡说，祖龙一定就是经历了两次蜕变的，只是你们这些后人不争气罢了。”
云梦被他说得一时语塞。
应龙见状，微微一笑道：
“老殿下所言极是，可是易经洗髓可谓是脱胎换骨，净华神魂，然而风险极大，难度极高，即便在神龙一族中，恐怕也只有强大的祖龙突破到那个境界，我的修为距离天圣境界还太远，何敢做此等大梦。”
水神忙道：“莫妄自菲薄，依老夫看，你总能为人所不能。老龙罡都闭关洗髓了，他的修为不见得比你高吧，再说了，这神龙也就两次蜕变，而你这一生，蜕变又何止两次，在神族年轻一代中，很多人早将你当作榜样，难道要让人说，应龙大神胆怯得很，徒有虚名。”
这最后两句话显然有些激将语气，应龙勉强站起，一躬身道：“还请老殿下指教。”
水神还未说话，秋灵已站起道：
“洗髓虽然可行，但须有强大的灵力支撑，若有天一神水相助，驱赶你体内的死煞之气，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神力支持，或可成功，正好云梦也在，此事须得请出龙族前辈方可一试，不知老龙罡……。”
“唉”，云梦一声叹息：
“我叔祖已经数百年未出关，几年前我褪鳞换血差点死掉，叔祖也未出关。”
水神捋着胡须，试探着道：“这事，不一定非等龙罡出关，找个懂的人也行，你族中应该有熟悉龙族生长习性的长老，去请一个来。”
云梦起身道：“我这就回无极山走一趟。”
“等等。”应龙起身道：
“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吧，龙庭乃是龙族根基所在，我去那里，诸事方便。”
“也好，我也去，有个照应。”秋灵也要前往。
“师父”
秋灵话音刚落，冬灵已跪倒拜道：
“弟子曾多蒙应龙关照，此次应龙受伤，弟子希望能同行照顾他，还请师父允准。”
老水神闻言，先是一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见秋灵与云梦四只眼睛滴溜溜看着他。
“啊，这事……老朽可作不得主，你问问……问你姐姐，她说能去就行了。”水神说着尴尬一笑。
“我允了。”秋灵很干脆，又道：“不过这样去可不行，我还要最后一次替你疗伤，拔除咒印。”
云梦与应龙等待良久，两姐妹才从密室走出，倏忽之间，冬灵已全然换了一个人。
满头银发转黑，原本苍白憔悴的脸庞变得精神奕奕。
明眸皓齿，顾盼流光，活脱脱一个绝世美人，哪儿还有半分迟暮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