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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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只带上了一个章德全随行，再加上十几个锦衣卫暗中保护。
当然，墨十鸢并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锦衣卫。
为了不惹人注意，春桃给墨十鸢换上了皇帝准备的衣裳。
她身穿一身粉色袄裙，头上扎着两个乖巧的小揪揪，上边绑着粉色丝带，阳光洒满了她一身，双眼晶亮，歪着脑袋背着手的模样，别提有多玉雪可爱。
肉嘟嘟的一坨站在那里，就像一只粉红色的小团子。
章公公一见到墨十鸢这身打扮就忍不住咬手帕，呜呜呜小公主肿么会这么可爱！
他当即忍不住伸手想要抱着墨十鸢，“小公主，咱家……”
“走了。”墨景渊一个斜眼，直接拎着墨十鸢的后衣领，把这坨粉色团子丢进自己的怀里。
陛下真是的。
章德全只好默默放下手，在地上画圈圈。
对于谁来抱她这件事墨十鸢没什么意见，只要她的腿不用动就好。
因此，她悠哉地靠在皇帝老爹的肩头，准备补个觉，待会出宫的时候才有更多的精力去玩。
看着小崽子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里，墨景渊冷硬的眉眼略微缓和，他动作都忍不住放轻，生怕自己不小心把这个脆弱的小人儿给吵醒。
贤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向来冷若冰霜的皇帝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女娃，就像在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她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不是说皇帝本不喜欢这个公主，只是有新鲜感吗？
拧着手中的帕子，贤妃重新扬起笑，嗓音婉转朝墨景渊开口，“陛下，臣妾……”
话没说完，墨景渊双眸冷冽，直直地朝她射来，哪有刚刚半分温柔模样？
墨景渊怕吵醒墨十鸢，想让章德全把这个女人拖走，结果已经来不及了，墨十鸢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好奇地朝贤妃看去。
女人身穿紫绡翠纹裙，发髻插入的那只嵌着红蓝宝石的双珠纹金簪差点闪瞎墨十鸢的双眼，她脸上素净看上去没擦什么香粉，但是涂着豆蔻的长指甲和身上的首饰，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小心机。
想必是知道墨景渊不喜欢太招摇的，但是又想好好打扮自己，所以才弄得有些不伦不类。
[妈呀，这就是贤妃？]
原来这是贤妃。
墨景渊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女人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呢，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自己的哪个妃子了。
[啧，长得美是美，但是是个蛇蝎美人。]
墨十鸢摇了下脑袋，又躺回皇帝老爹肩膀上。
对于这种蛇蝎美人，她向来是不想有过多接触，毕竟，她怕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死的时候钱还没花完。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墨十鸢了，她现在是富婆鸢，还等着以后拿着钱去逛窑子……啊不是，找乐子呢！
蛇蝎美人？
看着贤妃那尖的能戳死人的下巴，墨景渊默默点头表示赞同，确实长得很像蛇。
既然小崽子都说对方心思不纯，他定然要远离点。
世界上哪里还有像他这般听话的父亲？
就这小崽子还不知道珍惜！暴殄天物！
墨景渊还等着听小崽子的心声，但是等半天，只听到耳边均匀的打鼾声。
她又睡着了？
墨景渊裂开，他想破脑袋都没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入睡如此快的人。
“陛下，您这是要出宫吗？”
被皇帝刚刚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贤妃忍着惧意，绞着帕子上前，对着墨景渊抛了个媚眼。
墨景渊：？
眼睛抽筋了？
他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再加上贤妃身上的花香熏得他脑袋痛，墨景渊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
把怀里的小团子举到自己面前，若有若无的奶香把那臭味掩盖，墨景渊这才松了口气。
墨十鸢：？
其实她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被皇帝老爹这动作一搞，她忍不住睁开眼，一抬眸，和贤妃正对上了眼。
墨十鸢：……
6
[见过大方的，没见过这么大方的。]
[把自己的女儿当人肉护盾，你咋这么牛呢？]
墨景渊：我不是，我没有。
怕自己再被皇帝老爹举着，自己下一步的归宿就是贤妃怀里了，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全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墨十鸢挣扎着要下来，墨景渊有些心虚，但更怕小崽子又在心里骂自己，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把她放到地面。
经过这么一闹，贤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躲着自己，但是怕他就这么走了，那她今天不是白打扮了？
这么想着，她连忙转移目标，把目光挪到了刚从皇帝手上解放出来的墨十鸢身上。
“小公主都这么大了？怎么不喊人？”她伸手就要向墨十鸢的手臂摸去。
墨十鸢总算明白为什么皇帝老爹躲着她了，这女人身上的味道，简直太令人窒息了！
她掩着鼻子就往皇帝身后躲，不想和贤妃有一丝接触。
你总算明白了吧？刚刚朕也不是故意的！
墨景渊朝小崽子抛去一个眼神，可惜墨十鸢根本没看他。
皇帝那样子对她就算了，这个没娘的公主还这么嚣张？贤妃目光闪烁，强忍着想把墨十鸢掐死的心，像是不经意间开口，“小公主怎么还没学皇宫礼仪吗？”
这是在嘲讽她不礼貌。
哦吼，贤妃有点意思啊。
墨十鸢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她朝贤妃眨眨眼，“贤妃娘娘我才三岁啊！”
“我见其他三岁小孩子也没这么不知……也没这么童真。”
“那一定是你见的不够多！”墨十鸢理直气壮，“也是，贤妃娘娘毕竟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明白小孩子各有各的性子。”
墨十鸢声音稚嫩，可偏偏每一句话直戳她的心脏。
贤妃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墨十鸢怕不是在阴阳她生不出孩子吧！
“小公主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小宠子又在墨十鸢耳边放瓜，【之前贤妃还没出阁的时候上私塾，平时就很不尊敬夫子，但是那时候有自己的嫡姐也在上学，就一直忍着，后来有一段时间嫡姐生病了没来，她一个人更加肆无忌惮，还直接在课上睡起大觉，被夫子指出后还狡辩说对方教得不好并且还看人下菜，根本不尊重她。】
【那个教书先生可是赵府花重金为她嫡姐请来的，并且先生很看重个人名誉和学生资质，本来她也只是沾了嫡姐的光，夫子被她污蔑但是又拿不出证据，只好羞愤请辞，因为这件事自己的名誉也受损了。】
墨十鸢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我有没有礼貌不知道，但是贤妃娘娘有没有礼貌朱先生一定知道。”朱先生就是当时教赵家小姐的夫子，因为贤妃的污蔑有部分高官贵族不敢请她，他只好在一些小门户当教书先生。
贤妃眼珠一瞪，这小贱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十年前的往事忽然翻出来让她心里有些慌张，更别说这件事事关她的清誉，要是陛下知道了，肯定会以为她是那种颇有心计的女人。
但是她只是不想看着嫡姐上进而已，她有什么错？
赵家真是虚伪，明明知道她资质不如嫡姐，还给她们请一样的老师，不就是想让她来衬托嫡姐的聪慧吗？
她偏偏不让对方如意！
“朱先生？”突然从小崽子嘴里蹦出来一个人名，墨景渊有些惊讶。
[哼哼，皇帝老爹真是笨蛋，被你眼前的这个女人蒙蔽，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她可是亲手断送了一位清贫出身的读书人的前途呢！]
“陛下，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朱先生啊！”贤妃彻底乱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这小贱人还没出生，从哪知道的？
“朱常文，年方48，三十八岁那年接受赵大人的邀请，前往赵府任教……”
小宠子继续放瓜，【不仅一点都不尊重老师，还喜欢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之前好几次偷偷从嫡姐拿偷了几只金簪子还有玉手镯，她现在脑袋上带的就是之前她嫡姐的及笄礼之一，常年放在库房里被偷了也没人发现。】
墨十鸢眯着眼，笑嘻嘻开口，“鸢鸢看贤妃娘娘头上这只金簪子很好看，但是感觉年份有些久了啊……”
这，她难道看出了什么吗？
贤妃更加慌乱，心口狂跳不止，她紧紧盯着墨十鸢的嘴巴，生怕她下一句就抖落得更多。
“这是我的及笄礼……”贤妃擦着额间的汗，有些不敢看墨十鸢的眼睛。
“是吗？那你这个庶女还挺受宠的啊？”墨十鸢摸着下巴，转头看向皇帝，“父皇，鸢鸢也想要一只这种簪子，可不可以去帮鸢鸢问问可以从哪里买来呀？”
“小公主喜欢可以直接开口，这支簪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品，直接送给小公主了。”说着，贤妃直接把簪子从发间拔出来，塞到墨十鸢手里。
接着又慌忙地行了个礼，然后逃也似地跑走了。
笑话，这只簪子世间仅有一只，皇帝到时候查到她嫡姐头上，不就会知道这支簪子是自己偷的了？
“等等。”
墨景渊开口，落荒而逃的贤妃双眼一亮。
莫非皇帝也觉得这小贱人太无礼，要帮她主持公道？
她就知道！皇帝是爱她的！
“以后来见小公主手上的指甲给我处理干净，那么长，不小心伤到她了该怎么办？”他嫌弃地扫了贤妃一眼，语气毫不客气，“还有，你身上太臭了，平时注意点卫生，一个宫妇这么脏，还好意思跑过来教训小公主？”
刚刚小崽子和这个女人的对话他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还是明白，面前的贤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善良贤淑。
他之前只觉得对方粘的很，一见到他就像是走不动道一样。
烦人。
臭？
贤妃惊呆了，她身上熏的可是沉香，一片万钱，赵家人一给她送进宫她就熏上了；还有指甲，这可是全京城最流行的款式，墨十鸢到底懂不懂审美啊！
贤妃下意识忽略了墨景渊的话。
还有，她又不是公主的妃子，为什么要按照公主的喜好来打扮自己？
但是对上墨景渊嫌弃的双眸，还有旁边捧着金簪子“得意”的墨十鸢，贤妃走了，气走的。
她一走，墨十鸢和皇帝两人同时吸了一大口空气。
呼，空气真的好新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