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积年久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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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伯........是您吗？”
看着徐娇娇纠结的模样，宋宁本来以为对方不会上去相认。
没想到，下一秒，徐娇娇就整理妆容，朝着船舱的另外一侧走去。
徐娇娇的声音刚落下，顾晏整个身体紧绷了一下。
船舱内幽暗，他刚才离得远，也只隐约听到了“烟火游船会”的字样。
更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
可眼前的少女亭亭玉立，一身藕荷色的衣衫将少女衬托的更为灵动，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再不是曾经那个追在他屁股后面，朝着要吃糖葫芦的小丫头了。
顾宜春接着微弱的烛火看清楚了眼前之人。
尽管眉目逐渐长开，可那双弯弯的月牙眼和唇边浅浅的梨涡还是那么的熟悉。
顾宜春激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紧紧的握着顾晏的手。
“晏儿，爹看不清楚，你快瞧瞧，这姑娘是不是娇娇？”
顾晏的眼神流连在徐娇娇那张脸上，听到父亲的呼喊，连忙错开了视线。
他身体一顿，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此刻这幅狼狈的模样隐藏起来，有些不自然道：“爹，好像是徐小姐。”
“娇娇？真的娇娇嘛？”顾宜春语气激动，没忍住咳出了声，声音颤抖：“你爹.......咳咳咳........你爹还好吧？”
听到顾晏的称呼，徐娇娇的眼神一暗。
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她重新扬起笑脸，满眼关切：“顾伯伯，我爹在上京好着呢，时常念叨您老，我娘还老唠叨说让我爹去将您接过来小住呢。”
“不过，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九叔没有跟着你们吗？”
不说还好，一提起九叔，三人之间的氛围明显变得更加的凝重。
顾宜春像是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眼角那滴老泪似是终于承受不住这重任，簌簌的落了下来。
徐娇娇见情况不对，问一旁的顾晏道：“晏哥哥，九叔怎么了？”
顾晏见父亲这幅模样，便替他开口，“九叔......为了救我们......被歹人杀了.......”
徐娇娇并不知道这二人所遭遇的变故。
可身为荣山书院的院长，又是曾经名满京都的太傅，怎么会落得如此这般的下场？
徐娇娇惊讶到语塞，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对方。
气氛一时僵持，整个船舱中都回荡着顾宜春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还不等到徐娇娇继续追问，宋宁在身后冷不丁的出口。
“这位老伯可否积年久咳？迟迟不愈？”
徐娇娇还没反应过来时，顾晏已经上前挡在宋宁的身前，阻断了她打量他父亲的眼神。
“你是谁？”
宋宁挑眉不语。
徐娇娇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我新交的好友，名唤宋宁，是位姑娘。”她着重的强调了一下宋宁的性别。
宋宁听着有些想笑。
就见徐娇娇又转过头看看向她，“阿宁，你还懂医术吗？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宋宁不以为意道：“你也没有问我，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徐娇娇一想觉得宋宁说的有点道理，便也没有在纠缠。
听到是徐娇娇的朋友，顾晏放松了几分警惕，可还是隔开了宋宁靠近自己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明明对方的年纪看着也不大。
可浑身的气场，竟然连他都要忌惮几分。
顾宜春听徐娇娇介绍对方是个姑娘，倒是没有太多的防备。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身怀才能却谦卑恭顺，是个好姑娘。”他强撑着笑容，“老夫确实积年久咳，以往也找过不少大夫，可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这次出门，变故横生，随身携带的药材都被人抢夺一空，这才加重了病情，不知道小友可否给老夫开些缓解咳症的药。”
顾晏本来想拒绝，可见父亲都开了口，也不好在反驳自己父亲。
他沉默的打量着宋宁，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皮囊看透她的内心。
“你这小丫头，还没及笄吧？师从何人？可过了药童测验？《金匮要略》读了多少？就敢说自己会医术？”
就在宋宁要伸手为顾宜春诊脉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一个留着胡须的白发老头拄着一根小臂粗的树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宋宁一脸不悦的指责。
“医者仁心，宁可不治也不可错诊，你这丫头多识了几个字，就敢在这里说自己是大夫了？”
“要知道，你随手的一个药方，就可能要了别人的命！”
“怎么能如此草率！”
白发老人一番训斥，周围不少人点头附和。
大家都不相信，这么一个还没有及笄的黄毛丫头竟然能懂医术。
“我不懂，难不成你懂？”宋宁压根不惯着这老头。
直接怼了回去。
老头被怼的语塞，“老夫行医数十年，还从未曾见过如此跋扈的丫头。小子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在做天在看，胡乱看诊，你也不怕药死人，糟了报应。”
“哦。”
宋宁压根没有接茬，懒懒的“哦”了一声后，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她向来讨厌自证。
这老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着徐娇娇和对方相认，宋宁开口的时候才出声。
无非是看出了徐娇娇的身份非比寻常，这父子二人也气度非凡，便想上赶着捡个便宜，攀个富贵。
不然怎么顾宜春都咳嗽了一夜了，这白头发老头才吱声呢。
若是往常，遇到这种事情，宋宁才懒得理会对方。
可对方今天却踢到了钢板，想让宋宁给他当铺路石？
也要看看这老头够不够资格！
老头被宋宁的态度气的前仰，用手掌顺着胸腔中的怒气。
“你这丫头，实在是太放肆了一些，若是你先现在磕头道歉，老夫还能原谅你的鲁莽，说不定还收你为徒。”
白发老头施舍般的语气，自以为大度，可眼里却满是对女子的轻视。
这次都不等宋宁开口，徐娇娇便护短的叉腰怒骂。
“你这个臭老头，是大夫了不起啊，凭什么骂我朋友！你仔细你脖子上的脑袋，在废话一句，我直接把你丢出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