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医术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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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父子回来后，就看到宋宁正在给赵春华演示如何按摩穴位。
顿时，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以前也没听说过宋家丫头会医术啊。
村长试探着问：“宁丫头，你还会医术呐？”
宋宁摇摇头，“哪里会什么医术，就是以前和我爹识了几个字，喜欢看点医书，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和大丫的病症对上了。”
村长不疑有他，宋大海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有名的童生，教宋宁识几个字字还是绰绰有余。
当年要不是宋老太太是个拎不清的，说不准宋大海还能考个功名回来。
片刻之后，大丫在娘亲的怀里逐渐的转醒，宋宁又上前检查一番，告诉赵春华，再喂点水孩子就没事了。
赵氏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村长看见宋宁带过来的葡萄，“丫头，现在都缺衣少食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果子你赶紧带回去吧，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水呢，你们留着这果子也能解解渴。”
宋宁摆摆手，“这是我娘让我送过来的，您就留着吧，我们还有。”
“你救了大丫，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报答你，你还给我们送果子......”村长红了眼眶。
此刻的他， 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人罢了。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世道，简直不教人活啊......你这丫头也是命苦。”
“要不是你爹......你祖母也不能这么磋磨你......”
宋宁没回答。
她对于宋大海实在没有太多的愁绪，可她又不能表现的漠不关心，只好默不作声。
“村长，你们借到水了吗？一会等大丫醒了，给她喂一点。”宋宁问道。
村长摇头，那张满是风霜的脸上，满是颓丧。
没有食物他们还能够挖野菜，实在不行还能打猎。
可是没有水，这一路上他们根本熬不下去。
“我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水了，这附近也没有找到水源。”
宋宁犹豫了一瞬，便将自己腰间的水囊解下来递给村长。
“我这里还有点，你们先拿去给大丫喝。”
村长本想拒绝，可是看着一旁自家儿子和儿媳祈求的眼神，还有小脸烧的通红的大丫，最终还是接下了那袋水。
那双浑浊眼珠里满是感激。
要不是宋宁跑的快，她估计老村长都快给她跪下了。
不远处有三两人围坐在一起，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听南边过来的流民说，这次逃荒的人太多，城外搭建的粥棚被人掀翻了。”
“天啊，这是那个杀千刀干的，那可都是救命的粮食啊。”
“不仅如此，还有人趁机作乱，想浑水摸鱼冲进县城结果被人打了一顿板子给扔出来了......”
“这群天杀的狗官，难道就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了吗？”
“那你们说，临县会不会也不让咱们进城啊？”男人声音越发的小，说话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惶恐。
好像自己说的话，下一秒就会成真一样。
一个高瘦的男人只是抡起手掌就给了男人一巴掌，“你少在这里乌鸦嘴，咱们一定能进城。”
被打的男人佝偻着脊背不敢在说话了。
尽管这几人的谈论声已经很轻了，却还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宋宁的耳朵里。
看来现在有不少人都开始担心进不了城了。
只不过面对苦难，人们总是喜欢自欺欺人。
宋宁倒不是很担心，她要去临县确认宋大海不在，才能彻底的安心离开。
她在想，要是真的进不去，该去哪里置办点家当。
空间里的生活用品倒是都很齐全。
可那些东西也不能给别人用。
苏氏和两个小孩都需要买些换洗的衣服，她也要过个明路，将大米等粮食
拿出来。
她可不想再天天吃野菜了。
还有鞋子也要多买几双。
这才几天，宋宁的脚上就磨出几个水泡。
她只好悄悄将运动鞋的内衬拆开，缝在布鞋里面，这才缓解不少。
这一夜，众人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缺水，不少家里孩子都在哭闹，惹得大人一通打骂才彻底消停。
次日一早，天都还没亮，宋宁就被一阵打骂声吵醒。
“你个死丫头，就剩这最后一口水了，你居然偷喝，这是留给你哥的知不知道，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周围陆续有被吵醒的人不耐烦的骂道：“秦婆子，大清早的你让不让人睡觉，又嚷嚷啥，还嫌赶路不够累啊。”
宋宁揉揉眼睛，给自己灌了一杯冰美式，她熬了半夜，刚躺下没多久就被这动静给吵醒了。
尽管村长已经安排了人守夜，可宋宁还是会和苏氏交替值夜。
秦婆子见惹了众怒，只好压低声音咒骂，手里死死的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姑娘看着和宋宁一般大，可看起来却比十岁的宋珩还要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那姑娘被她娘甩了一个巴掌，唇角隐约渗出血迹，可她咬紧下唇，愣是没喊疼。
“娘......我渴......”
秦婆子气急，“你渴？你怎么不干脆去死啊，谁不渴，就剩一口水全叫你喝完了，你弟喝什么？”
女孩虚弱道：“可是弟弟已经喝了......”
可秦婆子甚至都没等到她将一句话说完，铺天盖地的打骂便接憧而来，她狠狠的掐着女孩身上的皮肉，直到掐出血痕才肯罢休。
“我打死你个贱皮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娘......娘......”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强忍着不肯掉一滴泪。
其他人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自顾自的闭眼假寐。
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宋宁向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此刻看着那个眼神中满是不屈的姑娘，眼底也闪过一丝不忍。
见秦婆子还要追着打，张屠户开口道：“行了，不就是一口水，你那儿子少喝一口水也死不了。”
村长闻讯也黑着脸走了过来，“大清早的，你这是作啥妖呢。”
秦婆子讪讪一笑，解释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我这不想着教育一下。”
话虽如此，可在场的众人又不是瞎子、聋子。
不过就是她家闺女喝了留给儿子的水，就被这样打骂，到底不是亲生的，自己不心疼。
被教训了几句，秦婆子不敢再吵。扯着女孩的胳膊将人拖了回去。
众人都被吵醒，也没心思继续睡。
大家一合计，匆匆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小念姐姐真可怜，她娘总是打她。”宋珩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说着。
“小念姐姐？怎么，你认识她？”宋宁问道。
宋珩点头，“嗯嗯，小念姐姐叫念弟，可是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她就让我们叫她小念姐姐，她娘不给她吃饭，还总是打她。”
“很可怜的。”
宋宁这才知道，念弟亲娘死的早，现在的秦婶子是他爹后娶的，对她动辄打骂，她爹也不管。”
宋宁同情归同情，却没有要普度众生的想法。
女性在封建制度所裹挟下的社会注定注定地位低下。
像是念弟这样的苦命人，数不胜数，宋宁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救。
她们只能靠自己逃出这吃人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