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竟是陵王妃,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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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醒来时,很想骂人。
耳边一直有个人在小声的啜泣,就像睡觉时耳边有只蚊子在嗡嗡嗡的叫,声音不大,但足以把人逼疯。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七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但现手根本抬不起来,而自己的声音也是要死不活的,这下自己被自己吓醒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一个明眸皓齿水灵可人的小丫头直接扑上来抱住了她,可怜七月本来浑身就跟被人打碎了重装似的,给她这么一压感觉骨头全要散了,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从容!赶紧撒手,你想压死小姐啊!”另一个更水灵的姑娘冲上来一把将那个叫从容的小丫头给拉开,顺道在她的脑门赏了个爆栗,“小姐蛊毒作了,你这么一压,是想直接送小姐上西天是不是!”
“啊!”从容反应过来,又是一脸的泫然欲泣,“小姐,从容不是故意的。”
“去去去,一边去,我来”紫陌一把掀开她,坐在床沿上,拉出七月的手小心的开始诊脉。
七月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一脸茫然。心下思量几番,终于试探的开口“那个,请问”。
“小姐,你想说啥?”从容颠颠的凑上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真真可爱至极,七月见了,手指莫名的痒,真想伸手去扯一扯她的脸。
“这是哪儿?”
“这当然是陵王府啦!”陵王府?龙玄澈!七月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但却被从容眼疾手快的按住。
“小姐,你还记得她是谁不?”紫陌指了指从容。
七月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从容一脸不相信,“真失忆啦!”说着又快哭了出来。
“闭嘴,不许哭!”紫陌没好气的吼道。
从容乖乖闭嘴,但是还是不死心的伸出手指在七月眼前晃了晃“小姐,这是几?”
紫陌扶额“从容,小姐是失忆,不是失明!也不是变傻了!”。
这两个嘴里小姐小姐的叫着,倒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丫鬟那番唯唯诺诺,这架势若她真是他们家小姐,怕是以往都是被她俩骑着走的。想到这里,七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紫陌,你可有办法救救小姐?”
紫陌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挣扎。
“那啥”七月刚开口便被那个叫从容的丫头打断:“小姐,您什么都别说,您放心,紫陌一定能治好您的!”
“不是”
“别的也不用担心,既然这次上天开眼让您好好的回来了,从容便绝不允许再生那样的事!就是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我说”
“小姐您说”
“你们俩能不能先别忙着给我治病,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
“……”
看到一桌子的肉,而且还全是自己喜欢吃的,七月终于接受了自己是这两个丫头的小姐的事实。
吃饱喝足后,七月甚是心满意足。
不知为何,这里的一切事物都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七月扔下两个丫头走到院子里,梧桐树下果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七月蹙眉,走过去躺在上面,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仿佛做过了很多次。而两个丫头见她这般,只是从容微微张了张嘴,却也未置一词。
头顶的梧桐长的很好,细碎的阳光从枝叶中穿过隐隐的能看见空气中细小的灰尘。七月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却抓不住。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不想就这么睡着了。
都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现下正是天气转凉的日子,紫陌见了七月躺在院中睡着了,原想叫醒她,但想着她的床气,便从屋子里取了一张薄毯轻轻的盖在了她身上。
正欲转身,七月却是飞快的伸手将她拉住“别走!”。
紫陌站定,见她并没有要转醒的样子,便以为她是被梦魇着了,不想七月倒是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小姐若是还困,便去榻上眠会吧,院子里风大,这季节最易着凉。”
七月摇了摇头,坐了起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小姐可是梦到什么了?”
“紫陌”
“嗯?”
“你听过一童谣吗?”不待紫陌回答,便兀自的念着“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看着她一脸的颓败,紫陌红了眼,点了点头“这是小姐您五岁的时候作的诗”。
“我作的?”七月一脸惊诧。
“嗯,那时小姐随夫人一起去护国寺上香,彼时山上桃花正盛,小姐随口作的。当时把大伙吓了一跳,夫人更是喜极而泣道小姐实在是天资聪慧。但是不想第二日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说到这里,紫陌一脸的不忿。
七月突然笑了“只怕是被那有心人听了去,我便为他人做了回嫁衣裳吧。”
“小姐记起来了?”说话的是从容,这丫头总是喜欢一惊一乍的,生怕人家瞧不见她。
七月摇了摇头,“你们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吧,我想记起来”。
紫陌她们讲了一下午,从她们在相府怎么被欺负,讲到韬光养晦终于长大;从太子登门求亲,到皇帝陛下赐婚陵王;从她怀着孩子嫁给陵王,到在去护国寺上香的途中遇到山匪生死不明。
一个下午,七月像是过了一生。
从容低声的抽泣,紫陌脸上的痛惜,和那些一片苍白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把的钝刀一刀刀的割着她的肉,那种顿生生却又拉扯不断的疼。而在提到龙玄澈的时候,七月更是觉得像是挫皮挖骨般的疼。
是夜,陵王府。
蝉鸣不断,但却总让人有种隐隐的不安。
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七月却不觉得这是错觉。心下忖度片刻,还是叫上了从容,然后循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一来是从容会武功,到时候即便是被现了要逃跑也不至于太狼狈,毕竟七月现在有把握的只是轻功而已,武功还是想不起一招半式;二来是她对这陵王府完全不熟悉,到时候该怎么逃都不知道,还是带上个人方便。
王府书房。
“爷,事情都安排好了。”
龙玄澈浅笑“你办事,我自然放心”说罢,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案几之上,“对了,那边可有回信?”
“有”楚渊双手呈上一封信。
龙玄澈拆了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愈盛。
楚渊迟疑“爷可有什么话要带的吗?”。
“倒也没什么,对了,遣人把我前几日得的那张琉璃屏风给捎过去,就说我过几日去看她。”
“是”见龙玄澈似乎心情极好,但是话到了嘴边好几次还是咽了下去。
“有事?”
“没有”
龙玄澈眸色晦涩,“楚渊,我说过的话,你可是忘记了?”
楚渊心中一惊,慌忙跪地抱拳道:“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说罢话锋一转,“吩咐下去,太子那边可以准备动手了,还有,此事让人透露给凤朝延,小心点,不要被现了端倪。埋了这么久的棋子,也该动动了。”
窗外七月不禁皱眉,太子?凤朝延?龙玄澈到底要做什么?
从容微微皱眉,再这么待下去迟早被现,那个楚渊是何等人物,她俩听了这么久的墙角仍旧没有被现已经是菩萨保佑了,但看小姐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不由得扯了扯她的衣襟。
七月的思绪被打断,见了从容小脸都快拧成麻花了,虽然不愿此时就走,但也知道夜长梦多,便轻手轻脚的往后退。
“什么人!”屋内楚渊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顺手抓起旁边的杯子便向窗外扔去。
龙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追!”,说罢,自己已经身形一掠,和楚渊先后掠了出去。
“来人,府中有刺客闯入,务必给本王搜出来,死活不论!”
一时间,陵王府霎时灯火通明,侍卫纷纷出动,引得下人各个心惊胆战。
玄澈随着楚渊追出不久,却不见人影,不由蹙眉,“楚渊,当时你可曾伤到那人?”
楚渊摇头,“当时情急之下不能确定,由此想来,此人身手不差。”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消失踪影,想来对王府了如指掌,有此一人,想来是有人将手伸到了我陵王府了!”龙玄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了忍不住打寒颤。
“什么人在那里!”一声低哑的声音响起,龙玄澈和楚渊相视一眼,纵身朝着出声的方向掠去。
从容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一干侍卫,“你们做什么,王妃在前面,还不赶紧滚开,若是惊扰了王妃,你们可担得起!”
那侍卫也知王妃已经回府,但是府中出了刺客,他们是循着踪影追来的,只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属下不知是王妃在此,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姑娘莫怪,只是府中出现了刺客,属下职责所在,也请姑娘见谅。”
“什么?刺客!”从容顿时脸色微变,“什么刺客,抓住了没有?王妃啊,有刺客啊!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废话,当然快点回去,难不成还等着被人来杀啊!”
那侍卫莫名,王妃的声音从哪儿传来的?前方分明就是——荷塘。
“大半夜的,王妃还真是好兴致”龙玄澈出现,让从容心中一惊。
“王爷”众人纷纷转身行礼。
“我爱在哪儿在哪儿,关你什么事?”从荷塘中钻出一个小脑袋,趴在荷塘边上一脸不满的盯着眼前的人。
此时七月仅着中衣,浑身湿淋淋的趴在那里,水珠沿着脸颊滑落进脖颈,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月光和灯笼的照映下,仿佛从水中钻出的精灵一般,清纯无暇不沾半点尘埃。而拨弄丝的动作在她做起来倒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无半分的矫揉造作,也无半分的轻佻放、荡,倒是更添了几分圣洁优雅。
龙玄澈微微蹙眉,再见旁边的侍卫已经看呆,就连楚渊也不例外,心中微微升起一丝不悦,不由轻咳一声,惊得楚渊慌忙带着一干人等退下。
龙玄澈踱步在七月面前停下,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半年多没见,勾引人的本事倒是渐长。看来那洛轻歌把你调教的不错。”龙玄澈特意把“勾引”和“调教”二字音调加重,手指却是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下巴。
话音一落,七月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那若是如此,王爷又何苦千方百计的将我带回来自取其辱呢?”
下巴上的手倏地收紧,七月疼的差点叫了出来,但还是收敛心神,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凤栖梧,你当知道,惹恼了本王与你并无好处。”
“所以呢?王爷是想警告我,我的性命在你手中?”
“本王说过了,你过去风流事本王可以不再追究,你现下是真的失忆也好,假的忘记也罢,你只需老老实实的当你的陵王妃即可,不要妄图玩什么花样。否则,”龙玄澈松手,看似随意的从手边折下一支莲花,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美好的事物固然令人心折,但若是亲手毁掉,想来趣味更甚。不是吗?”
话音落,手中的莲花从中折断,掉落在地。
龙玄澈的语气很轻,柔的像是情人之间的而语,可是在七月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似是很满意七月的反应,龙玄澈冷哼一声,遂转身拂袖而去。脚才在地上的莲花上,出刺耳的声音。
只留七月呆在水里有些神色莫名,一旁的从容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恨的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