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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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啼笑皆非的表情，只用这么简单的一个手指，告诉了一个明明白白的事实。
让他们看到了一个，曾经一直逃避，一直将头深深埋在土堡，而不愿理会的问题。
那就是——使用魔法。其之后所带来的问题。确实可以解决一切，但明明有着更高效的方法，为什么还要去坚持这种没有效率，又充满问题的传统？
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风俗，还是他们血族的自尊？不过，如果一个种族的自尊，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体现的话，那是何等的可悲……
但躲在沙漠里，真可以避免风沙侵蚀，真可以跨越无尽时间吗？
最终，那答案也只有在愈演愈烈的风暴里，在那仅存的沙堡中，如风中残雪一般，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要知道，唯有勇敢地从沙堡出发，前往绿洲，才能在绿洲里建立全新的城市。
不断奋起与构筑，不断地去仰望更高的壁垒，让他们能在水源边，能在触手可及的便利中。让更多的人生活在这美好的绿洲，再从绿洲重新起程直至征服沙漠。征服远方。
“课堂吗？”
心中一闪而过的话语。是那不曾回望的面容，以及那一次次听聆听她的讲课，她的风格。就是这样，不说更多的话语。
与她完全相反，他只是将简单的知识呈现给他的学生。去让他们自己去观察，自己去找到那条更好的路。并在更好的路上，不断加固自己，在慢慢踏出舒适圈，去征服无尽。
不知曾几何时，那种违和感，欠酒他……让这些血族们都慢慢开始以一个合适的借口，纷纷去忽略这样的问题。
若不是与弗莱莉娅的一番对话。若不是这样的差异以及老爷的目光，可能他也不会……，
此刻脚下坚实的箱子，沉稳有力的支撑起着他的身体，敦实的感觉，一点点放眼于眼前的这些血族。
是呀！他此刻已经站在了这箱子之上，已经比这些血族，稍稍高了半个身位，他们仰视着他——欠酒。
一点点上扬的手指，最终高举起那个数字。铿锵有力的声音，诉说着这不容动摇与质疑的事实。
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力量，这个能在风暴里，已然前进的力量。
“一年时间，只有一千位人族隐修者，还有一万只史莱姆，平均的魔法深度也不过三四级，最高的也就不过六七级。”
手指一收，变成了拳头。此刻摆出的两个指头，两个数字，静静地看着他们。在这样的课堂里，在这样有着差距的课堂里，他选择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讲课方式。
那是他的风格，但却是此刻最合适的味道。完全不同于一旁的宣讲。因为只有去打破那样的观念，才能让他们走出来，才能产生真正的变化。
“他们就是用的这样的深度，这样粗浅的魔法，通过合理分配工作，通过使用魔导装置，去翻垦土地、去硬化路面。
去建起一座又一座为之有效的设施，去精细控制每一个点位的实际数据，让整个农场从建造到维持峰值的产出量。
一年时间，他们就做到了现今索斯林，不。乃至整个真理魔法部最优质的良品。最好的农副产品的产出地，就是那里！”
更为寂静，沉默之下，是欠酒此时更为激昂的话语，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事实吗？他们肯定知道这样的事情。
因为这是真理魔法部，最广而宣传的一项工程。关于这些的广告，可以说整个魔法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在应用领域，魔法界的应用水平更要高上不少，有着莉莉、史莱姆王，还有与魔法界各族间的关系。
让他们更能清楚自身的力量，也明白自身可以做到什么。所以……才能准确地使用每一份力量。
这也是真理魔法部……为何曾经如此伟大的原因，为什么让他们曾经成为了人族魔法的中心。
这也同样也是他们为什么最后在沙漠中遇到了阻力，无法更进一步的原因。来自于融合的红利，最终也会因为融合而产生裂隙。
所以反观没有选择融合的伊卡洛斯，虽然前期的阻力非常大，在荒芜之中想要开垦，可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一旦完成了原始力量积累，后面就像滚雪球般，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这也是人族力量极致化的水平。
最鲜明对比，莫过于真理魔法部在普及教育上，最多只到六级。而伊卡洛斯……则是到了八级。
也就是说，在真理魔法部中，虽说每十人里能有四五位达到六级，但是其效应远不如伊卡洛斯在十人里就能拉出一位研究者，哪怕仅有一人。
但拉平到六级这个水准的话，就会惊人的发现，伊卡洛斯在深度六级的普及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八成，也就是每十人中有八位达到或超过此级。
因此整个伊卡洛斯在魔法社会建设上，其魔法普及度，从运用魔法、魔导装具的积累，最终造成了飞跃，其速度已在不足真理魔法部1\/10的时间里，完成了生产力上的超越。
可以说能在魔导装具上使用多大力量，完全就取决于这个社会，魔法普及度有多少。
所以此刻的欠酒，重重一拍手。望过台下一位又一位血族，他们确实拥有地位，享受从旅店带来的商品。
但是他们真的满足吗？他们就沉浸于这样的安逸生活？
“而你们高贵的血族！十天只做到了二三个建筑框架！框架？没错！还只是框架，那样的食堂，真能用？真能让你们享受食物？
嗯……还有那样的魔法阵底盘，有美感吗？它还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建筑吗？
对了！这指挥所——棚户！”
很是简单的事实。如果这些事情全都放在真理魔法部。也不说伊卡洛斯了，就真理魔法部随便挑几个他的学生出来干。
十天！全部都能建造完毕。
“血族们，时间去哪儿了，时间全部都随着你们，那引以为豪的漫长时间，就这样浪费掉了。
那么你们是认为花几百年的时间，建成这样的东西，还是花几百年的时间，去享受这样的东西，哪个更好？
在这十天里，总共有两百余次在地块上发生了爆炸。平均每个小时都会闹出动静，每天一半的时间都是去污染的状况……”
和拢的手，欠酒的语气，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兜转的魔法。撕裂出了一个虚空。欠酒此刻探入的手心。在其中抓着什么东西。
“要不，我教你们一下高效的生产方式。发挥一下高端劳力。”
刻意咬重的字词，只见他从虚空中搬出的一大块，被污染不稳定侵蚀的晶块。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样子，每一位血族都认识。
他们都清楚这是什么东西，那是新鲜可口，哦，刚从隔壁净化区里的因沉积而产生的结晶。
甚至欠酒为了其展示活性。向着地面，啪地一松手，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有些激烈的碰撞，立刻让这块结晶更加不稳定起来。
忽明忽暗。其所绽放的光亮，似乎那些污染物就要从中爆裂而出。
而且这个时候。欠酒又从虚空中拿出了他最初用来教学的镐子。握着长长的木柄。兜转了几圈，要比最初的教学快上很多倍。
先用探知的魔法，快速扫过这块结晶，确定其准确的分布情况。再规避那些魔力反应特别大的地方。
三下五除二，也就悄悄数十秒的时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拍成了一块块，可以随意搬运进斗车，然后运出去无害化处理的碎块。
完事收工欠酒，兜转的镐子，随手在手边转了一圈，顺着那个弯度轻轻一握，将柄指向了面前的血族。
“你们试一下？不爆炸的说。”
简单而又有力的话语，确认台下并没有一丝的声音。似乎他们都沉浸于刚刚欠酒的那一通操作之中。
若是眼前这个碎块，再小一些的话，恐怕已经会有一堆血族已经群拥而上，想要跃跃欲试来证实一番。
但眼下这块的大小……可是有着五级深度那样大，殊不知，他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是那一直揣在口袋里，一块小魔晶护佑下。
这要是这玩意真的弄炸了之后。绝对有得受了。可见……
哇！挖掘使大人，还真是技艺精湛。他们这些……
回想着几日前，那几位被送回城休养的家伙，他们沉默了，此刻个个哑口无言。
就在这寂静之中，聚集的血族，远处忽然间爆发起了动静，一点点走来的人影，慢慢让开的通道。是那个那个熟悉身影。
“呵呵……这么有趣。欠酒，你可一点不够意思呀！如此好事，怎能不叫上我呢？”
晴空，淡淡阳光，有些许晒人，龙族因为其热爱飞行的原因，在他们的村子，那绿化率几乎为零。
没有任何树木，将临界线给裁切到了距离村子，有两三栋房这么大的空地。所以终日太阳高挂在这里。
一会儿，还能够坚持，总有一些被晒的感觉。而此刻，来者手边正转着一把透明伞。一边遥遥比划着远处那两指间的距离，一边凝视着那位站在箱子之上的那位。
“嘛，不太一样了呀，欠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