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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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自己的决定下，在名为欠酒的意识之下，嘛……选择走出那个可以躲避的房子，选择想要去改变的一瞬。
这一定想要去做到的事情，每一步弥足坚定，这种感觉让他并没有想过去回头，但此时此刻……
没有腹稿，也没有纸。
嘀嗒，嘀嗒……
所滑落的水珠，回溯的记忆，晃动的视线。
此刻欠酒眼中所看到的他们，美滋滋满足模样，他们手中正在喝的……一定是那美味血液饮品吧。
并排坐在板凳之上的血族们，并排扣拢身形，那流淌过的汗水，他们补充着水分。
而坐于那宝座之上的那位，手边缓缓转动着发梢，弗莱莉娅似是有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长长拖起的吮吸声，令欠酒有着那么一点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真切眼神，却让他注意到了那抹晃荡眼目，最终化为了笑意。
此刻，凝视着他，眼神在他眼里柔和，轻轻扣动手指，蓦然散开了手中攥着的长发。
这一路走来，自言自语，自顾自地经历着的孤独，想着到底要说些什么，越发混乱的思绪，愈发不得其所。
最终，不得其意的心思，统统淹没在了此刻愈发靠近的距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连为什么会向弗莱莉娅“女王”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份动机，这份想要做到的事情，搅和在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一般。
越发变得不再清晰与明朗，因为那个小小的箱子，出现在视线之中，越来越大。
走出房门，走过这小道，其实路程并没有多远。到这广场近在咫尺的距离，三二步之下，欠酒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箱子，如此的突兀，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它就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被摆放在了地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过多的不一样之处，横纹竖格，两个大叉用以加固。
木头做的小箱子，合适的高度，可以让所有的血族，正好都可以看到他的脸，像是特意准备一样，又显得那么随意。
看着那些眼睛，听着那些声音，无数次不住在耳边回荡的声音。让一切慢慢搅合在了一起了。
房门、饮品、箱子，以及这条直线之外的东西……
哦，那是他们的视线，他们在观察什么，是欠酒他吗？
很显然。也许并不是……
但他在那些眼睛里，他又看到了什么？
转动着脑袋，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位血族，他们互相慰藉，他们享受美妙的食物。不同于作为客人的他。
他们正是这片土地上的上游，把持着丰富的资源，也充分明白与理解这一切的生活，皆是源自于弗莱莉娅大人的恩赐。
所以对于弗莱利亚大人的号召，他们是无条件的服从。无论是卖力还是生活，弗莱莉娅于他们而言，是不折不扣的支配者。
可以让他们在拥有和失去之间，轻易拨动那样的开关。
而他呢？
不同于他们对弗莱莉娅大人，发自身心的畏惧与惶恐，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一同进行用餐。
但所有血族都没有那种用餐的气氛，全然而专注与观察大人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用意。
注意好他们手边的一小口，担惊受怕而招致杀身之祸般，畏畏缩缩地在那里，慢慢用餐。
但这种不经意的变化，却非常的细微，若不是这段时间的生活，他也察觉不到，这种血族间非常分明的尊卑贵贱。
显然，对于这一位能与弗莱莉娅大人交流，又被奉为上宾的挖掘使大人。
他们的视线里，充满了不理解、不明白，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这个人族，究竟有何值得弗莱莉娅大人如此礼贤下士。
他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恐怕此刻，最多的声音……
莫过于博学如血族，可以用更多时间去看、去做更多事情，而一个短暂渺小的人族，又有何可取之处呢？
不可否认的问题，必须去正视的沟壑，这种差异是他们声音里，最多的一股力量。
那欠酒又该如何去看、去对抗这样的声音。或者将其为己用呢？
他除了那更接近魔法生物部分，又有什么可以接近的……
厌倦的视线，他无法从中获得任何的东西，也无法理解她曾经所说过的秘密武器。可能这就是他很笨的原因吧。
这也是他在那昏昏欲睡的演说中，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众目睽睽之处的原因吧。
真的是这样？他真的可以那样离开？
仓皇逃窜，找个地方，希望能躲避那些视线，希望能躲开那些声音，不再认为它是自己的声音一部分。
真的是这样？
他的声音……还未到来，经停在身边，停顿下的脚步，那个木头的小箱子，已经近在咫尺。
箱子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在众目睽睽之处，也是他曾经决定想要逃离的地方……
“你看过领航者全传吗？”
心中的一句话，忽然抽离了思绪。在那已经混沌到无法辨析他是谁，他在何处，又为何站在此地之时。
那些先前已经想了无数次，试图用冷水冷静下的大脑。这一句话竟然比一切都有效。
径直窜入脑海中的话语，对上的眼眸。
她手上的温度，重重点过了他的额头。
“沙漠与绿洲。”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段时间，一本名着，也同时是一个传奇。可是凝聚了颠沛流离，一盘散沙土地的传说。
当然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读过这本书。所以他的回答，也显而易见般充满着空洞，又不知所云。
“阿嘞，那是什么？”
“看了你就会知道，这是一种真正的独门秘诀。”
有些在看白痴般的眼神。重重一推他的额头，收拢的指尖又是轻轻一弹，消散的回忆也由这样的动作，再也寻不着。
一晃而过的时间，他只是这样平淡站在箱子前，停下了脚步。停顿在了这一刻。在思索是否需要踏上去？在思索他上去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不由浮现的笑意，现在的他，已经能明白什么是沙漠，什么是绿洲了。
“真笨！快回想起来呀！你的那个小空间，无处不在，被你眼神所吸引，被你的声音所打动，被你所想要告诉他们的事情，所吸引的地方。
那个原本不再倾听与关注你的人，再次被你一举一动所引起注意的地方，又在哪里呀！”
激动的声音，攒紧的手心，仿佛有那么一种推力，在鼓动着他，抬起他那沉重的腿。
“你的课堂。”
“呼……”
哗啦啦……
广场之上，高耸而古老的树，那是风的声音，树叶悄然滑落，一步踏前。
抬起再放下，就像他这辈子所做过无数件事情那般，如此普通而渺小。
终于够到了箱子，将一只腿抬上去的感觉，可能在他的记忆中，也只是一小步。
“你们，太没效率了，干活太粗糙了……。”
“呃，这是……”
认真倒吸一口凉气，哗啦啦打开的金属大门，被眼前景象，直接震惊得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的众人。
抬起眼神，颤抖眼目，是对于眼前这些东西，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复杂东西，等待着他们，却没想到会是这些绝世好物，正等着他们。
就像是以为这些箱子里只放着蓝天白云的样子，这下子直接干出了金色传说，令他们措手不及。
金属的摩擦声音，慢慢被推开到最大的仓库大门。欣喜那么突然，虽然没有灯光，只是从户外倾泻而去的光亮，还能看到不少浮沉在其中，慢慢游动。
但那藏在这份昏暗下的光亮，却难以被这份黑暗，所遮蔽它应有的锋芒。
巨型的库房，两侧停放了不少辆，款型比较陈旧，但保养又很精良的平板机车，以及好几辆大型机械。
哪怕没有启动起来，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都有一种远古巨兽在咆哮的感觉。每一样，都是对于他们现今血族建设净化区而言，有着莫大助力的东西。
它们都是人族智慧的结晶，再结合堪称奇迹般的魔法精巧配合之下，这工作的效率，都要远比各自使用魔法来得高上许多。
可以想象，若是能有它们的话，那净化区的建设工作，将会变得异常的顺利。因为其一体成型的结构，有着很好的自适应性。
不同于魔法生物的魔导造物，对于人族的魔导造物，更凸显了暴力美学。简单粗暴的情况下，哪怕将它们拆散再重新组装，也是一件非常简单而轻易的事情。
但问题是……人族他们并不轻易地出售。他们想要获得一二，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魔法生物的魔导造物，则凸显了一个功能的多样性。他们血族中也是有着不少这样的大型设施，并且也有在计划，向着净化区进行转运。
但问题是……要将它们拆开后再重新合上。并且进行一定的测试，总会出现一些小毛病。复杂的功能，就意味着它们的可再构建性，会下降不少。
能一睹这人族最伟大的东西。能让劳动力更为解放，能让事情变得更为方便的美妙之物，确确实实可以用帅气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