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选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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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阵风真的刮得起来吗？”
小手按在资料上了，扣动着箱子。
弗莱莉娅不住扫视着文字，其认真模样看着眼下这些资料。虽只有一个构想，但不难看出，其整体对于他们而言，真是一件大工程。
“真理魔法部相信也压力不小吧！干员的高维持费用下，从筹备消息管制到外部施压。想必对魔法部的行动力而言……都有着相当不小的挑战性。那些鸡毛蒜皮可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既往不咎的。”
“确实，就那领航者来说……只是他这华丽登场，就够给他们添上一根稻草的……”
听着那番带着嘲讽的客观分析，一切又何尝不是在时间上，得到了先机所带来喘息。
“能给予足够压力与切实有用的作用，那么反过来说……他们也是一样的。都将方堡用作移动工具，此举很能说明亚伦堡的态度。”
压力总是双向的，向着四周蔓延，最终自乱阵脚的伊始。相信此时，都会进入前所未有的考验，对于双方而言。
作为难度化身，一次又一次叩响指尖。弧光所留下的动作，这缓慢、静悄悄的力道，正不断扣醒沉睡的怪物。
声声独特韵律，它深沉潜入每个人的心里，摇摆着名为日常的虚伪，将一切都压入了深思。
“或许，确实……有这个可能吧！这次会谈在那位大手笔之下，很大概率会陷入得失的考量。
亚伦堡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精加工出口地，令人赞叹工艺，极其出色质量。这份在普通魔法品、魔导器具、魔法器材、重型装备上的实力，确实无法轻易忽视。”
希德很沉稳的话，随手摸索起的毛团子，是他在思考。眼下领航者强硬出手后，这又会带来多少的变化？
“可惜……已经不是那个爆炸的浪漫了。”
“嗯？”
“我说，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深度即是正义的日子了呀！”
反复思考，只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时代总是一去不返，现在终究不是那个优势火力的时代。亚伦堡如果不到双方摇大哥那会，其综合实力素质远不如这两大列强。
“是呀，那次之后……确实是实至名归的最后之战。这么多年的摩擦下，大家都很克制。”
弗莱莉亚揣着脑袋，一边回忆着往昔时日，一边默默低语。沉睡的记忆中有着太多难言的美好，但伤痛的感觉，也依旧是如此真切，令她难以去触摸。
不过。当再次回想那段过往，与姐姐所度过的日子。再次去面对那样的情景。或者说让她以现在的身份，去思考这场战役……
可能对于战败，有不少种族的学者，都可以长篇大论、说得头头是道，然而……对于血族，活下来的他们，其最大的感触，则是……时代，变了。
见到沉默，见到无法忽视的伤痛，希德对于这样的反应并不陌生。区别只在于，有些可以接受，而有些则已经无法放下。
他真心觉得，那位若有可能，绝对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惜没有如果。
最终将视线落于弗莱莉娅那边，那回忆的味道，令他糟糕的感觉。
“嗯……那我们不妨将其视为一种信号？”
“信号？”
“没错，哪怕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变成质变，时代之轮在最后一刻刹了车。你们觉得这股改变时代的力量，真的会就这样烟消云散？
诚然再次陷入死水，利益无法再推进一小步，但这又会怎么样呢？
这些想法、这些思考、这些博弈，已经深入到那些固化之人的视野，风声也终会落入思变之人的手上。
车轮或急或徐，但不会停下。已经进入考量范围，已经有过一个可能。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让步，就会有合作。
最终，他们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撞破这摇摇欲坠的终篇，在迷惘中觉醒！”
说罢，希德一推手跳下了箱子，来到水晶球侧的他，此时仰视着图上圈出的三个选址，其不由满意点头。
“那么……选择吧！”
蓬松短毛，刹那分开熊爪，陡然一转身。
“很简单的选择，是命运的尽头，还是自由的抗争？无法上桌，是一时。而打造翱翔之翼，是现在……风口总会出现。
而那阵风，也总会在时代的崩塌中轰然落地。”
抖动毛发，此刻的希德，有着别样色彩。尤其在罗娜眼里，那种色彩充满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
“上个时代的崩塌，就是崩塌在谁也没有想到的瞬间，包括我。”
陡然转过身去的毛团子，再次看向那些选址，还是更远的地方？微微震颤长毛，那样眼神在那个瞬间，她似乎可以理解了。
“百日女皇吗？”
弗莱莉娅对上了那双黑宝石，也不由为之叹息，说出了与女士所说一样的话。
“在这一刻，我抓住了那惯性中的寥寥几粒。属于他自己的窝，也可能是唯一不想放手的人吧……”
背对着他们，无人知道希德此时的神色，他只是再说一个对于她而言，很遥远的故事。
“说实话没有人想到，不朽的亚斯特第二魔法帝国。会在魔药盛世之后急转直下，这么一个延绵数千年的王朝，竟在新女皇继位后仅103天，就爆发了……”
“索门多特之乱。”
一场正义为了扞卫真理的运动，是每个干员必须熟记的优秀传承，作为考到吐的必出题。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帝都新站到了，欠酒也一定会写上破晓大道，这个标准答案。
“在女皇剪彩车站，试乘亚斯一号列车的典礼上，暗杀点燃了历时七天的武装运动，也终结了这4325年的巨人，一个跨越了人族与莉莉的王朝。”
“那天，希德是在和姐姐大人用下午茶吧！当然……欠酒，你所说的是亚斯特，第二和第一其实没什么多大联系。”
弗莱莉娅叹息声，就像回到了儿时与姐姐一起去往远方，旅行的那段时间。
“第一嘛……其实早在高等精灵的三次内战那会，打得昏天黑地成一团，还雇佣外族人一起打……嘛！那时就结束了，嘻嘻……那场战争，我们血族也参加了哟。也是我第一次喝莉莉的血，很香甜。”
腥红之瞳下，是忘不了将仇恨付诸行动的快感。
“呵呵，弗莱莉娅！你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我的理由确实就是这样。在这一次崩塌前，希望能做更多的准备。实话实说，我比你们早了六十年。”
希德叹了口气，这六十年来……他是怎么过的？其实，也很煎熬。
有想走出熊窝的冲动，有履行神谕的职责，更有害怕……他害怕，失去。
“罗娜，在见到你、与你相遇之后，我就知道了。哦，天呐！我是要再次起程了吗？是终于有雇，愿意雇佣我这只霉变的熊了吗？”
“如果你是一只霉变的熊，我一定会使用世界上最香的香氛，给你洗香香！”
罗娜这出乎意料玩笑劲，一下子就乐了全场人，就连弗莱莉娅，也嘿笑了好一阵。
“要不要试试我们血族的古法洗发露？超级香的说！“
甚至这位被誉为快手的哈比，真的在弗莱莉娅说完一瞬，闪出了那瓶洗发露。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了出来呢！
“哈哈，各位给熊洗香香！一起来，怎么样？“
有些激动语气，就像要跳脱于这气氛之中。而且罗娜这说话一时，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有那么一捏捏的不对劲。
察觉到视线的希德，此刻那已经直起的背毛已经出卖了，他那看上去四平八稳的伪装。
感觉到确实是个好主意，众人只是寥寥几眼便达成了共识。一双双已经探出的手，似乎下一瞬……就会扑来。
这似曾相识的险地，希德感到了浓郁的危险气息，啥也不顾，就特别生硬地立马扭转了话题。
“咳咳！那个……说起来……各位，这选址呢，其实还是有一点点问题的说。“
希德摸索着下巴，终于成功将大家的注意力放在选址上。其中有着一小行用红字标出的话，先前大家伙思考那些大事情一会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
现在注意其那会，仔细一瞅，好家伙！那里赫然写着一行，魔法区深度污染等级未知。
“魔法深度污染？希德，那个地方，是有用过世界级的魔法吗？”
来自弗莱莉娅惊讶语气，能让希德用红笔写在纸上的魔法深度污染，多半是这种处理难度非常大，持续时间非常久的魔法灾害。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里才会变成只有遗迹的无人区了吗？那年你哥哥魔法深度是多少？”
对于魔法深度污染，罗娜见过不少。通常而言，只要净化一下就好，也有非常多可以选择的魔法。
但既然已经变成无人区的话……就说明这场镇暴行动，绝不会像后世文献中所写的那样简单。
“我哥……”
欠酒有些难以开口，并不是因为那年太小，记忆还不稳固，而是肉眼可见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