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群可怕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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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别人最想要听到的话，无疑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程度，而是一开始就对萧无痕说这样一句话。
那么萧无痕估计会认为他是个白痴，而且也很难相信他。
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更能让人信服。
听到他的话，萧无痕果然愣住了。
现在她才真正觉得，眼前的这个三等捕快，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桩连环命案，涉及到红衣卫的内部机密，事关重大，是他们当下最头疼的问题。
红衣卫集合了百业、平康、永安三大卫所，已经调查了月余，至今还毫无头绪。
而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说可以帮她破案！
她当然不会认为，楚十三只是心血来潮胡说八道。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表现一直出人意料的冷静和果断。包括之前用弩箭试探他的时候，在那种生死一线的关头作出的选择。
这种惊人的定力和眼力，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做得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就凭你这么一句话？”萧无痕冷冷的道。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死者的真正死因了吧？”楚十三缓缓的走向前，背负双手，语气沉稳而有说服力。
“那些人都是死于蛇毒，这是一种北域毒蛇，叫娜迦冰霜蛇，”萧无痕并没有隐瞒。
楚十三知道，一旦萧无痕把案情讲出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很难轻易从这个案子脱身了。
“看来你们红衣卫，也不全是酒囊饭袋！至少还知道有这种毒蛇。”他戏谑的笑了笑，然后习惯性捏了捏耳朵。
“你……”
楚十三似乎并没有让她开口的打算，而是继续说。
“虽然你们已经查到，死者是死于娜迦冰霜蛇毒，但是你们一定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种蛇生长的地方远在北域，如果离开了那里，这种蛇几乎不可能存活。那它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咬到死者，并且还不被发现呢？”
萧无痕微微颔首，显然这些都被楚十三说中了。
这正是他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其实问题很简单，因为你们的思想进入了一个误区。如果我告诉你，死者根本不是死于蛇口，而是死于淬了蛇毒的兵器。”
“世上怎么会有人用这样奇怪的兵器？”萧无痕有点难以置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母猪都有可能会上树，那有人用这样的兵器，又有什么奇怪呢！”楚十三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先笑了笑。
但马上他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的道：“这确实是一群可怕的杀手，如果不是你一直逼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参与这个案子的。”
听了他的话，萧无痕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放心，如果你真能帮我侦破这件案子，我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至于你为什么要躲在提刑司，做一个小小三等捕快的事，也与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现在就像在达成一宗交易，以萧无痕的聪明，当然知道，楚十三最想要的是什么。
有了她这个承诺，楚十三才能毫无保留的帮她破案。
“只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会使用这种怪异的兵器？”
“铁离人！他们是北域的一个小部族，人口虽然不过几万，但是因生活在严酷的环境中，造就了他们坚韧无比的性格。他们的男丁从六岁开始，就会接受非人的训练。因此铁离人的男子，个个都以一当十的好手。他们是全天下最强悍的战士，而在他们之中，还有一支特殊的队伍，专门负责刺杀任务。”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萧无痕却刚好可以清楚的听到。
“这支杀手队伍可能不足百人，但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因为铁离人信仰的图腾是娜迦冰霜蛇，所以在这些杀手中，就有人使用这种奇诡的武器。它看上去像一柄软剑，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会把剑尖做成与蛇牙一样的开口。所以用它杀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死者是死于蛇口。”
楚十三侃侃而谈，把一桩桩几乎无人知晓的隐秘，信手拈来，仿佛他自己就是铁离人。
铁离人的部落距离大夏帝国何止万里，知道这个部族存在的人一直都很少。但楚十三不仅知道铁离人，甚至连他们隐秘，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萧无痕开始更加好奇，也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小捕快，究竟是什么人？
楚十三继续说道：“娜迦剑由于它软剑的特性，隐藏十分方便，平时可以缠在腰间，很难被人发现。所以即使在人来人往的百业大街，只要当时足够的混乱，杀手出剑的速度足够快，就算在闹市杀人，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听他说到这里，萧无痕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呼，“那辆受惊的马车！”
混乱就是那辆受惊的马车所引起，然后杀手趁着混乱完成刺杀，所以马车肯定脱不开关系。
楚十三笑了笑，说：“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
萧无痕对他的讽刺完全无视，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现在我对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我真的很难理解，你为什么要屈尊在提刑司，做一个捕快？”
“是吗？我倒希望你从未见过我！这样我至少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楚十三无奈的笑了笑。
不等萧无痕说话，他继续道：“你大可放心，我不过就是一个江湖客，因为被仇家追杀，才不得已托庇于公门。”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萧索，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萧无痕忍不住问：“你的仇家很强？”
“很强！强到你想不到的强！”楚十三苦笑。
萧无痕没有再说话，楚十三似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两人就静静的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无痕才终于开口：“走吧！”
楚十三一愣！“去哪里？”
“去查案。”
“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平康坊的街道上，一对奇怪的男女正在慢慢的走着。
女的冷若冰霜，身材窈窕，正是萧无痕。
男的自然就是楚十三。
现在的他，就算是走这条平康坊大街，整个大夏男人都向往的花街柳巷，他的脸却依然黑的像个锅底。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打算就我们两个人，去查这个案子？”
“人多太显眼，有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萧无痕很自信的道。
然而对于她的这种自信，楚十三并不放心，不得不再次提醒萧无痕。“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这群铁离杀手有多强？”
萧无痕却仿佛没有听到，只是静静的走着，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