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堕死悟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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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污浊残秽，皆尽褉祓！”
真人看着里樱高中上空降下的帐，露出满意的笑容，“谢了，贱人。”
夏油杰【伪】说，“抱歉了，毕竟我不能留下一点残秽。”
“这个帐的效果是？”
真人说，“准进不准出，当然只是限制那些咒力低微的普通人。”
“真的不留下来看看？很有趣的，愚蠢小鬼的死。”
夏油杰【伪】无奈地说，“之前那根手指被回收了，落在高专那边还能到虎杖悠仁那里，到了禅院幽手中就不太妙了。”
真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哈，你这是被截胡了。”
“我不会被截胡的，自从顺平压中宿傩容器那一刻开始，走向就已经不会改变。”
“我会让虎杖悠仁结下对宿傩有利的束缚。”
夏油杰【伪】戴上兜帽起身离开，“那我就预祝你能顺利画出构思好的圆。”
待到走远以后，他才低声补充道，“别死的太早了，区区咒灵。”
二十分钟后，禅院幽来到了里樱高中附近的大楼，一位穿着黑色女式西装的短发女子趴在他旁边的围栏上。
她是六年前离职，而今又被高专返聘的辅助监督，野田菜。
看着笼罩在里樱高中上空的帐，野田菜神色怅然，“这种结界，我可破不开啊。”
禅院幽说，“要破我早就破了，请你过来，也只是让你见一个学生，和你的相性大概会很不错。”
野田菜讶然道，“啊，你什么时候变成可靠的大前辈了？”
禅院幽反驳，“良心，责任感……那些东西我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而已。”
野田菜说，“学校里面，是特级咒灵吧？这时候还要消极怠工？”
“野田前辈，这次我们都在任务之外，是无关人员。”禅院幽特意强调，“负责这次任务的是七海和伊地知，他们可以应付的来。”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注意……”
里樱高中，大礼堂内，全校师生正为全国读后感大赛获奖人员举行庆贺大会。
而在暗处，一道阴冷地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些被聚光灯照耀的人影。
“站在那里的……本该是我！”
“现在那里的……本该有我！”
“一群贱人！都是贱人！”
角落里，衣染污血的伊藤翔太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一旁七零八落地躺着一群昏迷的校工。
“为什么？为什么？！”
“一夜之内父亲自杀，哥哥姐姐也被捕入狱，那些一直谄媚讨好的混蛋们现在一个个落井下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一直任我发泄的受气包吉野顺平逃学？”
“是那三个跟屁虫自顾自的死掉？”
“还是那个可恶的体育老师……”
“我没有错！都是他们的错！”
“是专横自私的父亲的错！”
“是没用的哥哥姐姐的错！”
“是那些当初赶都赶不走，现在一个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蛋们的错！”
“是那不肯乖乖被我欺负的吉野顺平、禅院幽的错！”
“我的人生毁掉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伊藤翔太缓缓抬起右手，怒火和恨意让他的面孔狰狞扭曲。
“翔太，我会肯定你的一切哦。”
孤苦无依之时，在桥洞里碰到的真人曾这么跟他说。
“那就，杀吧。”
伊藤翔太右手落下，校园里顿时弥漫起朦胧雾气。
教务处，下山老师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吉野凪母子，“为什么一定要转学呢？”
“学生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不能化解吧。”
吉野凪严肃地说，“不可以，转学只是第一步，我还会向学校，还有老师你提起诉讼。”
“因为你没有阻止其他学生对顺平的伤害，甚至没有发现，是严重失职。”
吉野顺平掀起头发将额头上的烟疤露出来，下山震惊地语无伦次，“你的伤……那是……”
吉野顺平淡淡地说，“是那些人害得。”
“顺平，我们走吧。”
说罢，吉野凪就要带着儿子离开，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怎么……回事……”
“妈妈！”
“吉野女士！”
吉野顺平连忙上前搀扶住她，下山老师也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怎么回事……还有这些雾气。”
吉野顺平四下张望，看着蔓延过来的雾气心中焦虑。
“咒灵？还是咒术师？”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那是曾经笼罩他心中的阴影，伊藤翔太。
“哈，吉野顺平，这么久不来学校，还以为你也死掉了。”
“伊藤……为什么……”下山老师看向伊藤翔太，追问，“不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蠢猪，闭嘴！”
伊藤翔太张开双臂，粘稠的鲜血自他手上滴落，他怪声怪气地大叫，“还不清楚么？我在杀人！”
吉野顺平震惊地说，“伊藤翔太，你怎么会是咒术师？！”
“咒术师……是什么……”
下山老师正想继续问下去，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也昏倒在地。
伊藤翔太低声笑道，“碍事的家伙终于也倒下了。”
“吉野顺平，我知道你的一切！”
“要杀人的话，果然还是要先从你开始，第二个就是那个可恶的体育老师。”
吉野顺平大叫，“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是咒术师！”
明明之前和我一样还是普通人！
“太吵了！”伊藤翔太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洞，一边大叫，“当然是真人！”
“是他肯定了我，无论怎样他都会肯定我哦。”
“怎么会！”
吉野顺平感到之前坚信的东西开始崩塌。
“哦，你妈妈也在。”
伊藤翔太身后一条触手窜出朝吉野凪那边缠去，就在这时，吉野顺平忽然惊醒，左手双指并起贴向左额，“淀月！”
一道一人大小的水母窜出，将吉野凪救下，朝那根触手杀去。
又有数道触手从伊藤翔太身后的迷雾窜出，同吉野顺平的水母激战。
伊藤翔太张狂地大笑，“普通人的时候你只能任我欺负，成了咒术师，我也比你更强！”
“因为，我更有咒术师的天赋！”
“因为，我的术式更在你之上！”
“因为，能得到真人肯定的只有我！”
“出来吧，蜃龙！”
随着伊藤翔太一声大喝，迷雾中的式神完全显现，长着鹿角的龙首在迷雾中游来游去，一条条长着逆生鳞片的触手影影绰绰。
随着蜃龙的完全显现，就算吉野顺平倾尽全力，他的淀月也难免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真人悠然地从迷雾中走出，左手搭在眼前搜索着，“啊，原来宿傩的容器不在啊。”
吉野顺平一时分心，淀月被数道触手贯穿，“真人，为什么？！”
真人随意地敷衍道，“顺平，我会肯定你的。”
“你倒是也给我有用点儿啊！没好好和虎杖悠仁搞好关系么？”
“拜托你死一死吧！虽然没有当着虎杖悠仁的面杀死你效果那么好，好好炮制一下送给他，效果也没差吧？”
真人叹了口气，对伊藤翔太说，“可以先对顺平的母亲动手，要让他更痛苦，哭得更惨哦。”
伊藤翔太一边鼓动蜃龙绞杀淀月，一边亢奋地大叫，“我会让他发出更悦耳的惨叫。”
“所以，真人，肯定我吧！更多，更多地肯定我吧！”
真人一边打着哈欠向外走，一边敷衍道，“嗯嗯，我也会肯定你的。”
淀月崩溃，吉野顺平身上也受到了反噬，大口鲜血呕出。
吉野顺平知道还有妈妈要救，可他就是提不起劲，没有力气再反抗。
真人残忍地戳穿真相，已经让他内心崩溃，眼底染上了绝望的底色。
呜……妈妈……我……实在是……
就在蜃龙进而绞杀吉野顺平的时候，忽然间屋顶天花板爆开，粉发少年从天而降，落在伊藤翔太身前。
径庭拳！！！
拳头和咒力的二连击硬生生轰在伊藤翔太脸上，砸得他面目扭曲，牙齿脱落，连同蜃龙一同撞飞。
“不准你……再诅咒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