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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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高专，密林中。
禅院幽和乙骨忧太将要开战之时，家入硝子正好落在他们中间。
“哎呀呀，刚好来得及。”
家入硝子摇摇晃晃地站稳身子，左右来回看了看。
“家入小姐。”
“硝子。”
家入硝子摆了摆手，说，“我没有想劝架的意思，你们该打打你们的。”
说罢，她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真希三人，对乙骨忧太说，“你放心，他们死不掉的。”
“五条很快也会回来。”
禅院幽说，“其实这架没必要打下去，五条悟见到夏油杰我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
“只要乙骨同学让让路，一切都圆满了。”
“你就那么想杀天元大人？”家入硝子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明明我才是跟他们一个年级那个，我当年是不是不该溜走，也去参与那个任务。”
禅院幽笑道，“硝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五条夏油那种心结，只是天元太碍事了。”
家入硝子不理他，看向乙骨忧太，他看起来冷静了些，只是怒火还未消失，“真希他们的伤势可以被治愈，但禅院幽伤害他们的事实不会消失。”
“就算他是真希……五条老师的友人也好，不可原谅。”
“我不会让五条老师承受杀害友人的痛苦，我会亲手杀了他。”
“里香，配合我！”
一个闪身，乙骨忧太来到禅院幽身侧，抽刀砍出，在凭空出现的黑色三截棍上划出灿烂的火花，禅院幽将三截棍四下舞动，一道道残影将忧太和里香的攻势挡下，随后运力一震，将他们震开。
“不错的杀意，也不枉我误事留在这儿陪你玩。”
“跟上次见面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远比你这些朋友强的多，已容不得我不认真了。”
乙骨忧太将刀横在身前，沉声道，“我不是，真希，棘，胖达他们才是更优秀的。”
禅院幽皱眉，“你是什么夸夸人么？对朋友还这样，太恶心了。”
“你一定没有真正的朋友吧？我想继续和他们做朋友，因为有他们，我才觉得自己应该活在这世界上！”
乙骨忧太将咒力灌注到太刀上猛冲上去，速度比之前更快，漫天刀光将禅院幽淹没，他在渐渐适应禅院幽的战斗节奏，照这样的节奏，打败禅院幽也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禅院幽将一截三截棍立起磕在刀刃上，整个太刀哗啦啦地崩碎，紧接着禅院幽用三截棍卸去身后里香的力道，用力一旋，狠狠地将乙骨忧太轰飞。
“小看谁呢！朋友我还是有几个的……”
“忧太！忧太！”
里香匆忙放过禅院幽，倏地将横飞出去的乙骨忧太拦下。
“咳咳，我没事。”
“没事才怪，游云的能力是随着力气增强，破坏力越强……”禅院幽说着，正好看到乙骨忧太身前被游云剜掉的狰狞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
“是我多嘴了，毕竟连使用他人的术式都能做到，领悟反转术式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乙骨忧太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平静地说，“已经适应了，我有足够的把握打败你，只是五条老师很快过来了。”
“为了不让他太过伤心，还是速战速决吧。”
“不管你是何目的，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就会杀了你。”
乙骨忧太回身拥抱着里香，“里香。”
“怎么，啦。”
“谢谢你一直喜欢我，保护我。”
“最后再借一次力量给我吧，无论如何我都想杀了他，之后的事我都不会考虑了。”
“我的未来，我的心和身体，全都献给里香，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喽。”
“我爱你，里香！”
说罢，在禅院幽的震惊中，乙骨向着咒灵之躯的里香印上深情地吻。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忧太！忧太！”
“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随着里香的吼声，忧太和里香身上咒力暴涨，无穷无尽，变化万端的咒力完全显现！
将自己献祭来解除咒力的限制么？禅院幽露出狰狞地笑意。
“任性的小鬼，居然玩弄女孩子的爱！”
“真失礼，”乙骨忧太朝他比出剑指，气势磅礴的咒力波在里香头部汇聚，“我们可是纯爱。”
“那我就奉陪到底。”禅院幽探出右手，整个高专结界中爬满了密密麻麻地诡异咒纹，恐怖的咒力不断升腾，“本来是为五条悟准备的，就用在你身上吧。”
“恒变术式，瀎！”
“为真正的纯爱献上贺礼！”
高专的一切，树木，建筑，山石，顿时化作纯粹的破坏力，和乙骨忧太迸发出的纯爱大炮对轰！
一击之下，大半高专近乎被夷为平地。
漫天烟尘缓缓散去，禅院幽衣衫褴褛踉跄着从中走出，面色苍白轻咳两声，“好险，差点死掉。”
乙骨忧太趴在地上，想要强行站起来，却凝不起咒力，“你……怎么会？！”
禅院幽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真的跟你对波会死掉的吧？是骗招啦。”
他屈指一弹，小型咒力弹正中乙骨忧太额头，“现在给我好好睡一会儿吧。”
“咳咳，来不及用反转术式了，先杀掉天元。”
禅院幽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丝，面色冷漠地朝塌陷的薨星宫走去，忽然耳间听到一阵风声，他浑身咒力鼓动，回身一拳砸向来敌。
然而，五条悟就比他更快，一圈正中他面孔，砸得他面目扭曲，血肉模糊，身子不受控地向后仰去。
禅院幽双臂如蟒蛇般锁住五条悟手臂，同时一脚飞起，身子落地的同时踹中五条悟的脸。
两人一触即分，五条悟后退一步，禅院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在废墟上。
“痛痛痛，夏油没好好拦住你么？”禅院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右手覆盖在脸上，白色光华闪烁间，受伤的面孔恢复原状。
“我还想问你呢？杰在哪儿？”五条悟遮住左脸，不一会儿，那点儿浅浅的脚印淤青也消失不见。
“怎么跟个失去配偶的鳏夫一样？啧，挡什么？被我破防不丢人。”
“丢人。”
“……”
见事不可成，禅院幽干脆地盘腿坐在地上用反转术式聊起伤来。
“没有见到他么？十年来，你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存在了？”
“少在这儿给我阴阳怪气。”五条悟皱眉，厉声喝斥，“他在哪儿？为什么会跟咒灵混在一块。”
禅院幽大叫，“你把我当他的老妈子吗？！”
“你凭什么觉得他的事我都知道，有我在他那儿就完全没问题？！”
五条悟大怒，“不要用问句回答我！”
“我不知道。”禅院幽淡淡地说，“说到底十年前我已经做了应做的事，救下了夏油的父母。”
“我早明白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个人命运，夏油也有自己的人生。”
五条悟冷笑，“少来！你为什么说我能救他？”
禅院幽由下而上看着他，神色莫名，“如果给你机会你会不把他拉回来？”
“你以为堕落是终点么？其实堕落是无止境的，而他堕落到更下一层前是最脆弱的。”
五条悟皱眉问，“然后我就可以把他拉回来？”
“只是有机会，我不保证。”禅院幽顿了顿，说，“现在，似乎被人捡漏了。”
五条悟问，“你有什么头绪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十年前那次案件，有人利用宿傩手指布局。”
“百年前，加茂宪伦，五百年前先代六眼之死，似乎都有同一道身影在运作。”
五条悟挑了挑眉，“你怀疑天元？除了他没人能一直活下来吧？”
禅院幽笑道，“天元只是个没用的家里蹲罢了。”
“伏线千年，甚至在高层都有影响的，另有其人。”
“只不过他一直都做得很隐秘，我找了几次，线索都断了。”
五条悟轻啧一声，“接下来你怎么办？要回来么？”
禅院幽问：“新宿那边怎样？”
“你们的人抓住了几个。”
“随便找机会放了吧。”
“啧，你真敢说。”
“五条，我可不欠你的。”
“哼，那就回来帮我吧。”
……
东京临海，一处广阔的海滩。
夏油杰原本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处海滩他没有来过的印象。
“这里是陀艮的领域，荡平蕴线。”说话的是一个长着火山头的独眼老者，“我是大地的咒灵，漏瑚。”
一个苍白肤色左肩长着红色花苞的类人形咒灵走了过来，“我是森林的咒灵，花御。”
身后跟着一个章鱼头，娃娃音的咒灵，“我是海洋的咒灵，陀艮。”
夏油杰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面无表情地看向天空，云彩折射出绚丽的光影，一座古朴的宫殿若隐若现，一道洪钟大吕的声音传来，“我是天空的咒灵，神官。”
“用宿傩手指折算，大概在十二指左右，本体在千里之外。”
哼，不过是区区咒灵。夏油杰内心轻蔑面色不显。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神官还是那么谨慎，明明已经是同伴了。”
神官语气冷硬地说，“人类，从不可信。”
夏油杰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女人眼中露出讶异，“人类？”
那女人一身黑色晚礼服，面容姣好，神色温婉，唯一的不足点，就是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针线痕迹，“夏油先生，你好，我是虎杖香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