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粮食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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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醒来时已天光大亮，温小软穿戴好后来到小院。
“软姐儿醒了，你爹娘刚下地去了。”温老太笑的见牙不见眼，走过来将温小软抱到石凳上，又从厨房拿了半个窝头塞进她手里。
温小软啃着手里的窝头，真不是一点难咽，许是啃的太过费劲，温小珠见了从厨房端了碗水来，“小妹，喝些水润润，别扯着脖子咽。”
“谢谢二姐，二姐真好。”温小软瞧着眼前的女孩，不过八九岁大，和大人一样早起，在家扫地，打扫猪圈。放在前世正是爱玩的年纪，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温小珠只觉得小妹自从醒来后懂事不少，还变的爱说话了，让她越来越喜欢了：“小妹，你赶快吃，待会二姐带你出去玩。”
温小软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听见院子外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温木根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
温老太端了碗水从厨房走出：“你娘我好好的，到底出啥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咱家沿官道那块地的小麦被糟蹋了，俺爹气的不行，您快去看看吧。”温草根喝了水缓过来，急忙道。
温老太闻言面色白了白，紧接着拔腿就跑，温草根见状害怕自家娘摔跤，连忙跟了上去。温小曼听见动静忙从房里跑出来，看了看两个妹妹，抱起温小软便带着温小珠跟着往地里跑。
还没到地里，远远的便瞧见一堆人站在官道上，嘈杂的议论声远远的传来。入眼，大片的麦子倒地，麦穗被人折断，有些被踩进地里，地上还散着一些麦粒，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天杀的，生下来没屁燕子的烧包玩意这么糟蹋粮食，缺良心的吃份玩意，这是粮食啊，这是想让我们一家人去死啊！”温老太哭天抢地，自家娘和两个伯娘红着眼安慰着，二哥三哥还有四弟陪着爷爷，只见温老头垂着头一言不发蹲在地上，手颤抖的一粒一粒捏着散落在地的麦粒。温小软心里隐隐发酸，这么糟蹋粮食的人真该死。
二牛见自家妹妹来，忙站起来迎过去。“二哥，咱们爹和二伯三伯呢？”温小曼问道。
“你们咋来了，现在可不能乱跑，来，把小妹给我抱着吧，边走边说。”温二牛从手中接过温小软，一边示意往旁边树下走，温小软此时心里复杂极了，也无暇顾及自己被人换着抱，只想听二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我们照旧下地，来的还很早，我们到地里的时候就发现这样了，爷气的差点昏过去，是二伯他们照顾着，三伯回家告诉奶，我就和爹就去找村长报信，路上遇到其他村里人，他们也说地里粮食被糟蹋了，也要去找村长。
村长听到消息跟着下地看了，沿着官道走，发现很多其他村民的地都遭了殃，现在爹和二伯三伯在村长那边，和村里人都商议着这事该咋办。这里人太多了，虽都是村里人，也要提防些，你们不要乱跑，跟着我好些。”
二牛说完，几人应了一声又沉默了，还能说什么？今年收成本就不好，眼看着快要熟了，想让太阳晒几天好收麦，没想到糟了这种事。
二牛年纪大些，看到的事也多些，粮食对于庄户人家就是命，往年村里每年冬天都有人饿死，今年收成不好还被人糟蹋了这么多粮食，对于他们这一大家子在地里刨食的庄家人无疑是断了生路。到底是谁这么做，二牛想到这心里恨的牙痒痒。
温小软见自家二哥蹙起的眉头，用手抚了抚道“二哥，带我们去村长那吧，看看村长他们咋说的。”
二牛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村长对这事该怎么解决，于是带着妹妹们快步向官道的另一侧走去。
远远的温小软便看见了自家爹和大伯二伯，二牛看见人太多，怕挤到妹妹们，就带着他们在人群外静静的听着村长与长辈们商议。
“要把人抓住给他们一个教训，放任这样的人逍遥法外。我们杏花村的人还怎么生活。”
“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家做主啊，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啊！粮食少了这么多，让我们一家怎么过冬啊？这是断了我家的生路。”
“村长，我们报官吧，毁了这么多麦子，肯定是一群人，走在路上肯定会有踪迹的，报官让官府把他们抓起来。”
村民们围着村长众说纷纭，“好了好了，都安静，大伙都听我说。”村长温家旺站在一块石头上吼了一嗓子，人群里瞬间安静了。
“我明白大家的心情，村里有一半多的人家地都被毁了些，我家的地也是。但是现在，大家都给我振作起来，毁麦子的这些人不干人干的事，我们杏花村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铁柱说的对，我们必须要报官，告诉官爷这件事，散会以后，我就去报官，想去的就一起去。免得这群人再去糟蹋别的村子的麦子，这附近村子哪一个不是和我们杏花村有姻亲关系的，散会以后把消息散出去，能保几块地就保几块地。
其次我和几位族老商量了解决办法：一、咱们每家每户选一个男人出来分几个小组，每晚出来巡逻守麦子；
二、每家每户直接把麦子收了，麦子差不多也熟了，天干不下雨，麦子放地里也这样，收了放家里，免得夜长梦多。看大家怎么想的，午饭过后大家一起到打麦场决定。散了吧。”说完，人群便向四周散去。
人群外的温小软众人无疑听了个遍，“爹，大伯二伯，我们在这。”温小软见自家爹和大伯二伯走来，生怕错过。
温家三兄弟闻言急忙走过来，温小软让二牛将她放下，转头向自家爹跑去，她想知道爹和大伯二伯他们怎么想的。
“软姐儿。”温木根抱起自家女儿，脸上是无尽的宠溺。
“二牛，小曼，小珠，咱们一起去你奶那，再一起回家商议。”温草根见状忙招呼了一声。
一行人往自家地里走去，温老太温老太在儿媳的安慰下坐在土梗上休息，温老头见温草根一群人走来，急忙上前问道：“老大，村长那边咋说？”
“爹娘，你们都累着了，咱们回去说吧。”温老头温老太点点头，一群人急忙往家里走。
一进门，一家人便关好门围着桌子坐上。“村里大部分人家的地多多少少被毁了些，村长决定要报官，麦子是看村里人组队巡逻守，还是直接收回家。中午去打麦场一起决定，还让咱们村的人把消息散出去，能保一家地是一家地。”温草根三言两语说完便等温老头的决定。
“直接全部收回来吧，咱家的麦经不起折腾了，村长说的对，消息是该要散出去，老大老二老三媳妇回娘家一趟吧”温老头说完便往门外走去，坐在小院角落里编起了箩筐。
“去吧，回家一趟报个信。”温老太看着有些局促的三个媳妇，温声道。
“娘，谢谢您，俺们报完信马上回来。”说完，三人风风火火的往门外跑去。
家里的气氛有些低迷。温小软看了看温老头落寞的背影，得做点什么转移大家注意力。
她迈着小短腿跑到温老头面前：“爷爷，小软想吃野鸡，昨儿不是说让大伯二伯和我爹给我抓野鸡吃吗？”温小软靠在温老头怀里，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道。
温老头愣了愣，现在地里粮食告急，不能坐以待毙了，山上或许是一条出路：“好，我的软姐儿，爷让他们上山去抓野鸡。”说罢，便招呼着温家三兄弟上山。
“爷，我也要去，爹和大伯二伯抓野鸡，我去挖野菜。”温小软心里隐隐觉得山上有些什么，她想去看看。
还没等温老头说话，温老太急匆匆道：“乖宝，你可不能去，你爹他们是打猎去，听话，和奶在家。”
“奶，我是真想去，摔了一直躺床上，想出去透透气，不会给爹他们麻烦的。”温小软摇着温老太的袖子，她豁出去了，记忆里每次原主一撒娇，温老太保准受不了。
“奶，让三妹去吧，我跟着她。”还没等温老太开口，二牛急匆匆道。
“我也要去，我也去保护妹妹。”
“好了，好了，咱都去，麦少了，咱们多挖些野菜回来。老婆子，你和小曼带着四牛守家，我带着他们在外围挖些野菜，摘些能吃的树叶，耽误不了啥事，午时就回。”温老头拍板决定。
温老太终究还是没反对，道了句“小心些。”便抱着四牛进了厨房。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山了，眼看就要越走越靠近深山了，温老头道“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去打猎，我带着他们几个就在这附近转转。”说罢，便抱起温小软带着几个萝卜头往别的方向走去。
“爷，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不下去根本发现不了啥，温小软心里那个着急。
“行，软姐儿就坐这，别乱跑”
“三妹，三妹，看我挖到了啥，这吃起来甜丝丝的”温小珠手里拿着半截茅草根跑到她面前：“三妹，你快尝尝。”
温小软有些心酸，她笑着接过温小珠手里的茅草根，在自己打满补丁的衣服上擦了擦：“二姐，咱一起吃，一人一半。”
“好，吃完我再去爷那边挖。”
“二姐，我和你一块去。”
“行，三妹你跟着我。”
温小软磕磕绊绊跟着温小珠走，地上到处都是被挖的坑坑洼洼。草都绝种了，哪来的野菜，也难怪她二姐挖到茅草根那么开心。
“三妹，咱们往杏花溪那边去，爷说那边水虽然干了，草还是会比西坡那边的多些，瞧这块烂藤挺多，三妹，你可得小心点，别摔，哎呦。” 话未落音，温小珠摔了个结实。
“二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蹭了些泥，不碍事，都怪这些藤。”温小软顺着地上的藤蔓看去，感觉残存的叶子有些眼熟，温小软看向藤蔓茂密的山沟，想起来了：这是葛根，是个好东西，可比茅草根强太多了！
“二姐，咱把这个藤的根挖出来吃吧。”
“这能吃吗？咱村里可没听说谁吃过，不知道有没有毒。”
“咱先挖出来看看嘛，二姐，万一能吃呢。”温小软急了，可惜自己还是个小萝卜头，还是得靠二姐。
温小珠默认了，两个小萝卜头费了好半天的力才寻到了根部，是几块小石头下面压着的，把石头掀开，温小珠直接拿锄头挖起来，不一会便看见了葛根，这块葛根长的浅也不大。两人一起合力把葛根揪了出来，提起来估计才一斤左右。
温小软此时体力消耗过多，顾不上葛根身上的泥，扣起一块皮子揪了下来，雪白的一缕还冒着特有的清香。
温小软迫不及待的撕下了一块往嘴里塞去。
“三妹！快吐出来，万一有毒怎么办。”温小珠抽起手使劲拍着温小软的背，她简直吓坏了，自家三妹这得多饿啊，可不能这样了，她以后吃饭都给三妹留半块窝头。
“二姐，二姐别拍了。”呜呜呜，自家二姐力气好大，甘甜的葛根到嗓子眼了还被拍了出来。“二姐，真好吃，比茅草根还要甜嘞，肯定没毒，你也快尝尝。”
“三妹，你呆着别动，我去找爷他们过来。”温小珠还是半信半疑，相信这东西能吃的同时又怕自家三妹中毒，直接拔腿就跑去了温老头那边。
……
不过一会，温小珠便把温老头带了过来，一路上，温老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看见温小软，便急忙走过来：“软姐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爷爷，我吃了也有会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爷爷，这东西真好吃，可甜了，肯定没毒。我才吃了这么些，就觉得有些饱了。”
温老头听了愣了下，捡起地上剩的葛根吃了起来。“爷爷。”二牛满脸担忧 。
“不碍事，之前在山上看到过兔子吃过，应该没啥毒，最多腹泻几天。这玩意是个好东西，要是没毒，挖回去就不用愁这个冬天了。”温老头神采奕奕，一扫之前的萎靡。二牛三牛几个听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谁想饿肚子啊，天天吃饱那是神仙才有的日子咧，冬日又冷又饿最受罪了，要是有口吃的冬日就好过多了。
“咱们坐这等一柱香的时辰好好休息，过后要是没事，二牛三牛你们就回家告诉你奶，拿筐子锄头来挖。”
“爷，我们知道了”二牛三牛也不着急，顺势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
一柱香时间缓缓过去，温小软心里松了口气，家里有了这些，总不至于被饿死。
二牛三牛急忙下山，一到家便和温老太说明情况，温老太大喜过望，招呼了温小曼一声，边拿起家伙进了山。
“咱们去山沟里面挖隐蔽些，总不能自家还没挖多少，让别人发现全挖了去。”温老头一边说一边往山沟里走去。“三牛，你站西坡那，要是有人来了机灵些，看到你爹他们，就让他们过来帮忙。”
“好嘞，爷。要是有人来，我就和他打招呼说话故意大声些。”
“我的乖宝，奶的好乖孙真能干，今儿回去给你俩摊个鸡蛋饼吃。”温老太在路上听了经过，看着两个孙女，眼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
一行人就风风火火的干起来了活，老两口和二牛在前头挖，温小软跟着二姐跟在后头收拾放筐里。
就在一行人累的直不起腰想坐下来歇歇时，温老头猛的向西坡那边看去，低声到：“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