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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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愣愣地看着这只手的主人李誉,一脸茫然。
李誉皱眉,声音里还有些不耐烦:“赶紧下来。”
姝儿这才发现项孤曼和李月如都已经入了庄子了,就她还站在马车上发呆,她哪里敢去握李誉的手,只能装着小心翼翼地爬下马车。
李家的别院建在了骊山支脉的山脊之上,虽不是最好的位置,但骊山的景致却能一览无余,骊山风景秀丽,山势逶迤,树木葱茏,远望宛如一匹苍黛色的骏马。
姝儿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向西望去,果见西绣岭的山峰上有一个烽火台,这便是历史上烽火戏诸侯的地方。
李誉走到姝儿身后,见她遥望烽火台,唇边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意,道:“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林姑娘素日里都爱写些情爱故事,不知这以国破家亡为代价的情爱,是否能令长安城的百姓动容?”
姝儿知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写的那些情爱故事,在李誉这种桀骜不驯的世家公子眼中,建功立业才是他毕生所求,至于男女之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可有可无。
也许他觉得世间有志向的好男儿都该如此,故对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很是不屑。
而姝儿对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其实也很不屑!
“将军是在与我开玩笑吧?”姝儿慧黠地笑:“将军乃是博闻广记之人,难道不知这烽火戏诸侯是后人编撰的?”
李誉愣了愣:“编撰的?”
姝儿点头:“自然是编撰的,我若记得没错,这故事是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点燃烽火,各路诸侯见到见到烽烟以为犬戎来袭,便都急忙赶往都城。”
“确实如此?有何问题?”李誉问。
姝儿道:“将军也是上过战场的,该懂得行军打仗之道,这烽烟一点,诸侯就能赶到吗?那些诸侯有离都城近的,有离都城远的,即便他们都马不停蹄的赶路,这中间也得差好多天吧,即便是同一路诸侯,还分骑兵和步兵,到都城的时间也是不同的!周幽王和褒姒就坐在烽火台上几天几夜?等着那几百路诸侯零零散散的赶至?这样的场面好笑吗? ”
姝儿又道:“这还得遇到脾气好的,若是遇到几个脾气差的诸侯,周幽王和褒姒还不得被骂死,你见过史书上有诸侯因此事而咒骂周幽王或褒姒的吗?”
李誉细细想了想姝儿的话,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西周确实亡于周幽王之手。”
“西周灭亡,其根源在于分封制和宗法制,分封制使得天下诸侯与周王室渐行渐远,再加上西周末年,干旱严重,犬戎在草原上难以生存,便只能向东迁徙,这便导致了犬戎与周王朝的冲突异日加剧,而周王朝也因干旱导致土地歉收,国力锐减,西周晚期,外有犬戎攻城略地,内有诸侯虎视眈眈,亡国是必然的。”
李誉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乍一听觉得十分荒诞,可细细一想,却好似有几分道理。
姝儿盯着李誉的眼:“难不成李将军真的觉得周幽王是因为喜欢美人褒姒才废了申王后的?”
周幽王如何亡国的,在史书上不过是寥寥数笔,李誉从未去深究过,但他却愿意听她说话:“愿闻其详。”
姝儿慢条斯理地道:“申王后是申侯的女儿,申侯在周幽王即位前就已经很强大了,他的势力不仅局限在陇西的诸侯国,更延伸至了东南部诸侯国,周幽王即位之后立申侯的女儿为王后,这难道不是一种安抚拉拢吗?待周幽王坐稳王位之后,他自然不甘心身边有这样的势力存在,在我看来,他改立褒姒为王后,立她的儿子伯服为太子,不过是想借助褒姒身后的褒国势力来削弱申侯的势力,可怜的是褒姒,她不过是朝廷斗争的一个牺牲品,却成了周幽王亡国的‘罪魁祸首’!”
姝儿冷哼一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飘着天上的白云,以此来表明自己的不屑:“商有妲己,周有褒姒,历史上亡国败家的原因,每每归咎女子。”
这话是鲁迅先生说的: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
山谷凉风袭来,将姝儿的衣袂吹得飘飞袅动,李誉心头一阵热,李誉平时并不太在意女子的活色生香,但跟姝儿相处时,却有一种蚂蚁细嚼心房,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便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阳光照耀进山谷里,明暗相间,给人一种疏朗开阔的感觉,而阳光下的姝儿极美。
她顾盼回眸的明媚,似湖水一般漾荡开来,李誉只觉一缕情丝摇入魂魄,心乱如麻!
正午的阳光最是毒辣,晒在姝儿的脸上,热辣辣的疼,她想要入庄子避避阳光,却见李誉怔愣在那里,目色迷离,也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将军若无什么吩咐,我便先去用膳了。”赶了一上午的路,她也饿了。
李誉回过神,竟对着她尔雅一笑:“刚来的路上,我看到山脚下有好几个村子,里面应该有酒肆,若林姑娘不嫌弃,我们可一同骑马下山。”
姝儿不解地道:“嫌弃是不嫌弃,可我们为何要放弃李府的珍馐美食,跑去村子里吃东西?”
李誉觉得她一脸嫌弃的模样也甚是可爱,微笑道:“林姑娘不是说要让月如走入寻常百姓家吗?正巧她哥哥也没见识过,想先去打探一番,等选好了地方,明日再带她出门。”
“我们也可以用完午膳再去,那些村子里即便有酒肆,只怕也没几样菜色能入将军的眼。”姝儿眨着眼睛道。
“无妨,我在军营里吃的也不好,一两餐而已,还是可以将就的。”李誉拉起她的手臂,拖着她来到一匹马跟前,问:“林姑娘可会骑马?若是不会,可与李某共骑。”
“我会骑马。”姝儿见躲不过,扶着马鞍,一脚踏入马镫,翻身上马,然后勒着缰绳,对李誉道:“从这里下山还要走小半个时辰,我饿了,我们赶紧下山找吃的去。”
李誉先是对庄子里的管事吩咐了几句,又将贴身的侍卫留在了庄子里保护李月如,然后选了一匹马,与姝儿一起下了山。
山道上,姝儿与李誉并肩疾行,她疑惑地问李誉:“你为何不让侍卫跟着你?”
李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地道:“常乐郡主在庄子里,我得多派些人手保护她。”
“那万一有刺客要杀你呢?”姝儿想着项孤曼每次外出,身边都有一群高手环绕,哪里还需要李誉的侍卫。
“我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我能执掌羽林军,也是靠着自己从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的,若有人敢来刺杀我,他们是绝讨不了好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谁会花这个功夫对付我。”李誉嘲讽一笑。
姝儿见李誉妄自菲薄,柔声安慰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当日先太子在法门寺遇刺,若非李将军当机立断,秘不发丧,当今陛下不可能从洛阳赶至长安登基,若非将军杀伐决断,如今这天下只怕就要易主了。”
她真心感激李誉的通风报信,让项辰和她爹有时间部署。
“胡说八道。”李誉脸色一沉,对她叱道:“谁和你说我秘不发丧的?先太子遇刺之后,昏迷不醒,太医回天乏术...”
“你这般说辞十分没有信服力。”姝儿见李誉脸色难看,笑盈盈道:“市井百姓都不信,如今百姓们口耳相传的都是你李家父子如何辅佐陛下登基的义举。”
李誉关心则乱,唯恐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康王一党,语气便急了些,如今见她丝毫也不放在心上,反倒不住夸赞自己,心里透出喜悦,声音也柔了不少:“你若还在民间,人云亦云也就罢了,如今你身在相府,切忌祸从口出!”
姝儿辩驳道:“难怪我爹不愿意入朝为官,你们这些做官的,嘴里没一句真话,好在过两日我就回平乐馆了,到时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誉先是一怔,随后一喜:“你爹不愿入朝为官?你爹可是被举荐过?他不愿做什么官职?”
姝儿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含糊道:“不知道,我那时太小,只听我娘说过,也没细问过。”
“你爹娘现在人在哪里?”李誉关切的问。
姝儿以为李誉生了怀疑,斟酌了一下,才道:“我爹娘是江湖侠客,小时候曾带着我周游西域列国,后来我年岁渐长,他们带着我不方便,便将我安顿在长安,至于他们在哪里?我不也清楚,上一封家书说他们到了凉州了,过了这些日子,也快到敦煌了吧。”
“江湖侠客?”李誉眉头微蹙,这个身份与他实在太不匹配了。
姝儿见李誉一脸不屑,便也不再理睬他,两人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上。
姝儿见李誉一脸不屑,便也不再理睬他,两人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不大,却有一个极雅致的名字,红叶镇。
姝儿和李誉牵着马,一起走在青石砖铺的路上,两边是白墙黛瓦的简陋屋子,屋子里传来织布机吱呀吱呀的声音与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衬得小镇静谐安宁。
正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镇上没什么人,只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老妪手里拿着扇子坐在墙脚的阴凉处,有的在晒腌肉,有的在纳凉,有的在哄怀里的孩子睡觉。
李誉带着姝儿在镇上了绕了几个弯,才来到一家酒肆门口。
酒肆不大,一个小矮楼改建的,许是已经过了饭点了,里面没什么人,只一个村妇在那边收拾碗筷。
“这家馆子如何?”李誉问姝儿。
姝儿随意地搜了眼周围,点头道:“只要将军觉得好就行。”
村妇见门口有客人,赶忙迎了出去:“二位是要吃饭还是喝茶?”
“吃饭!”姝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村妇李誉和姝儿的手中牵过两匹马,转头,对蜷缩在店角落里睡觉的一个壮汉扯着嗓子骂道:“姓朱的,还睡什么睡,你是猪投胎转世的,瞌睡个没完,没见到有客人来吗?还不赶紧把马牵到后院去。”
那壮汉被这村妇一通吼,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木讷的站了起来。
“你个蠢货,还傻愣在那里干啥,赶紧过来把马牵去后院。”村妇又吼了一通,那壮汉才如梦初醒般的跑过来,从少妇手中接过两匹马,牵着它们去后院。
村妇恶狠狠地瞪了那壮汉一眼,转过脸来,立刻便笑意盈盈地对李誉和姝儿道:“两位客官赶紧里边请。”
姝儿见那村妇虽是粗布麻衣,但肤色胜雪,容色清丽,与这身破烂衣服和这破败的酒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先来二两卤牛肉吧。”落座之后,李誉对村妇道。
村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见李誉和姝儿都望着她,连忙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掩着嘴道:“两位一看便是贵人出身,怎么会来我们这个破村落的?”
李誉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姝儿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之后,忙对李誉道:“李将军可能不知,朝廷有令,百姓不得私宰耕牛。”
在古代,有权利宰杀牛肉,又吃得起牛肉的,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村妇连忙对着李誉行了一礼:“民妇不知眼前的这位公子竟是位将军,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李誉脸色铁青,不解的问姝儿:“若是朝廷不允许私宰耕牛?为何醉云居里会有牛肉?”
姝儿还未回答,那村妇倒先说了:“醉云居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是那些皇孙公子成日吃喝的地方,背后的东家自然是有些背景的,而且他们家的牛肉并非人人都能点的,若是京城普通百姓去那里吃饭,也是吃不到牛肉的。”
“普通百姓平日里都是不能吃牛肉的吗?”李誉依旧盯着姝儿问。
姝儿点点头:“牛是用来耕地的,一头牛的价格可比一个貌美的楚国女奴还要贵上十倍,即便没有朝廷的禁令,百姓又哪里舍得吃了。”
“给我来一碗白菜肉丝汤饼,多点肉丝。”姝儿饿了,只想快点吃上东西,可没心思陪着李誉研究百姓的吃穿问题:“再来点豆子。”
“这位公子呢?”村妇又擦了一遍桌子,然后换了两个不那么破败的杯子,倒了茶水。
李誉看了眼姝儿,道:“和这位姑娘一样吧。”
“今儿早上我刚杀了一只鸡,在锅里熬了半日了,原本是要给我家相公补身体的,两位一看便是显贵之人,不如再点锅鸡汤喝喝?”村妇扭着腰肢道。
“鸡汤好,我喜欢,那便点半只吧,剩下的还是留给你家相公补身体。”姝儿转头问李誉:“将军觉得如何?”
李誉端起桌上的热茶,吹了吹,道:“你既喜欢,那便点半只吧。”
村妇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两碗热腾腾的白菜肉丝面便端了出来:“两位赶紧尝尝这汤饼,这可是我家相公的拿手好菜。”
拿手好菜?白菜肉丝是最平常的食材,混在一起虽能吃,但要味道鲜美,其实是有难度的,但百姓有肉吃便觉得满足了,对味道并不苛求。
姝儿前世就爱吃白菜肉丝面,当然,她只爱吃自己做的,她会将白菜与虾一起炒了,然后加水煮,用带有虾味的白菜汤做底料煮面,再将肉丝炒了做浇头,配合一两滴芝麻香油,那香气四溢的......
脑海里这样想着,姝儿仿佛已经闻到了那咸鲜的味道,她夹了一筷子面条入口,那咸鲜的味道居然与记忆里的一样,她愣住了。
“怎么了?这汤饼不好吃吗?”李誉见她怔愣,关切的问。
姝儿回过神,看着李誉,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李誉这才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吃,姝儿看着眼前这碗相貌平平的面条,只觉不可思议,难不成是她饿过头了,产生幻觉了?
这样想着,她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而这面条的味道,真的便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她赶忙低头去喝面汤,果然有一股虾的鲜味。
“这汤饼不错。”李誉也觉得这面条味道甚好。
姝儿盯着那村妇看了好一会儿,才由衷赞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会做菜的好相公。”
姝儿觉得能在这么板正无趣的时代突破传统,尝试各种做菜方法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一提起她的相公,那村妇满脸的骄傲,藏都藏不住:“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我家相公就爱做菜,我也拿他没法子。”。
话音刚落,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端着一锅鸡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没走两步,不知怎么的,手一抖,鸡汤连着瓷锅一起掉在地上,锅自然摔得粉碎,而那油腻腻的鸡汤也溅了那男人一身。
村妇见了,连忙跑过去,用帕子擦拭男子的衣角,又是紧张又是关切的问:“烫伤了没有?”
见那村妇的模样,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她的相公了,可他相公却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痴痴地看着姝儿和李誉。
那男子的相貌很平常,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与他的相貌极不相称。
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姝儿觉得好熟悉,她仿佛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村妇在确认自家相公没被烫伤之后,笑着咳嗽了两声,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姝儿他们看,忙推了他一把:“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看见这天仙一般的小娘子,便忘了自己是谁了?还不快进去把剩下的鸡汤端上来。”
那男子被推搡了一番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眼姝儿和李誉,喉头滚了几滚,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也没管地上那摊碎片渣渣,转身回厨房。
村妇赶紧从后院拿了扫帚畚箕来收拾着地上的残渣,姝儿只觉这家酒肆处处透着古怪,而她身旁的李誉也很奇怪,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厨房,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事。
姝儿心中戒备,面上却是一副饿狠了的模样,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面条,过了许久,李誉才回过神来,见姝儿满嘴面条,忙道:“你慢点吃。”
“我饿了。”姝儿口齿不清地道。
李誉见姝儿虽吃得火急火燎,但吃相却不难看,看着她这般吃东西,反而让人胃口大开。
不一会儿,村妇的相公重新端着一锅鸡汤从后厨走了出来,与刚刚赤裸裸的注目不同,这一次,他微低着头,神情凝重,那双灿亮的眼睛也变得深沉了些。
鸡汤上桌之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殷勤周到的将锅里的鸡汤盛入小碗里,端至李誉与姝儿的面前,然后微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姝儿端起鸡汤,放到鼻尖闻了闻,没有下药,但这汤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李誉倒像是毫无防备,端起鸡汤便喝,见姝儿一个劲的闻汤里的味道,又拿起勺子不停的在锅里找东西,便问道:“这汤可是有什么问题?”
姝儿放下汤勺,摇头道:“汤没有问题,只是汤里面放了调味的笋干,我不能吃罢了。”
李誉蹙眉,将汤碗端至鼻尖闻了闻,隐隐的是有一股笋的味道:“笋干鲜美,林姑娘不爱吃吗?”
姝儿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爱吃,只是我一吃笋干全身就会长红色的疹子,虽不是什么重病,但却奇痒无比,累得夜里也睡不安稳,日子久了,我看到笋干就头皮发麻,但凡菜里加了笋干的,我便都不吃了。”
李誉奇道:“林姑娘医术高明,怎么没给自己开个方子调养一下?”
姝儿笑:“这世间有许多病都是娘胎里带来的,非药石所能医治。”
姝儿见李誉碗里的鸡汤没了,便将自己的推至李誉面前,道:“李将军若不嫌弃,便将我这碗也喝了吧。”
她让李誉不要嫌弃,但自己却万分嫌弃地看着那碗鸡汤。
李誉看着眼前的这双柔荑,心急跳了几下,刚想端起碗喝汤,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然后便是一片漆黑。
店里的村妇和她相公似是都没料到李誉会突然昏迷,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姝儿左手撑着桌子,一个飞身便跃到了村妇相公的面前,出手如疾风,便要去扯他的脸皮。
村妇相公惊了一惊,本能的便向后跃去,村妇见状,连忙飞奔上来,对着姝儿的后脑勺便是一掌。
姝儿似乎早就料到那村妇会偷袭,运功抬起桌旁的木椅子,便向那村妇击去,村妇为了避开椅子,不得不收掌保护自己。
得了空隙,姝儿便想着要去扯掉村妇相公脸上的那张画皮,谁料她在低头时,那相公已然不见了,她心中刚觉不妙,便感后心一麻,她立刻便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