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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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的意思是,你自己一人娶了一房妻主?将来还要再给景明也单独娶一房?”
时景璋这回不是惊讶,而是惊异了。
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说,两兄弟可以一人娶一房妻主的事情。
而且他们还是农家,在二叔死后连温饱都难维持,他们是如何敢想敢做这些事的?
“我并不是一人,小叔与我一起,还有一人是外姓的,我们三人也算投缘。”
时南棋惊声问他:“还有外姓人?那如何可行?”
时景年微微一笑,并不惊讶他们的反应。
“我们之间还好,并不是如别家另组的人家那样,意见相左心有隔阂,妻主还算明理,并不会说偏颇一人,就不管另外的人了。至于景明,看他自己以后如何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花厅的三人面面相觑。
时南书和时南棋更是蹙紧了眉。
斟酌着开口:“景年,你说的这些我听懂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过日子可不是唱戏,那可是长着呢!你与你那个小叔时安平倒还好,毕竟他待你和景明如此照顾,定是个重情义的,想来不会与你有什么龌龊,可那个外姓人?可就说不准了!”
“是啊!你三叔说的对,你们万不可冲动行事,被女郎哄上两句,便什么都信了,同意她纳新人入门。”
时景年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说这些了,他要怎么给他们解释,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呢?
“伯父三叔你们放心,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和小叔做此决定并没有冲动,我们是深思熟虑过的。”
“而且妻主她,也并不是时下为了新人进门,就哄骗我们的女子。她很好,同意外姓人入家门是我和小叔的主意,事前并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自作主张做下此事,是我们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委屈!所以大伯三叔,你们放心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新人进门是你自己的意思?你家妻主事先不知道?”
时南棋惊讶死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还是时景年也和他爹一样,都是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坚持的执拗性子。
“二弟为何坚持让外姓人进门?”
时景璋却没想这么多,总觉得时景年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
时景年听到这话,垂眸思索半刻,抬眼回道:“有一些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总之,伯父和三叔不必担心,大哥也不用挂怀,只要知道,现在我们很好就是了。”
三人见他不想说,也不好再问。
既然他都说现在他们过得好了,那他们也就不必再担心,毕竟日子是他在过,不是他们替他过,好与不好?他们也不好评判。
随后几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时景年便告辞回屋了。
时景年一走,时景璋便紧蹙眉头,对时家两位老爷说道:“爹,你们怎么看这事?“
“什么事?”
时景璋见两人都是一头雾水,只能直接挑明道:“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想让时景年与我们一起娶亲,可谁曾想到他居然已经有妻主了。”
“为何要与他一起娶妻?你们兄弟自己娶不行吗?多了他们,议亲的人家肯定要低一个门第,还不一定好找。”
“我自是知道这些,可谁让他中了举子呢?我们时家若是有个举子撑门面,总好过我这个秀才。”
“景璋,为何要妄自菲薄,你现在虽是秀才,可努力努力,谁又敢说你不会高中举子,何必屈于他之下。”
时景璋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读书太难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府中下人都说他是进士之材,爹爹和祖母祖父听了只会高兴,也相信他会一步步的中举中进士。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举子没那么容易考。
秀才试两年一科,有时遇到朝中有恩赏,也会连一年,一年一府的秀才名额是六十到一百人之间,这样看着好像不多,可十年后,二十年呢?
白发苍苍的老秀才,还在为了举子试而奋斗努力,往下又是一批批新秀才,早已不能算了,那个数字让他心凉。
而三年一科的举子试,一次也就收录三五十名而已。
进士更是遥不可及的事,多的是人老死在秀才举子身份上。
他读书虽用功,却不一定是那块料,中举与否,不光是看学问的扎实,还要看运道,看地利人和。
“我又如何甘心屈于他人之下,可举子不是那么容易考的,陈家如今岀了个陈嘹达,我们与陈家本就不对付,他中了举子才三年,我们家的生意就被逼迫的及及可危了,等我考中,时家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一席话说完,三人都有些沉默,他们又何尝不知,富平府就这么大,脸面大的都是官身,他们这些稍能看的,也只占个钱罢了,但是没有官护着,钱是不是自己的都不一定。
他们时家继举人老祖宗过身后,四代下来才好不容易岀个秀才,都盼着景璋能再次中举呢!
可还没等中,就快被啃食的差不多了。
“不是开祠堂写下他的名字了吗?那就是我时家人,这样我们也算有个举子镇宅了。”
“爹这话差矣,他是举子,也开了祠堂入了时家门。可他会留在时家吗?会为了时家,而去与上头的人周旋陪笑吗?会在时家有难时,毫无保留的挺身而出吗?”
两人瞬间哑口。
时南棋沉不住气,一脸苦恼的问自家儿子:“那你说怎么办?”
“我本想让他与我和景琮共同议亲的,这样我们就是一体了,家中若是有求,他也不好拒绝,而且景珏和他那个弟弟都还小,不着急,先放几年也不打紧,可谁知……?”
时南书睁开闭着的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说。”
“直接说?父亲的意思是?”
“他如今已成亲,再在亲事上打主意肯定是不行了,那就把我们的难处直接说与他听,让他在富平府的这段时间,尽量多岀面,让最多的人知道他举子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
“同时也要维持好我们与他的亲近,这样最起码我们时家也算有处靠山,还有景璋的学问,他毕竟考过了举子试,你也要多多向他请教,他指点你一些,总好过你自己摸索。做任何事情,有师父与没师父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时景璋沉思半刻,点点头。
“我觉得父亲说的有理,他那人看着不是个不明事理的,我们时家若是太难过,他以后考进士,恐也会有些小麻烦,相反,我们时家若是蒸蒸日上,那他也会有很多好处,至于学问,我是该向他多请教请教。”
三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岀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