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氏危机（回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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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若有所思，突然对一旁的陆则琛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电话问你和温念慈的事情，并且告诉你林菀也看到了消息吗？”
陆则琛挑了下眉，露出疑问的表情，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和温念慈的绯闻根本就是扯淡，但是你对林菀，从上学那会儿就不一样。假如没出那档子事，你们早在一起了吧……”
陆则琛听着好友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抬眸看着下过雨的天空。繁星遍布，陆则琛觉得好久没看过这么明亮的星空了。
“你倒是很了解我。”陆则琛苦笑。
陆则琛和江淮奋战高考之际，林菀还是个刚进入高一的新生。
得知一年后就要与好朋友们分开，女孩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连续好多天放学的路上，林菀都是愁眉苦脸的，陆则琛问她原因也只是摇头不语。
直到一礼拜后，女孩似乎是憋不住了，犹豫着问陆则琛:“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呀？”
“c大。”
女孩一阵叹息：“哎，再过一年，学校里就见不到你们了，而我和沁雪还得度过两年没有你们的高中生活。”
这句话似乎是点醒了陆则琛，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菀不开心的原因。
“林菀。”陆则琛喊住了正往前走的女孩。
林菀回过头，一脸疑问的望向他。
“一起考c大吧。”陆则琛郑重其事道，“分别的人才应该难过，但我们不会分别。你钢琴这么厉害，可以艺考。我在c大等你，我们一起努力。”
许是男孩的语气太过坚定，又或许是自己的爱恋好像有了一点回声，林菀的眼眶有些湿润，看着陆则琛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多少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陆则琛，c大见！”
从那以后的林菀，即便还只是高一，也开始拼命学习起来。
林父林母，包括身边的朋友，都觉得林菀像是变了个人，一心只有学习。
就连姜沁雪都惊呆了下巴，调侃道:“冲你这个学法，985.211都得抢着要你。”
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艺考的路，林菀对于钢琴也是毫不懈怠，就这样，学习，练琴两手抓。
她恨不得把时间掰开成两半。
仅仅是二人之间简单的约定，却给了彼此无限的动力。
林菀从小到大，除了弹琴，没有什么能够持续坚持下去的目标，然而这一次，她第一次有了需要追随的目标，并为之奋斗。
也许拼尽全力一次，就能换来与陆则琛同一个大学的机会，哪怕是笔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
陆则琛的学习向来很好，一直都是稳定于年级第一的位置。
他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c大是绝对没问题的，学校都是把他当高考状元在培养。
自从俩人约定好考c大后，空余的时间也经常约在一起学习。
林菀理科薄弱，陆则琛有自己独特的想法，用最简单的方式教会她，甚至在忙碌的高三阶段，熬了好几个大夜为她制定了一套专门的学习笔记。
当他把笔记本递到林菀手里时，女孩看着男孩红通通的双眼，眼部还隐约可见黑眼圈，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有感动也有一丝心疼。
她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接下去，陆则琛会高考，会先去c大等着她。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她顿时觉得动力十足，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但是天灾人祸，有时候只在一夕之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日子照常进行一点，这天的天气有些闷，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整个世界仿佛静悄悄的，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陆则琛课上到一半，班主任匆匆忙忙的进来，把他叫出了门外。
“则琛，你妈妈打来电话，让你赶紧去医院，你父亲住院了！”班主任有些焦急道。
听到这话得陆则琛一时愣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师。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事，她向来是不会来告诉自己的，怕自己学习分心。
除非真的是她一个人无法顶住的压力，才会在上课的这个节骨眼通知自己。
向来镇定自如的陆则琛有些慌了神，急忙打电话给顾书琴问了医院地址，飞奔而去。
陆则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颤抖，听上去既焦急又害怕。
他设想了无数种不太好的情况，但又立马被自己抛之脑后。
去医院的路上，陆则琛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住。
医院。
陆亦宏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外亮起“手术中”三个醒目的大字。
顾书琴和陆亦宏的秘书张阳已经等候在外面。
顾书琴双手紧攥着，在医院的走廊来回踱步，嘴里絮絮叨叨，实在是焦急。
“妈，我爸怎么样了？”陆则琛气喘吁吁的赶来。
看见儿子，顾书琴的眼泪像是找到了阀门开关，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医生说是脑出血，目前还在手术中。”顾书琴抽泣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你爸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呀！”
“怎么好端端的，就在公司晕倒了呢！早就跟他讲了工作的时候不要太拼，要劳逸结合，他就是不听。”
顾书琴还在断断续续的念叨，带着哭腔。
“妈，别担心，我爸一定会没事的！”陆则琛轻拍着陆母的背，低声安抚。
陆则琛注意到一旁的张阳欲言又止，揣测可能是有什么事，随即示意他到远处的楼梯口讲话。
“张阳，我爸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晕倒？”陆则琛蹙眉问道。
张阳吞吞吐吐，思考了半天才焦急地说道:“公司的资金链断裂，陆董决心要在海外扩展公司版图，上季度在c国竞价了一块地皮，结果出现了大问题……”
陆亦宏从没提起过公司发展，一是因为陆则琛年纪尚小，资历较浅，当下重点是好好学习，二是怕顾书琴担心。
陆则琛突然觉得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有些喘不过气，但他必须努力将这块石头搬开。
“怎么回事，那块地皮有什么问题吗？”陆则琛不解。
同时也尽量压低了声音，怕被陆母听到。
张阳的脸色沉重了几分，无措道:“那块地皮被勘测出有软弱下卧层，不适合用于楼房建造，这几个亿竞价的地皮，看来是全部打了水漂了……”
“公司本就资金周转不灵，陆总决心想在海外的地皮上扎下根基，把这块地皮的建设项目列为了公司这两年的发展重点。因为对海外市场不够熟悉，再加上过于急切，结果栽了跟头。”
陆则琛听着张阳的话，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仔细思考着。
“陆少，现在不仅是一块地皮的问题了，因为这块地皮投入了过多的金额，目前在b城的项目二期已经正式开工，但我们的资金已经不足以追加投资款了，我怕项目会停滞，再这样下去，股价肯定会跌。”
若是单单一块地皮倒还好说，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才是最骇人的。
公司的利益链一环扣一环，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其他的环节只怕是也会被殃及。
陆氏是父亲的心血，他不可能看着它倒下。
陆则琛双手紧握成拳，细细思考对策。他强迫自己头脑冷静，一点一点的安排着。
“张秘书，先盯紧c城的新闻媒体，如果有关于陆氏的相关新闻，一定要封锁住消息。”陆则琛继续补充道，“之前经常合作的那几家媒体，先让公司公关部门去打点一下，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张阳赞同的点了点头。
“现在公司恐怕人心惶惶的，对外就声称陆董身体抱恙但无大碍，需要调整一段时间。”
“对了，张秘书，今天银行有电话过来吗？”陆则琛转头问道。
“暂时还没有……”
“好，先看下公司账上还有多少可用资金，另外再去清点下我爸名下所有资产，看看有没有可以变卖的。”陆则琛条理清晰，桩桩件件的分析。
“明天我来公司，你联系下杨总和其他几位董事。他们在我父亲身边多年，都是信得过的，可以听下他们的意见。”
“另外，把公司有关的全部项目资料整理好，我等等就先去了解一下。”
张阳连连点头，立马着手去办。内心不禁感叹，不愧是陆董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有着独当一面的魄力与杀伐果断的狠戾。
“手术中”三个字突然熄灭，紧接着就看到主刀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摘下医用口罩。
陆则琛立马结束与张助理的对话，扶着母亲上前。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陆则琛焦急开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医生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医生的回答，顾书琴与陆则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连连向医生道谢。
“其他指标等病人醒来后再观察，千万要注意，不可以再劳累下去了，这段时间在医院疗养。”医生接着补充道，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顾书琴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眼看着陆亦宏手术成功，脱离危险，但是顾书琴仍旧满面愁容，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刚刚她其实也听见了陆则琛与张阳的对话，对公司的情况大抵有数。
顾书琴曾经也是一个事业女性，陆氏的财务一直由她负责，直到近几年才选择回归家庭。
她对陆氏的财务情况一直有数，最近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也都亲自过目过，自然知道其中的问题。
这次陆亦宏气火攻心，突然晕倒，她就猜到了一部分原因。
看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陆亦宏被推入病房，折腾一番安置好后，见陆亦宏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顾书琴把陆则琛叫到了一旁。
陆则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顿了顿，终于开口。
“我名下那套云汐源的别墅，当初是你爸送我的生日礼物，现在房价估计能有4个亿了，先把它出售了吧，帮助公司资金周转。”顾书琴语重心长道。
陆则琛突然有些震惊的看着她，疑惑她怎么会知道。
“陆氏是你爸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们不能眼看着他的心血付之东流。先把资金问题解决，其他的项目问题再和董事们商讨。”
“儿子，你现在年纪还小，有问题不能硬扛，记得跟妈妈讲。”
顾书琴揉了揉陆则琛的头发，一脸慈爱。
“放心吧，妈。”
把陆亦宏在医院安置妥当后，陆则琛与张阳便赶忙去了公司。
电梯直达16楼。
陆则琛来到陆亦宏的办公室，输入密码，立马进去。
张阳工作效率向来很高，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了陆氏近几年来大大小小全部的项目资料。
一沓沓资料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张阳有些担忧道:“陆少，实在看不完的话，明天也可以看。”
陆则琛伸手接过资料，轻笑一声，反问道:“这么点资料我都看不完的话，怎么打接下来的硬仗？”
见张秘书没有说话，陆则琛继续补充道:“张秘书，你先出去吧，我抓紧看，有事再喊你。”
接收到信号的张阳起身往门外走。
这么多的资料要在短时间内消化完，实属难事。
等到陆则琛大致看完，已经是凌晨。
打开手机后看到了林菀陆陆续续发来的几条消息，陆则琛的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要失约了。
陆氏目前的情况，生死难料，假设公司真面临破产危机，他又拿什么去给林菀幸福呢？
她是天之骄女，理应获得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而目前的陆则琛，确实没办法做到。
不冷不淡的回复了几句后，陆则琛又开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