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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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支离破碎的梦境让林菀醒来时有些疲惫。她似乎做了许多个梦，但每个梦里都有陆则琛的身影。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想到今天有钢琴课，便来不及多想什么，急急忙忙起了床。
随手在衣柜翻找出一件雪纺裙换上，衬的她的皮肤好似被牛奶浸泡过，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细细的肩带点缀在雪白的香肩，没有任何粉妆玉砌就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林菀的钢琴老师叶知清最近又在国际赛上拿了大奖，巡回演奏会开了好多场，这几天终于回来了。
从她记事起，学过的乐器已经数不清了，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钢琴。
大概也是她的老师在她身上发掘了她的钢琴天赋，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在教她。
到达上课地点后，老师已经在等她了。“莞莞，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弹一下这首曲子。”老师坐在钢琴旁，热情招呼她。
音乐是有魔力的，林菀一直这样觉得，尤其是今天在悠扬的琴声里短暂忘记陆则琛的时候，她更加坚信。
沉浸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的。不知不觉中今天的课程也接近尾声。
和老师告别完后，电话适时的响起，一看是姜沁雪打来的，林菀毫不犹豫的接起:“沁雪，怎么啦。”
“菀菀，你下课没啊？江淮约我们聚一下呢！”姜沁雪的语气欢快，有着掩饰不住的愉悦之意。
江淮是陆则琛的发小，她们四个曾经也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校园记忆，可惜最后陆则琛选择出国，单方面切断了与她们之间的联系。虽然她和沁雪照旧与江淮来往，但三个人心照不宣般，从不提起陆则琛。
“好呀，那你把地址发我吧，我马上来。”林菀答复。
来到地下车库，一眼就能找到自己的车，是一辆法拉利，林菀考出驾照后，爸爸送给她的礼物，林菀很喜欢，但平时很少开，毕竟还是个大学生，不想在学校太招摇。
驱车来到聚会地点，正好遇上了姜沁雪。俩人把包厢号报给服务员后，服务员恭恭敬敬的带她们来到了包间。
推门而入后，两个人都怔在了原地。中间的沙发上坐着江淮，还有一个…陆则琛…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袖子被卷上来了一点，露出昂贵的手表。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
禁欲，倨傲。
正在与陆则琛谈论着的江淮，注意到门口微愣着的俩人，急忙起身招呼她们过来。
不同于陆则琛的高冷难靠近，江淮是一个典型社牛，完全符合游戏人间的富家公子做派，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立体的五官刀刻板俊美，脸上噙着放荡不羁的笑。
林菀一直觉得，沉默版的江淮一定很吸引女孩。
姜沁雪看出了林菀此时的小尴尬，默默拉着她坐在了最边上。
陆则琛只是微微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昔日无话不谈的好友再见面竟是这副样子，这也是大家没想到的。
“好久没见了啊，林菀菀，听沁雪说你最近在忙毕业呢”江淮自然的坐到两个女孩旁，嬉笑着说道，“啊！姜沁雪你干什么呢！疼死我了！”
突然传来一阵江淮的痛叫，一旁是姜沁雪狠狠的拧着他的大腿处，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有病吧，把陆则琛叫来干嘛。”
“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去他公司谈合作就顺便过来了。再说了，大家以前都是那么好的朋友，则琛好不容易回国，做不成恋人也可以继续当朋友的嘛。”江淮小声嘀咕道。
林菀与陆泽琛的事情，江淮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姜沁雪更加火冒三丈，忍不住加重了力气，杏眼圆睁，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怒意。
“嘶！疼死我了，快给我放开，我不说了行了吧。”吃痛的江淮立马求饶。
看到这对欢喜冤家，林菀倒是有些忍俊不禁，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读书时大家嬉笑打闹的日子。
陆则琛看到盈盈笑语的女孩，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
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啊。
一旁的江淮已经在点歌，准备一展歌喉，想到他那不堪入耳的歌声，林菀不禁打了个寒战。
算了，还是先去厕所吧，等他唱完再回来。
姜沁雪更是深知他的唱功，早已在他点歌时便戴上了耳机。
想到刚吃了东西，口红应该已经没了一半，林菀顺便补了个口红才回包间。
好巧不巧，遇上了正在门外打电话的陆则琛。
男人的声音低沉，不走近根本无法听清通话内容。林菀特意加快步伐，试图忽略男人的声音。
“又怀了？那就打掉吧。”男人薄凉的声音在林菀准备推门而入时响起。
怀..怀了？打..打掉？林菀推门的手顿时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则琛。
陆则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女孩的眼神。
回国后见到她两次，她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平淡又生疏，这一次难得的有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这个眼神，怎么充满了质疑和恨意呢。
俩人对视的这几秒里，林菀的情绪复杂，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开口。
声音里带着颤抖，伤心，生气:“陆总，即便已经五年没有联系，我也实在无法把你和一个逼女性堕胎的渣男联系在一起。”
说到这儿，她已经鼻腔发酸，顿时红了眼睛，仓促的低下头，“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根本没认清过你。你实在是太渣了！”
陆则琛听到女孩义愤填膺的话语，眉目肃然，有点愣住，也瞬间明白了刚才她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女孩白皙的脸上因为刚才“激昂”的发言而涨的通红，眼里满是愤怒，像一只抓狂的小猫。
这样生动立体的她，真的已经五年没有感受到了。
“林菀，你口中那个即将被我逼的打胎的女孩，是我养的猫，叫维他。”陆则琛低笑着开口，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什…什么。”一时间窘迫，尴尬的情绪爬满了林菀的脸。搞了半天，半句话听漏了。来不及思考，便逃似地回到了包间。
“菀菀，你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啊！”一旁的姜沁雪见她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太闷了。”林菀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想到刚才的社死场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突然想到，陆则琛的猫，居然叫维他…
陆则琛比林菀大三岁，林菀读高一的时候，他已经高三了，但她们的学校是国际部，初高中都在一起。
高三时的陆则琛和江淮课业繁忙，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和林菀，姜沁雪一起。
学校食堂的后面总会有几只可怜的流浪猫，当时的四个人便常常在午后去给猫猫们喂饭。
要如何回忆呢，严寒或者酷暑都是曾一起感同身受的，即便记忆已经模糊，可是仍旧忘不掉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朋友们，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闪亮的青春。
炙热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热浪在空中波动。阳光下的四人开怀大笑，抱着猫猫谈天说地。
林菀觉得那是一整天里最治愈最松弛的时刻。
“菀菀，你给你手上的这只小猫取个名字吧。”姜沁雪突然提议道。
“那…就叫维他吧！”林菀俏皮的眨了眨眼。
“为啥叫这个名字啊。”江淮不解的提问。
“因为好喝。”一旁没说话的陆则琛突然开口，顺便指了指林菀手上刚插上吸管的维他柠檬茶。
那是林菀最喜欢喝的。
包间的门被再次推开，透过昏暗的灯光模糊可见陆则琛高大的背影，身姿笔挺如松立，给人以清隽冷峻之感。
林菀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陆则琛倒看上去心情愉悦了很多，在林菀她们的邻座缓缓坐下。
包厢里的音乐声分明不小，可林菀还是听见自己脑海中“嗡嗡嗡”的声音。
“林菀，我养的猫你想看看吗？”陆则琛像是与她杠上了，低笑着小声调侃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旁的姜沁雪还是听到了。
她樱口微张，确确实实被这一幕惊到了，有些不可思议般开口：“这一小会儿功夫，你们之间发生了啥？”
林菀窘的不能再窘了，并不想当着陆则琛的面把刚才的抓马事情再复盘一遍，她轻抿红唇，摇了摇姜沁雪的胳膊，嗔怪道：“哎呀，回去再跟你说啦。”
姜沁雪见状也不再细问，跑到一边与江淮猜拳喝酒，狭小的空间里又只剩林菀与陆则琛。
陆则琛倒是真的打开手机给林菀递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猫，手机上是一小段视频，看得出来小猫被照顾的很好，圆滚滚的身子，冲着屏幕“喵喵喵”的叫着，可爱得很。
林菀本身就很爱小动物，但沈之南对动物毛发一类过敏，家里便没有机会养宠物。今天看到陆则琛的小猫，感觉心都要化了。
陆则琛看着一旁的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清澈灵动的双眸眨巴着，好似眼里有星星。
他的眼底也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柔和，淡淡开口：“微信重新加回来吧，下次可以给你分享一下维他的视频。”
林菀被这话吓到。
当初告白被拒后，她删除了陆则琛全部的联系方式，下定决心要忘了他。毕竟是她单删了人家，听到这话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这次重逢大家都没提曾经的事，也许是时间足够久了，对许多事情的感受已经变淡。
也许对于陆则琛而言，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是经常发生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大家好像心照不宣般，只默认对方为故友。想到也许以后也免不了要碰面，林菀回复：“我扫你吧。”
陆则琛打开手机的二维码递了过去，林菀顺势一扫，点击添加好友。
手机页面直接跳转至与陆则琛的对话框，显示“你添加了lu,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林菀盯着页面发呆，难道他没删除自己吗。不过想到他平时这么忙，估计也没空注意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