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例外是偏执狂,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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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中，她一辈子都得在河里，出不来了。”单晚有些读不下去，至少在凌晨没有心情读。
她本以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人，可是看到这样兴奋的漆雕乐瑶，她难以接受一时半会儿后就是她的死期。
夜世行不说话，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单晚，等待单晚说话。
单晚道： “口有些干，不想读了。先睡觉吧，你要是想知道剧情，我发给你了。”
夜世行没有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弈月言、弈月言、弈月言......”单晚剥豌豆的时候，念叨着男主角的名字。
“你在喋喋不休什么？单老师？”仇叶本来在玩单晚的手机，看单晚自言自语，好奇地走了过去道。
单晚现在一人分饰二角，又是演员又是老师，很是辛苦，还容易疯。
她大学的课是星期二的上午和星期五的下午，但是演员说不定，全看导演怎么安排。
“男主角名字，剧中女主角有什么事就喜欢默念他名字，偶尔一分钟要念一百次，我先熟悉熟悉。”单晚道。
“什么是有什么事？”仇叶道。
“她被校园霸凌的时候，就喜欢念男主角的名字。”单晚洗好了豌豆，放入蒸锅里，又去和面粉。
豌豆每一颗都绿油油的，饱满好看。
单晚今日想做豌豆饼。
“有什么用吗？”仇叶不解道， “难道默念他的名字，就能不痛吗？”
“我不知道。”单晚摇了摇头， “不过高中的时候，我搞砸了，也喜欢念漆星竹的名字。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应该是有的，至少有转移注意力的用处吧。”
“这样说来，念漆星竹的名字，或者念甜豆花，都没有什么区别。”仇叶道。
“甜豆花不浪漫，人名浪漫？”单晚一时觉得仇叶说得有道理，没法反驳，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念漆星竹的名字，而不是甜豆花。她喜欢漆星竹，也喜欢甜豆花。
“女主被欺负，默念男主的名字没有用，拿起武器反抗才有用。”仇叶道。
“故事是这样写的，我也没有办法更改啊。你看，《樱花落》的剧本因为我一改再改，我被骂得狗血淋头。要是像《沈洛传》是剧本，没有原着小说也就罢了，可有原着小说的，它的读者还是要尊重的。”单晚吃过亏，断然不会一错再错。
有原着小说的作品，最好不要瞎掺和，原着小说党可不是好惹的。
“什么狗血校园剧啊。”仇叶忍不住吐槽道， “市面上太多这样的傻逼剧了，全是女人被欺负，男主是救赎，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食堂不知道发什么疯，还喜欢放这种剧。就算平时不能带手机，也没几个人看这种剧。”
“哈哈。”单晚笑道， “男主可不是救赎，女主死了，男主是始作俑者。”
“女主死了？她得重生才能演下去吧？别说她重生之后还爱着男主。”仇叶愤愤不平道， “要是这样，我会裂开。我坚决抵制这样的作品，就算你是主演，我也不会看的。”
“应该是爱的吧，不然女主也不会孤独终老，看男主儿孙满堂。”单晚也有些无语了。她本来没有那么无语的，因为她是以女性的思维来看待问题。可现在听仇叶这样说，女主可不是一个大圣母、大冤种吗？
凭什么被男主那样对待，还要和他相敬如宾，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啊。
女主难道真的心安理得去做了大小姐，顶着别人的名字，不管自己的过往了吗？
单晚看不明白，也许只有作者能明白，漆雕乐瑶怎么想的吧。
还是那句话，文字太局限了，有更多的东西是在文字以外的，作者没有写，那就了解不了。
“你有兴趣去看看男频文，里面的男生从来不为儿女情长牵肠挂肚，要是复仇的话，杀对方全家，灭对方全族，毫不心慈手软。为了身居高位，出卖自己肉体，入赘之后还要始乱终弃，抛妻弃子踏着岳父岳母的尸体步步高升，毫无仁义道德。根本不会像女频文这样风花雪月，他们眼里全是打怪升级，金钱名利，政治权谋。女生像工具人一样，可以是商品、战利品，唯独和爱情无关。”仇叶道。
“你好懂哦。”单晚道。
“我不看这些哈，是离子健说的。”仇叶心虚地转动了几下眼珠。
憋屈吃食堂的离子健，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他盘算着，他父母要给他寄家乡特产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东西去仇叶姐姐家蹭吃蹭喝了。
不然这样两手空空，他没有那么厚脸皮。
“我知道，我少年时期，也曾经混迹于人间，流连忘返于花街柳巷，达官显贵的船上。因为很香，他们又穿得漂亮，很吸引我。亲眼目睹过你说的这些事情。”单晚追忆过往道， “当时贫穷的女人和男人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商品，奴隶，可以售卖。”
“想不到你这样风流快意过，还以为你纯洁无瑕，连初恋都是夜世行。”仇叶笑道。
“没什么事干，把他们的生活当戏看，挺不错的。”单晚道， “我从来没有说过夜世行是我的初恋。”
“你初恋怎么样？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个孩子？排行第几？”仇叶好奇宝宝上线道。
“他很好，是魔君，叫万一空，他有个哥哥，排行第二。”单晚一一回复。
“有相片吗？”仇叶道。
“相片？”单晚愣住了，她和万一空竟然没有照过任何相片，只有手上一根银镯，证明万一空来过。
“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啊？魔君也能死的啊？”仇叶有些失望道， “还想看看你初恋如何国色天香，让你芳心沦陷呢。”
“军桐应该有。”单晚突然想起，拍卖会那天，军桐帮她和万一空照过相片。
事后还洋洋得意给她看过，可惜她那时候没有太关心，也没有找军桐要。
“......”仇叶的笑脸僵住了，半笑不笑道， “我不想看了。”
“对不起。”单晚后知后觉，自知失言，立即道歉， “你还怕她？”
“只是厌倦。”仇叶道， “也很怕，偶尔做噩梦，梦见她睡到了我身边。会被吓醒。”
“军梧认祖归宗了，军老爷子让军梧管好他妹妹。你放心，军梧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单晚道。
“军梧从天而降，要继承的财产和人脉那么多，有他忙的，我指望他管他妹妹，还不如指望你。”仇叶不屑道。
“你别指望我，我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心很软，她要什么，我就给了。”单晚抿嘴道。
“所以这么久了，你没有去见她，就是怕见了她，就把我卖了？”仇叶笑道。
“我哪里是这样卖友求荣，重色轻友的人。”单晚摸了摸鼻尖，才想起自己在干什么，连忙用水洗干净自己。
仇叶被这样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单晚逗笑了。
他笑得合不拢嘴道： “你找她要吧，我想看看你的初恋。”
“好。”单晚点了点头，鼻尖还有些水珠， “列表里，那个梧桐叶的图案就是她，你找她吧。”
“我？”仇叶挑眉道。
“你看我空得出手吗？”单晚道。
“我怎么说？”仇叶反问道。
“你就说，‘军桐，把上次去拍卖会你照的那个白发帅哥发给我。’就可以了。”单晚道。
“军桐，把上次去拍卖会你照的那个白发帅哥发给我。”仇叶播放了语音。
“你怎么录的音？”单晚道。
“这样更真实。”仇叶欲盖弥彰道。
“我的号难道还有别的人发？”单晚道。
军桐秒回道： “妈，你要踹了夜世行了吗？”
“不是，你发给我就是。”单晚说着话，仇叶帮她按着按键。
军桐发过来几张相片，有万一空含笑看着单晚的相片，也有两个人的合照。
“看吧。”单晚道， “这就是我的初恋。”
“这不比夜世行好看？”仇叶奇道， “为什么分手？”
“他是好看，棱角分明的脸，皮肤吹弹可破，身上还很香，也很有耐心，可惜我不爱了，仅此而已。”单晚道。
“他纠缠你，你把他杀了？”仇叶天马行空道。
“和夜世行说了一遍，和漆星竹也说了一遍，还要和你说一遍。我希望是最后一遍了。”单晚可没有那么有耐心， “他个笨蛋和人打赌，说要是不能和我破镜重圆，就烟消云散。我有了夜世行，总不可能两个都要吧。他就死了。”
“我刚刚还认为你演的剧剧情狗血，我现在发现，你的生活可比剧精彩多了。你初恋比那女主还冤。”仇叶同情道。
“喜欢我，是他一生最不英明的决定吧。哈哈，也不知道他后悔没有。”单晚无奈，却挤不出一滴泪来。
“不后悔。”仇叶道， “姐姐，他喜欢你，应该不后悔。”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单晚道。
“为心爱的人而死，很幸福，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仇叶道。
“他那是傻，我就不会为任何人付出生命。”单晚笑道， “他真应该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囿于我一人。”
“看相片，他不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只是在过尽千帆之后，依旧选择了你。哪里傻？”仇叶为素未谋面的男人辩驳，让单晚很惊讶。
“我不说他傻，我就要说自己薄情，朝三暮四啦。”单晚道。
“移情别恋很正常，我小学和初中喜欢的女生都是不同的类型。前者是乖乖女，后者是敢和老师顶嘴的女生。”仇叶道。
“你不是说你喜欢什么顶天立地、英姿飒爽的女生吗？”单晚道。
“对啊，那是高中以后喜欢的类型。”仇叶道， “几乎没有人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你没有必要觉得薄情。”
“真的吗？”单晚道。
“人喜欢装深情，其实并不是。喜新厌旧是人的本能，很少有例外。私以为，例外是偏执狂，是疯子。”仇叶道。
“这事能明面上说吗？”单晚笑道。
“我们这不是在私下说吗？姐姐，反正你只要记得，爱情真没有那么重要，就好。”仇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