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高在上的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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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我哥。”夜含笑怅然若失道。
“是你自己放弃的。”单晚奇了怪了，明明是夜含笑提分手，现在又好像是在后悔。世间情爱，都是如此么？
她其实并不认为两个人只有相爱才能在一起，因为她到现在根本不太懂爱是什么。
她的父母并没有给她什么正面的示例，她的父母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强强联合，谈不上有什么情感。
若是要形容她父母的关系，绝对不会是举案齐眉，而是相敬如宾，像商业合作伙伴般，两个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在一起。而她不是爱情的结晶，是那商品。
“那有个瓶子下车去捡吧。”夜含笑把三轮车停到路边，指了指河边草丛里的塑料瓶。
单晚走上前去，用大火钳夹起瓶子，瓶子是矿泉水瓶，里面却有可疑的淡黄色液体。
单晚屏息凝神，随后勃然大怒道： “这是谁往瓶子里撒尿，还把瓶子扔外面啊。”
夜含笑道： “那这瓶子还要吗？”
“真恶心。”单晚把瓶子远远一甩，甩进了河里。
“这好像一点都不环保。”夜含笑忍俊不禁道。
单晚恼羞成怒，又把瓶子物归原主。
远处某货车司机，遇到了灵异事件，他晚上扔的塑料瓶，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副驾驶，和新的矿泉水一起躺着。
他毛骨悚然，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喝。
下了车，他规规矩矩地把塑料瓶扔进了垃圾桶里。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随手抛物体出去的习惯，做了一个有环保意识的好人。
“你把瓶子弄哪去了？”夜含笑炯炯有神道。
“扔它的人那。”单晚没精打采，决定之后捡瓶子，要捡空瓶子，这样才能预防被恶心到的危险。
一天下来，他们一个捡了半蛇皮口袋的瓶子，一共卖了二十一块零七毛。
单晚无语望天道： “再也不捡垃圾了，根本挣不到钱。”
“世界上轻松的活那么多，是你自己想捡垃圾。”夜含笑见单晚终于吃了苦头，不再提捡垃圾，很是欣慰。
“想和实践不是一回事。想得很美，实践才发现难处。”单晚道。
“养花养草也是这样，看起来轻而易举，自己做的时候，说不定是个辣手摧花的凶手。”夜含笑意有所指道。
“你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感觉是在内涵自己。单晚再不在意他人言辞，也察觉到不对劲。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说，我是个辣手摧花的凶手。养什么都活不了。”夜含笑道。
“你家里那么多玫瑰花，都是你哥和你妈打理的吗？”单晚道。
“园丁。”夜含笑言简意赅道， “我妈只是会做玫瑰花饼，我的辣手摧花，是一脉相承的。”
“找对方法，给予合适的条件，花不容易死。”单晚淡淡道， “植物的生命力可比动物强太多。”
“我不想去看那些，我只想跟随我自己的心养它们，它们都死了。”夜含笑道。
“你要是这样，谁也没办法。”单晚哭笑不得。
仇叶他们玩的游戏是《天天射击》。
这是一款地图多姿多彩的枪击游戏，一组五个人，一共二十组，哪个组活到最后的人数多，哪个组就获胜。
单晚放弃了捡垃圾赚钱的雄心壮志，工资也没发，只好先用着仇叶的备用机。
单晚第一次看肖离和单长生，先礼貌地问了好。
肖离漫不经心地打量单晚几下，才把手中的毛毛递给了单晚。
“干嘛？”单晚看着眼前的土猫，不怎么想接。
“你以前最喜欢抱它。”夜世行道， “它叫毛毛。”
“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小屁孩？”单晚觉得匪夷所思， “有病。”
“你知道他是人？”肖离不动声色道。
单晚让肖离把毛毛放地下，去卧室拿了床单，再把床单扔在了毛毛身上，片刻后，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脸面如冠玉，摄人心魄，与军桐有五分相似。仇叶看了，吓了一跳。
少年扯住单晚的裤脚道： “晚晚姐姐。”
“他是谁？”单晚对漂亮的东西完全没有戒心，弯腰摸了摸他的脸。
“他叫军梧，是军桐的哥哥。”肖离道。
“哦。”单晚没有接触过军桐，仇叶记忆中，军桐是一个让他害怕的恐怖恶魔。
赤身裸体终究是不太好，单晚慷慨地给军梧穿上了她的衣服。
那是用薄如蝉翼的蚕丝做成的礼服，淡淡的紫色，勾勒出身形。
“晚晚姐姐，这是女孩穿的。”军梧期期艾艾道。
“我一般不化男相，你就将就穿，等会让肖离带你去买衣服，我没有钱。”单晚一提钱，就想到了捡了一天垃圾才赚二十块的悲催。似乎三轮车的油钱都不够。
仇叶若有所思道： “军桐的哥哥是猫，那军桐是什么？也是猫妖？”
夜世行解释道： “他们做丧尽天良的实验，导致军梧成了猫，他们本来是人。”
仇叶立刻道： “你是军桐的哥哥，那请你管好你妹妹，不要让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跑出来欺负弱小。”
军梧平心静气道： “你求晚晚姐姐，比求我容易多了。毕竟，你一开始不就打她主意了吗。”
仇叶脸色变了一瞬，不再说话。
感受到军梧和仇叶相处的不愉快，单晚和颜悦色道： “仇叶，我不会让那个军桐找你麻烦的，你放心。”
“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求多点人，你也轻松些。”仇叶道。
“没事，我一天到晚都很闲，完全找不到事情干。”单晚道， “打游戏吧，你们不是要让我带飞吗？”
单晚就是这四个人的挂，所向披靡，直至被官方封号。
“操！”仇叶没忍住爆了粗口， “凭什么封我们号啊，好不容易上钻石。”
“你没有赢过吗？”单长生不懂就问。
“你带我赢过吗？”仇叶冷嘲热讽道， “我们三排也是输得多，今日好不容易连胜，号被封了，我说几句怎么了？
“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我太强了。干什么都出类拔萃，也是一种烦恼呢。”单晚扭捏作态道。
“哈哈。”夜世行笑得合不拢嘴。
“找官方解封就是。”肖离道。
“怎么可能找得到官方，我是零氪玩家。”仇叶闷闷不乐道。
“不是你提议不靠皮肤要靠技术，让我们都不要充钱吗？”夜世行道， “晚晚，你们捡垃圾赚了多少钱，能给我买个皮肤不？”
“你是小学生吗？找人要皮肤。”单晚不好意思说自己只赚了二十块，只好转移话题。
“那怎么办，我们都是零氪玩家，官方不会理我们的。”夜世行郁郁寡欢道。
肖离见怪不怪，没好气道： “你们都应该去当演员。单晚，你还真去捡垃圾了，北京城能有多少垃圾给你捡，环卫工捡垃圾不是随手的事吗？你今天赚的钱超过五十算我输。”
“不比你厉害，年薪两百万。”单晚道。
“新的一年了，你该给我工资了。”肖离伸出手道， “单长生是你的所有物，一年多吃穿用度都是我给钱，四舍五入，算你一百万。给我三百万就行。”他一幅本来他不想提钱，既然单晚提了，他就顺水推舟的清高模样。
“？”单晚挑眉道， “我一个月两万工资，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给不了你三百万。”
“我不管你钱怎么来，那是你的事，我们签了五年的合约，你就得给我钱。”肖离道。
“可我不做演员，你也没有做经纪人的本职工作。”都没有干事，为什么还要她给钱啊。
“晚晚，他家富得流油，和你开玩笑的。”夜世行道， “你不用和他多说，多说无益。”
“好一个夫妻同心，欺负外人，是吧？”肖离双手抱胸道。
“受不了一点。”单晚打了个哈欠道， “我去卖灵丹妙药，一颗能益寿延年十年，给你钱好吧。”
“卖假药是会被抓进去的。”肖离友情提示道。
“夜含笑他妈妈，为什么之前奄奄一息，一朝容光焕发，你猜？”单晚淡笑道， “就是吃了我的药。”
“花阿姨是你治好的？”夜世行道， “你和夜含笑早就认识？”
“你不是知道吗？夜含笑三岁我就见过他了。那次母亲节，他们两个小屁孩，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流江上划船，笨手笨脚把两只船桨都丢了，求神拜佛，说要是我救了他们，什么都愿意给我。结果——我救了他们，到感觉我一直在帮他们！”真是不划算的赔本买卖。
夜世行听了单晚的话，很不开心。
单晚道： “感情又不是先来后到，你郁闷什么？”
夜世行道： “要是我有母亲，说不定那天，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单晚哑然失笑道： “你有病吧。还是联系官方，把号解封吧。”
神通广大的单晚，找到了官方的联系方式，加上了微信，一顿狂轰滥炸。
官方道： “把录屏发给我。”
单晚道： “号都没了，怎么录屏？”
官方道： “没有录屏，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没有开挂。”
单晚义愤填膺道： “那你们就有证明我们开挂了？垃圾游戏！”
官方道： “天天都有人说我们是垃圾游戏，天天都有人玩。”
单晚道： “顾客是上帝，懂不懂啊？”
官方道： “我就是一个打工人，不要难为我。”
？？？
单晚愤愤不平给其他人看了聊天记录，道： “这游戏的客服怎么这么嚣张。”
肖离综合分析道： “一，这款游戏流水数一数二，不缺人玩；二，你一上来就说这游戏不是，人家也不是纸片人，完全不会生气。”
“魏雪他弟不是黑客吗？让他弟把这游戏搞瘫痪可不可以？”单晚恶意道， “反正它再好玩，也不是垄断市场的游戏。”
“你明明就很喜欢这个游戏，为什么要鱼死网破？”肖离淡淡道， “损人利己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做了有什么好处吗？”
“我就是生气！”单晚从来没有被人以这种语气说话， “我诅咒那个客服拉肚子，拉一天一夜。”
“你施法了？”夜世行道， “还是你的诅咒有效。”
“我诅咒当然没有效，我又没有信奉什么神明，说几句就一语成谶，我还勤学苦练法术干嘛？”单晚越想越气，几乎要火冒三丈，一点就炸了。
她找联系方式就找了半个小时，和客服说了情况，客服还姗姗来迟，回复她。
怎么能不生气呢？
“你隐藏一点实力。”夜世行笑道， “晚晚太厉害，干什么都出类拔萃，让人嫉妒，不，让系统识别错误了。”
“不玩了！很晚了，我这就两个房间，住不下你们所有人。拜拜！”单晚下了逐客令。
“你不送送我们？神通广大的单晚姐姐。”肖离道。
“多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单晚正儿八经道， “不要太依赖法术，人会废掉的。”
“姐姐，十点半了，大门关了，出不去了。”仇叶道， “我宿舍楼也关了。”
“你不早说？”单晚很生气，她是送人机器嘛，要送这几个人一一回家。
“姐姐，你很生气地和客服交流，我不敢打扰你。”鬼才敢啊，单晚生气的时候，空气都变热了。谁都不敢在那个时候和她说一句话。
就连夜世行这个厚脸皮都很沉默寡言，等着单晚的答案。
察言观色，不撞枪口，是每一个成年人，每一个正常人的基本素养，好吧。
“报地址。”单晚面无表情道。
“晚晚姐姐，我要留下，我好久没见姐姐了，很想你。”军梧天真烂漫道， “我有说不完的话想对你说。”
“那你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地说。”单晚其实不必睡觉，不必吃饭，可是不睡觉、不吃饭，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寂寞。
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寂寞，那滋味可不好受。单晚就适应了人类的作息，早起晚归，然后睡觉。
“你是个男生，怎么能和她共处一室，和肖离回去。”夜世行不满意军梧留宿这件事。
“可我是猫的时候，晚晚姐姐抱我，还亲我。”军梧道， “她现在大腿，我怎么不能抱她。”
“她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我不许你留在这。”夜世行道， “晚晚，他要是留在这，我也要留在这。”
“你们都滚好吧。”单晚头痛地捂住耳朵道， “我一个也不留。”
“嘤嘤嘤。”军梧嚎啕大哭道， “还不如做只猫。”
“别装，好好锻炼身体，长大后保家卫国就靠你这种根正苗红的新时代青年了。”单晚眼皮都没抬道。
“姐姐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军梧道。
“我不参与人类的纷争。”单晚道， “况且，我的国家已经覆灭了。我是无国无家的人。”
“我就是你的故国。”夜世行深情款款道， “也愿做你的新家。”
“耍嘴皮子谁不会。”单晚冷笑道， “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谈爱我。”
“我怕我上手，你说我流氓。”夜世行道， “我又打不过你。”
“追人是你这样追的？”单晚很无语，不再说话，把众人一一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