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鱼人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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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去了哪里？”
在短暂的大眼瞪小眼后，小夜和温蒂异口同声问道。
“……”
原来温蒂和小夜一样，也是在落水后登上破船，只不过小夜掉进了船底，温蒂则从船尾探索到前甲板。
“我发现了这个。”温蒂交给小夜一本日记，小夜看了看，不由地吃了一惊，心中疑惑顿时解开。
日记的主人自称这艘船的船长，上面记载了几年时间这艘船运输的“货物”，这些货物有高的有矮的，有白的也有黄的，偶尔会有长兽耳的，每星期都有新的货物被送上船，这艘船的任务是从海路运输到北方的海港，至于下一站是帝都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概不知。
日记越往后，船长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字里行间充斥着歇斯底里，他是教徒，信仰神明，后半的日记每篇结尾总会有一句“主请宽恕我的无知罪行”。
“原来这艘船是走私奴隶的。”小夜恍然大悟，船底监狱的谜题算是解开的，只是买家和卖家是谁？
小夜看向温蒂，温蒂知道他想问什么，很干脆地回道：“放心，布里兹不会赚取带血的钱，美杜莎里的女人都是合法合规的奴隶。”
风尘行业是文明历程中无法避免的一环，雅赫摩斯那边就有，记得卡洛斯有个副手叫卡罗尔，一个肤色偏黄的白发妹子，不止一次找过小夜，希望他能建议埃里克关闭典伊的风尘场所，她每次找埃里克都会被搪塞过去。
对此小夜只能说无能为力，典伊那边物资条件正在好转，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日子都有了起色，古人云：温饱思淫欲，人在吃饱之后就会有别的需求，现代社会好歹有各式各样的娱乐消耗精力，可在落后的异世界，要消灭风尘行业难啊，强行一刀切段时间不会有事，但事件长了会发生什么小夜不敢想。
在小夜的认知中能做到一刀切的是伟人，可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中二少年，怕是连伟人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另外，小夜在自己的世界时，曾有一次去同学家玩，离开时同学送了一段路，正好经过河畔的长街，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行业，讽刺的是河对岸就是……
小夜自认为没有伟人的魄力和能力，就不瞎搞了，只是建议官方垄断，尽可能保护女性，同时也是保护男性，西格玛城正好是一个契机，一座生机勃勃的崭新城市会吸引很多追求生活的人，正好作为新制度的试验场，小夜决定安排卡罗尔兼任风纪官，确保旧世界的恶臭不会蔓延至西格玛。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不是伟人也不是圣人，他只是个尽力而为的三好青年。
回到当下，即使对那个行业不算太抵触，读完日记的内容后小夜仍是气血上头。
日记中提到每次出行东家都会安排人护送，这些东家的人性格暴戾至极，奴隶听话倒还好，一旦遇到不安分的奴隶他们一般懒得废话，直接把笼子用铁锁吊着沉水里，数一百声后再拉上来，不服气就再来，满三次就解开锁链，让奴隶沉水里活活淹死。
曾有水手看不过去说了几句求情的话，结果被一鞭子抽得躺了三天。
日记最后几页，船长的承受能力似乎也到了极限，他最初的班底几乎都走光了，船员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大多难以忍受东家的手段，选择辞职，船长怎么挽留都没用，他很想告诉他们，一旦下船等待他们的是杀人灭口，可他怂了，他自认为罪大恶极，决定找个机会放弃这个发财的美差，再继续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人。
接着是最后一篇日记，船长的最后一次航海，纸上带有不少血迹，小夜仿佛听见一个怂了一辈子的人死前最后的呐喊。
“背叛者令我们孤立无援，死者的冤魂将我们推入深渊，绝望的巨浪淹没世界，卷走鲜血与罪恶——霍德尔一千一百一十五年九月。”
这个时间，正好是九年前南方叛乱，洪水淹没大地，船长死前目睹了这一幕。
“有趣。”小夜算是明白了，这艘船上的人最终因为作恶太多全部葬身水底，只可惜那个神秘东家没付出代价。
温蒂插话道：“灾难不会终结罪恶。”
小夜点头，那个东家现在一定还在在继续作恶，只要有心，迟早能揪出来。
“我们走吧，卡诺他们不在这里。”
小夜正要琢磨怎么回到岸上，突然脚下一阵晃动，甲板炸裂，一道黑影猛然钻出。
“厉鬼缠身。”小夜拔出红莲护着温蒂。
鱼人落在甲板上后又放声长鸣，小夜还没搞明白它要干什么，只听扑通几声，随后又有几道黑影爬上甲板。
靠，一个就很难对付了，这又来一群？
小夜感到压力山大，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
“温蒂，有没有大范围魔法？”
“不行，暴风之眼会毁了这艘船。”温蒂摇头道。
小夜猝然想到，这艘破船本就摇摇欲坠，如果受到破坏沉水里了，他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在二人举棋不定的同时，几只鱼人已经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小夜不多犹豫，赤王之瞳发动，红莲的刀身上当即附上火焰。
“苍之君王玻瑞尔……隐匿之风。”
“隐匿之风。”场景变换，小夜随着温蒂闪出重围，一众鱼人扑了个空当即掉头杀来。
“跑的挺快，有奖。”小夜挥出红莲，火焰月牙横扫而出，几只鱼人躲避不急被当场吞没。
但大多数鱼人还是狡猾地避开了，然后左右迂回，再次包围二人。
“走。”小夜带着温蒂扭头就跑，使用过一次赤王之瞳后红莲的刀身已经出现焦黑，果然普通的刀剑是承受不住附魔的，还得黑月大剑那样的魔法武器，又或者弩箭那种消耗品。
“温蒂，有带爆裂球吗？”狭窄的走道中，身后鱼人的嚎叫越来越近，小夜焦急地问道。
“有。”温蒂从空间小包中拿出爆裂球。
“能控制住吗？”
“没问题。”
小夜猛然刹住，回头一刀击退扑来的鱼人，随即温蒂抬手念咒，
“苍之君王玻瑞尔，风灵速来，束缚之风。”
刹那间，一股旋风飞出，冲刺中的鱼人被无形的力量抵住，进退不得。
由于追击的鱼人太多，温蒂根本撑不住，只是一两秒魔法就解除了。
但这点时间足够了，小夜扔出爆裂球，随即反身护住温蒂。
轰的一阵巨响，小夜连带温蒂一起飞了出去，而在爆炸中心的鱼人则是血肉横飞，舱室受到波及几乎被摧毁殆尽。
温蒂在小夜怀中轻声呻吟，“小夜你没事吧。”
“没事。”小夜站起身来，背后虽说不是毫发无损，但问题不大，只要解决全部鱼人就行。
小夜正要拉温蒂一把，忽然温蒂瞳孔猛缩，
“小心！”
小夜恍然回头，却被扑倒，砸破地板摔了下去。
“小夜——”
我的背！
小夜感觉自己从上船舱摔到船底，身体各处都传来骨头咔嚓声，最严重的还得后背，感觉散架了似的动一下就疼。
一只面目狰狞丑陋的鱼人压到他身上嘶吼，腥风与腐臭扑鼻而来，小夜差点被熏晕过去。
就在鱼人要咬下小夜的脑袋时，一块铁片刺进它的侧脸。
小夜虽然没法起身，但手还能动，随便捡起个动手就往它身上扎。
鱼人惨叫着被推开，小夜拼尽力量坐起身，然后就看到鱼人野兽般盘踞在前方。
小夜拔出匕首，与它遥遥对峙。
鱼人再度长鸣，随即体表出现了裂纹，如蛋壳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
“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