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人愿嫁,只能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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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礼部尚书韩葆与统领皇室宗族的有司把皇族宗亲的族谱翻了一遍又一遍,又派人到各地寻访一遍,列了一张长长的名单。删掉了已经嫁娶和身有残疾的,又划掉了听到风声给他送了重礼的,还有六七十个人选。
朝堂上,皇帝让韩葆把名单上女子的名字及其父亲爵位逐一念了,再问群臣的意见。大臣们不敢轻易开口,唯恐得罪人,都是深思熟虑后才敢说话。一直到了晌午,众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时,才挑选出了最合适的人选——南汀郡王端白庸的女儿端叶映。
南汀靠近南境,端白庸的祖上也曾是征战沙场的虎将,后来遵从皇家的圣令驻守南境,便让皇家血脉在南境落了根,开枝散叶。到了端白庸这一代,与皇城里的正主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不过就是有一个虚的郡王的封号,手里无权也无势,好在家里还有祖上留下的一点薄田,度日没有问题。端白庸在自家宅院里开了个私塾免费讲学,对外号称是为天子教化百姓,在郡里也有一点清名。
选定了人选,皇帝便下旨,让南汀郡王携小女端叶映入京觐见。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南汀郡王手里。与传令官一起的还有当地的颜郡守,颜郡守原本与端白庸有几分交情,当下看到他又受了朝廷的召唤,态度更加殷勤。
传令官读完了圣旨,端白庸却还是跪在地上,一时参不透这圣旨里的圣心。颜郡守忙提醒端白庸该领旨谢恩了,端白庸才恍然地接过了圣旨。
传令官又道:“郡王,陛下召见耽搁不得,明日便启程吧。”端白庸点头应下。
颜郡守心思流转地快,见传令官传完了令,不再说话,也不见说走,便自掏腰包送了传令官一小包银子。传令官这才笑道:“护送郡王入京的差役们在驿站候着,等郡王收拾好了便可启程。我要先回京复命去了。”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传令官便离开了。
端白庸捻断了胡须也猜不透圣旨里的深意,他虽是皇族宗室,有郡王的封号,但不过是祖上的封荫代代相传罢了,从未入京觐见,怎么现在就收到了皇家的召唤呢。
颜郡守宽慰道:“郡王,既然是陛下召见,定然是耽搁不得的,还得快做准备才行。从南汀到京城,还有不近的路呢。”
“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吧,不过是拿些换洗衣服罢了。”
颜郡守笑道:“郡王远在南汀还被陛下记着,想必京城里也有不少人会与郡王结交,届时入了京,迎来送往的,礼节上也要周全才是。而且,令嫒入京,也该置办些衣服,毕竟要面见天子,不能太草率。”
他的一番提醒终于让端白庸有了几分清晰的想法,便赶紧置办了些南汀当地的特产,又让夫人端杨氏找来好裁缝替女儿赶制了几件好衣服。
就在这夫妇二人忙里忙外时,端叶映倒是心大,她照常去了郡里的镖局跟着镖师舞刀弄剑,到了晚饭时才回来,仿佛要入京觐见的人不是她。
端杨氏给她拿来新衣服试穿时,不免叹气,不知道这次去京城是福还是祸。
“阿娘,你不用担心,如果是坏事,皇帝便直接派人把我们处置了,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派人来召唤我们进京呢?”端叶映把端杨氏扶到椅子上坐下,便帮她揉肩,边安慰道,“而且我们又没有犯法,定然不是坏事。若说是好事,京城里的皇亲贵胄那么多,也落不到我们头上。大概不好不坏吧。”
“那我请一队镖师护送你们进京吧。”
“不用,皇帝不是也派了差役护送吗,阿娘不用担心。再说了,我的功夫也不弱,定然不会被人欺负的。”
端杨氏只好含泪点了点头,和端叶映收拾好了行李。她见端叶映带的行装里只有几件替换衣物,连钗环也不带一件,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之后便亲自给女儿收拾行装。
第二日一早,端白庸便和女儿带着一仆一婢,乘着两辆马车离开了南汀,在差役护送下向京城方向奔去。
端叶映从未出过南汀郡,只听镖局里的镖师们讲过这大成国的风土人情,当下终于有机会能走出南汀,但是皇命在身,却也不敢耽搁,因而,对于这马车外的风物,她也只有看的份了。
差役们唯恐耽搁了行程,护送着端白庸父女几乎是日夜兼程,奔波了数日,赶到京城时比圣旨上规定的觐见日子提前了两日。差役把这父女二人并一仆一婢安置在京驿馆,便复命去了。
辛苦赶路这么久,端白庸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只觉得浑身酸痛。端叶映和丫鬟把东西一一收拾好,又让小厮把马车停好,喂了马,一直忙到了黄昏时分。
端白庸用过了晚饭便去休息了,端叶映想去京城游览一番,但想着天色已晚,怕迷了路,便简单梳洗一番后草草睡下,想着初到京城的新鲜,辗转了许久才入眠。
第二日一早,端白庸如临大敌,恭肃严整地在京驿馆里端坐着,只等皇帝召见。但是一直快到晌午了,也没有任何消息。端叶映便认为皇帝国事繁忙,一定是按照先前预定的日子宣召的,否则,他们父女俩这无足轻重的人物,怎么会让皇帝即刻召见的。
毕竟是青春年少,看到巍峨的宫墙,热闹的街市,处处雕楼画栋,繁华似锦,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端叶映自然忍不住。午饭过了,端白庸也觉得皇家今日不会来宣召,便去读书去了;端叶映便寻了机会溜出了京驿馆,到街市上闲逛。
京城的繁华果然不一般,如流水般来往的人着锦披绣,富贵豪门的马车精雕细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铺,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
端叶映走到一个卖笔墨纸砚的商铺门口,望着里面各色的笔墨纸张,忍不住好奇,端白庸平时最爱收集文房四宝,不知道这京城的是不是更好些。她才要踏进门去,一个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姑娘,可是要买笔墨?”
端叶映回身,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她身后,手里的扇子摇来摇去,不时飘过来一阵脂粉味。她心想,这京城里的风尚的确不同,男子也涂脂抹粉的。
这个男子名叫温棋,是京城的浪荡子,最喜欢在花街柳巷厮混。他今日在街上闲逛,一眼就看出端叶映不是京城人。京城里的人,无论贵贱,衣服样式都是最时兴的,但是端叶映的衣服,一看就是地方上的款式。这些地方上来的小姐们最好骗,刚好近日手头有些紧,他就上前来搭讪。
见端叶映并不应答,温棋又笑道:“我刚好也要买些笔墨纸砚,我知道一家店,和送到宫里的品质是一样的,宣州最上乘的纸,歙县最上乘的砚台,比这里的好,价钱还不贵,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端叶映上下打量着温棋,仍然没有答话。
温棋心中纳闷,莫不是遇上了个哑巴。他摇着纸扇,气定神闲道:“我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热心人,姑娘不信,可以随便问一问人,看他们认不认得我。”
来往的行人都神色匆匆的,也没有几个人往他们这边看,“我虽是个热心人,但也不是闲人,如果以后你买不到好的,只怕就找不到我了。”
“你说的那里远吗?”
“就在不远处的观止街。”说着,温棋摇着扇子往街巷的一边指了指,岐英见前面高阁楼台,鳞次栉比的,应该不是个坏地方。
“放心,天子脚下,谁敢犯法。这京城里,很安全。”
端叶映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劳烦公子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