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培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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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算了。”
洛屿看着身旁抽抽搭搭边哭边一遍遍感知证物的涂知意，想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手在她背后举起来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该放哪。
涂知意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不理会他，继续把手伸向桌上的油布包。
“行了！”
洛屿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你这像没事的样子？”洛屿眉头紧锁，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我看到小孩子被害，我难受我同情不行吗！”
两人目光相撞，少女沁着泪水的倔强眼神直直撞入男人的心房深处，惹得洛屿的思绪乱了片刻。
涂知意现在心里涨着疼。
慕容憬在今日终于作出了选择，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虽然今日在易家她显得十分决绝，但两人十多年的感情，幼时的相互依偎取暖，情窦初开时的悸动和陪伴，不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
满心的委屈不知如何发泄，她只能随便拿了一本卷宗跑来证物室，一遍一遍的共情令人窒息的场景，好转移注意力。
也为眼泪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洛屿见她铁了心赖在这里不走，只好寻了纸笔来，坐在桌前研墨。
“那你感知吧，看到什么告诉我，我来记。”
涂知意点点头，合上眼继续。
趁着这个空档，洛屿拿起她手边的卷宗翻开看了看。
这是一桩三年前的旧案，死者是一名七岁女童。
她的尸体是在树林中被发现的，死因是窒息。
事发当天，孩子是独自在家门口玩耍的。失踪时正在晌午头上，太阳晒得厉害，人们都回家睡午觉了。
没有人看到孩子是怎么失踪的，也不知道如何就进了离家二里开外的树林。
这个案子至今还没找到凶手。
洛屿抬头看了看泪痕未干，却仍然闭着眼认真在感应的少女一眼，心中悄悄升腾起一个想法。
“啊——”
涂知意猛地后退小半步，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怎么了？”
洛屿连忙起身扶她坐下，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涂知意稍微缓了口气，一把抓住洛屿的袖子：“我听到被害者叫凶手‘花爷爷’”
洛屿面色一凛，不自觉的压低身子凑近些，盯住了涂知意的眼睛：“熟人作案？可有看清凶手的脸？”
涂知意摇头：“时间久远，衣服上的能量消散太多，我现在只能看到零星的片段了，人脸也是模糊的。”
洛屿将卷宗又翻了翻，上面记载了当时一处官员们对被害者家中所有亲戚好友的查问笔录，没有名字中带“花”字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突破口。我们明日再去她家里问问，看看这个‘花爷爷’，究竟是谁。”
涂知意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白。
今日在易家闹这么大一场，又用了这么多次感知能力，她现在头脑都在发涨。
“吃过饭了吗？”洛屿问她。
“没有。”
“走吧，一起去吃点。”
两人一同走出了府衙大门，在附近街边的宵夜摊上吃了碗馄饨。
涂知意头一点一点的，看得洛屿胆战心惊，生怕她下一秒就把脸埋进碗里。
就在他去找老板结个账的功夫，涂知意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静静熟睡的少女身影纤细，让人心中莫名的起了些怜惜之意。
洛屿坐在她身边等了半晌，见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府衙走去。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实在是做不到把一个不清醒的姑娘带回家。
府衙中有临时休息室，里面有几个床位。他将涂知意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涂知意没有穿带护腕的官服，衣袖宽大。
随着洛屿给她盖被子的动作，袖子皱巴到了一起，露出一截手臂。
洛屿猛地一顿。
只见女子的胳膊上，青色紫色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他呼吸停了一停，从被子中拉出涂知意的另一只手，将袖子捋上去。
也是同样的状况。
夜色中，少女安静的睡着。
男人坐在床边，彻夜未眠。
······
涂知意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暗叫一声糟糕，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是该算迟到还是算旷工了。
刚进大堂，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小栀！你醒了？”
涂知意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眉宇间皆有些英气的女子向她走过来。
“骄姐。”
涂知意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说什么呢？”邵菲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屿哥走之前特地交代我，说你昨晚查旧案忙到半夜，让我们都别去休息室打扰你。”
“哦哦···”涂知意脑子还有点糊涂，反应了一会才问：“屿哥去哪了？”
“查案，青州那边出了点事，他一大早就带人过去了。”
涂知意心下明了。
怪不得刚才进门就觉得府衙里人不多，也没看见许之奇。
原来是出差去了。
“走吧，我们去吃个饭，下午去刘村查案。屿哥说三年前那个案子有头绪了，是熟人作案，让我带你再去受害者家问问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涂知意被邵菲骄拉着稀里糊涂的往前走，吃过饭后两人便骑马来到了距离幽都主城三十里的刘村。
下了马，涂知意看着身上的官服和手中的卷宗，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也能正式参与查案了。
问了受害者父母一些问题，无非是关于“孩子有没有用‘花爷爷’称呼过什么长辈”、“孩子失踪当日有没有熟人在”等。
得到的答案与三年前无异。
邵菲骄全程没怎么说过话，全是涂知意在问。
见没有什么新线索，涂知意便提出出门逛逛。
两人走在村中道路上，邵菲骄看着前方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屿哥出门前交代过，自己只负责带她走流程，具体怎么问怎么查，都让她决定。
看来屿哥这是要重点培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