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走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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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易栀，是玄极学院的学生。”
十六岁的少女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有些心慌。
这人本来还是笑嘻嘻的，一脸平易近人的样子。可一听说她要来任职，面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洛屿只是扫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到她身旁的程笠身上。
“总督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安排一个得力干将啊，”程笠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这是调令，易栀是玄极白榜上排名前十的学生，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把她从内府手里抢来的。现在分给你一处，你好好带带她。”
洛屿一向讨厌裙带关系，见上面塞过来的还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总督，你也知道我们一处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案子。我们要面对的都是穷凶恶极之人，办案更是要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并非怀疑玄极学院，只是她一个小丫头，不适合待在这里。”
玄极学院是冥界最高学府，由冥王一手创立。这里的学生不仅修灵力，还要学各行各业的知识。
每年一到结业季，各府都会直接从这里挑选人才，地位可见一斑。
但玄极学院的学生在正常情况下二十岁后才有资格结业，眼前这个姑娘才十六，能有什么能力？
程笠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单手唰的展开调令，拍在桌上。
“你且看好了，内府案府皆有印鉴加盖。这个人，不是你说不收就能不收的。”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关系户易栀”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一处总领洛屿并不欢迎她，但笠哥又铁了心非要送自己进来。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笠哥这样说话的话···
自己应该更容易被讨厌的吧？
洛屿最终还是后退一步妥协道：“既然如此，我丑话说在前面。一处办案凶险异常，紧急情况下我不保证能顾得上她。”
言外之意就是，非要塞个拖后腿的进来，如果有了什么闪失概不负责。
程笠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一处规矩向来如此，我知晓。她不会是累赘，你与她相处久了便知道。”
东奔西跑的折腾了一上午，涂知意才顺利拿到了刻着“易栀”二字的案府腰牌，顺利进了一处。
一处府衙中忙忙碌碌，四处都是抱着卷宗行色匆匆的官员，各小耳房中也都是凑在一起商讨案情的人。
接涂知意进来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哥，他五官清秀，言语中还带着些腼腆。
他带涂知意简单看过府衙中几个重要的地点，将她送到工位后就慌里慌张的赶去开会了。
还没来得及问人家名字的涂知意：“······”
不愧是一处，名不虚传。
涂知意新来的第一天，没有人顾得上搭理她。
已经到了下值的时间，天色已经微微发暗，府衙中灯火通明。
涂知意在人群中瞅了半天才找到方才带她进来的年轻小哥，逮着空隙来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
“这位···同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那小哥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今天有个新人在这，抓耳挠腮半晌，说：“你先把你的桌案擦擦。”
涂知意：“···已经擦了三遍了。”
小哥十分尴尬，眼神四处看了一圈，最终落到桌面的茶壶上。
“你去泡壶茶吧？我们在甲室开会，你等会送进来。”
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走远了。
涂知意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认命的抱着茶壶泡茶去。
案府府衙中一共有十个耳房，名称从甲排到癸 ，专供官员讨论案情用。
每个耳房的墙面上都贴了密密麻麻的案情资料，方便大家查阅。屋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圆桌，大家围着桌子坐一圈。
这原本是洛屿开会时的习惯，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这样能将效率提高不少，便沿用了下来。
涂知意拿着茶水进门时，屋中气氛十分压抑。正因为此，倒显得她敲门的声音格外的大。
洛屿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似乎毫不在意是否有人进来了。
小哥倒是起身接过了她手中的茶壶，向她低声道了句：“行了，下值了，你可以回家了。”
涂知意低头瞥了一眼小哥的腰牌，见上面刻着“许之奇”三个字，便小声应了句：“好，多谢奇哥。”
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墙上贴的卷纸。
“四月初七，窟山山脚路边，断手，仵作验定为女子，年十八上下”
“四月初十，窟山后山草丛，断脚，仵作验定为男子，年四十上下”
“······”
窟山已经距离幽都城中心很近了。冥界首都，天子脚下，在这里居然发现了尸体残肢？
怪不得整个一处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涂知意回了自己的位置，把椅子摆好，便准备下值。
正在这时，府衙联络处墙上的一排玉简突然亮起一个。在此当值的官员手指轻点，玉简便显现出一行字。
“窟山脚，发现头颅。”
一处的官员们行动很快，就在涂知意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口这一小段时间里，便集结了十人小队准备出发。
涂知意伸手拽住从她身边经过的洛屿，严肃道：“我也去。”
洛屿皱眉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直接甩开她的手，翻身上马。
“笠哥说让我跟着你！”她向前凑了两步，又添上一句：“让我帮你。”
然而回应她的，是十个在灰尘中若隐若现的马屁股。
涂知意也不气馁，直接御剑而起，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
一行人到达窟山山脚时，天已经黑透了。
附近的府衙官差已经赶到，驱散了围观的百姓。涂知意拿着一处的腰牌，顺利被官差放进来，还顺手问他们要了一盏灯。
一颗头颅裹着半面的土，静静地置于路边。眼珠早已消失，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诡异的“看着”众人。
“四周仔细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残肢。”洛屿吩咐道。
夜色漆黑，一处的官员们提着灯笼开始从路边往林中散去。
涂知意盯着树林深处，手脚有些发凉。
她回头看了一眼洛屿，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独自向林中走去。
向着那点点荧光所指引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