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俗世中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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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阳光下，李道玄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止不住心神一慌，颤抖着说道：“我要说不是，你……你信吗？”
“信，你可是奴家的相公，奴家怎么不信？”
白娇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知在什么地方响起，但门口已是不见了她的踪迹，只余一摊血迹。
李道玄双手持着生锈杀猪刀，心知不妙，赶忙朝着便宜老爹……老爹你人呢！
匆忙之下，他发现李培山竟然已经钻到了供奉祖宗牌位的供桌下，手里还捧着香炉，嘴里念念有词。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李道玄见到这场景，就知道这老爹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
“呼……我可是杀猪匠，我有31点的战力！”
李道玄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可他看了一圈，却都没再看到白娇的身影，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李培山粗重的呼吸声。
难道它走了？
它不敢进我李家的祠堂？
“儿……儿啊，它在你身上！”
李培山几近是用喊地说出了这句话。
李道玄只觉耳边忽地吹起一阵微弱的凉风，而后一张人皮便是蔓延到了他脖子上。
他浑身颤抖，但依旧咬着牙，反手把杀猪刀从腰间绕了过去，往后背一劈。
红影飘过，画皮鬼出现在了供桌上，它浑身滴着血，只剩脸上还附着着一张破损的人皮，它声音依旧如同初次见面般柔弱。
“相公好狠的心，说好的死当长相随呢……呵呵”
声音缥缈，李道玄心中早已不顾一切，他双手握着杀猪刀，就要朝那半趴在供桌上的画皮鬼劈去。
一步往前，他却忽地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他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双脚上，赫然缠着一张……人皮！
画皮鬼脱了人皮，将其缠绕在了自己身上。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培山又喊道：“儿啊，画皮才是它的本体，快砍！”
李道玄已经没空去想便宜老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了，他双手握刀，猛地砍下。
供桌上的血影闪过，那蜕了人皮的东西猛地扑到了李道玄面前，扶着他的双腿。
他眼前场景变换，他眨了眨眼。
李培山正跪在他面前，嘴上哀求道：“儿啊，别……别杀，他是你娘啊！”
李道玄感觉体内似有一股血气上头，脑袋一热，一上头，他把杀猪刀猛地往前刺去。
“噗——”
杀猪刀刺穿了“李培山”的喉咙，眼前似有水雾消散。
李道玄的杀猪刀，刺入了那血人的脸。
将它那唯一留在身上的人皮撕烂。
看着这一幕，李道玄胃里一阵翻涌，他一个翻身推开了血人，却发现原先缠绕在他腿上的那张人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将他的衣物都“吃”完了，此刻竟然正在吃他的小腿。
“死！”
他强忍着恶心，从血人脸上拔出了杀猪刀，用力砍去。
“噗——”
人皮如同纸张一样被杀猪刀撕烂，发出人濒死前的惨叫，让人听了无名火起。
人皮落到地上，好似长了腿一样朝血人爬去。
李道玄正想一刀将这人皮划烂。
祠堂内光线一暗，一个手持铁锤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咧着嘴，铁锤上还在滴着液体，胸口的衣服也是湿了一大片，他笑容满意。
“伱是吃不下他的，气血那么充足的李公子，怎么能被你吃了？”
可能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颠覆三观，李道玄对出现在这门口的刘铁匠，也不是那么惊讶了。
他膝盖以下血肉模糊，脸上也是沾着血滴，更遑论身上了。
可就算如此，他不知为什么竟然感觉不是很疼，就像是……小伤？
李道玄提着杀猪刀起身，“鬼装匠？”
刘铁匠听到这名字，心中一慌，而后看向了那从桌子底下出来的李培山，狞笑道：
“看来李培山你也是个惯会骗人的，你这传承明明没断啊！”
李培山也是诧异地看向自家儿子……道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道玄此刻却是不管不顾了，他低头看了眼被他分成两半还在爬着走的人皮。
“画皮鬼要杀我，你也要杀我。”
李道玄表情狰狞，提着杀猪刀，一步一個血印朝门口的刘开走去。
后者看着李道玄的这副模样，竟被震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掂着铁锤。
“五浊降临，再不找到种生基，怕是活不了太久了……你也不能怪我啊。”
刘开双手握着铁锤，抢先一步朝李道玄的脑袋锤了过去。
若是一个寻常人，面对刘开这种常年打铁的铁匠，恐怕还真没有多少反抗的机会。
但可惜，刘开现在面对着的，是加点之后的李道玄。
他快，李道玄更快。
避开刘开这一铁锤的同时，李道玄还劈出了手上的杀猪刀。
也不知为何，看着已经生锈的杀猪刀，但是砍起人来却很锋利。
一刀之下，直接将刘开的脖子都剁掉了大半，血液溅在李道玄脸上。
他使劲瞪大着眼，面目可怖，眼中血丝都已清晰可见。
拔刀，又一刀。
终于，两刀之下，两块刘铁匠都倒下了。
李道玄站在原地，太阳穴一凸一凸地疼，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也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如疯了一样，跑到那张人皮身上，一刀一刀地用力地划着。
也不知道划了多少刀，他只感觉身上的怒气好像都发泄完了，脑袋里边的疼痛稍稍退却，他也反应过来，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呕——”
鼻腔内满是血腥的味道，他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搀扶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他才往旁边一倒，躺在了血泊里边。
双目无神地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什么也没想，但好像什么也想了。
面板上终于弹出文字，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身处五浊乱世，你头一次出手竟然就杀了画皮鬼和半成品的鬼装匠，看来你还是很适合在这俗世里边生存的，你的生存点+20（白）。】
李道玄看也没看，直接将这生存点加在了气血上。
顿时，体内涌起一股暖流，他感觉人都好像精神了一些，原本糜烂的小腿此刻也在发痒。
这是在恢复吗？
是气血的作用还是【杀猪匠】这个职业的能力？
李道玄没力气去想，面板上再度出现文字。
【俗世混乱，被杀死在尘世中的五浊邪祟其实都是难得的材料，它们有着许多你意想不到的用途。】
【噢，无耻的肉肆血坊的掌柜正在收拢你的战利品，别慌，拿起你手上的杀猪刀，捅他！】
无力地躺在地上的李道玄，发现自己的便宜老爹竟然在用手收敛着那张破碎的人皮，双眼里边满是喜悦和疯狂。
原本被李道玄剁下的刘开的头颅，忽然说了句话。
“你以为画皮鬼是怎么进到你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