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边缘城风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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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又是一掌，不堪重负的复合板办公桌顿时被砸出一个不浅的凹陷，但是这破坏公物的行为在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质疑的震音，
只要脑子没问题，这种时候开口唱反调结果可想而知。
“不见了！你就这么跟我说的？不见了！？”
警长眼睛瞪得像铜铃，食指几乎顶在了奥布莱恩的鼻尖上，声音中压抑的怒火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奥布莱恩微微低头，皱着眉头一副老实挨训的样子，
警长见状又调转矛头，气势汹汹地站在了监控中心的监视员面前：“还有你！别以为你能逃过一劫！”
“你xx的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怎么和你说的？！”
“注意，注意！”警长激愤地点着监视员的额头
“对手可是能让几百个人，几百个！几百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的家伙！”
警长烦躁地背着手来回踱步，手指和目光划过的地方，每个警员都惭愧的低下头
“眼睛！耳朵！有什么给我用什么！”
“盯紧！盯紧了！”
“这次我朝副市长夸下海口，最后搏一次！”
“这是我们边缘城，能够保持自治的最后机会！”
“用上了所有的追踪手段，一定可以找到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
“结果呢？”
啪啪啪地拍桌，警员们头更低了。
“奥布莱恩！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你的辖区，给你全力的支援！”
警长又站到了奥布莱恩的面前，低沉地质问：
“区区几公里的路段，一个活人在所有的布防中被活生生的掳走，几十个人挡不住一个！”
“这是我们唯一能够抓住马脚的机会！”
“这样都无法阻止、这让我们怎么面对信任我们的民众！配的上身上这身警服？！”
“我告诉你们！”
警长一挥手，擦着眼前男人的鼻尖环视在场所有人
“这件事解决不了，不要等神罗入驻，我们全都得滚蛋！”
被一通训斥，点着额头的奥布莱恩面颊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真切，任由警长施为
“那个...”一个带着全框眼镜的男子突然举起了手，
还有人敢打断我？警长顿时怒目而视力，但是看到正主的脸后一顿。
他是警署中主要的刑事分析师之一，帮助边缘城中央破获过多起重大刑事案件，本身还是边缘城唯一一所高等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他的发言都不会是等闲...
于是警长呼了口气：
“你说。”
那人抬了抬眼镜，刚刚还大气不敢喘一口，但是在开口的时候便变得完全的沉静，
“警长、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冷静一下。目前的情况确实对我们很不利、当饵的群众被掳走下落不明，案发的现场证据和很多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掉了，武力上的封锁也是完全的失败...”
“这些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我重复一遍，只是想要让大家对这件事本身有足够的重视。”
警长冷静了许多，知道分析师的话没有说完，所以虽然这些话确实只有鞭尸之嫌、也只是颔首示意他继续：
“但是，我觉得这个武人，并不是之前上百起失踪案的罪魁祸首。”
“？”一部分警员和周边的同事开始面面相觑，另一部分则意识到了分析师的意思，抬起头，场面出现了杂音
警长也不是蠢货，略微皱眉后：
“你是说？”
“作案手法，和现场。”分析师又抬了抬眼镜
“目前所知的，卡车司机沃特是遭遇了一个‘雨中步行的路人’后踩下刹车，正好因为自己也要回城，雨也有发展成暴雨的趋势，打算载他一程选择了下车，之后便失踪了。”
“发现信号丢失后，监控组立刻通知了外勤的同事，西郊和驻警、特警马上出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地点，然后发现了一辆满载货物但是前区损毁的卡车、半开的车门，却没有人的踪迹。”
“于是将‘犯人’暂定为那个无线电中的‘路人’。”
“因为这是和港口警局分部联合的行动，道路两侧都是平原，聚集时我们采用的是分部式、地毯式搜索，每一个点位的同事都在另外两个点位同事的视野中，如此缩小误差扩大搜索面积、所以可以确定对方不可能脱离包围圈，”
“随后也果然如我们所料，包围圈中突然有几个‘节点’失联，靠近的同事只发现一个黑影略过，肩膀上似乎挂着一个人，我们布置警力围剿却没有成功，顾忌到人质也没有办法使用重武器，结果就是，他很快就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人不可能就这么...”分析师摊开手“...就这么‘消失’。”
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众人都静静听着，
“但是其实有一点，情急之下我们都忽略了：抛开手法、对方的身份这些需要探究，却没有突破口的地方不谈，这次其实和之前的134次失踪案件都有着明显的不同——”
分析师下意识的寻找白板，发现白板在离自己有些远的地方后才作罢，继续说道：
“此前的卡车司机失踪案件中，所有的卡车司机，都是连带着他的车辆一起消失的，而且分析共性，那些消失的卡车其实都是满载货物的状态，所以也有过，‘幕后黑手的目标可能不是司机，而是车上的货物’这样待定的猜想”
“但是同样情况下，其他莫名消失的人，却并没有‘携带货物’，有些甚至孑然一身，就走到路上，脱离了大家的视线然后就没了。”
“所以猜想是‘暂定’。”
“而这次、卡车还留在事发的地点，只是因为肉眼可见的前盖凹陷、引擎受损，所以无法再次启动而已。”
分析师竖起两根手指，按下其中一根：
“所以单就这个现象、目前就有了两种可能，第一种，这个逃跑的武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家伙，如此无论他是用了什么手法，让人和车一起消失的前提都是‘货车是完好的、可以启动的’，这代表他的手法必须有‘开车’这个步骤。”
“但是大家也知道，货车使用的燃料是混合的化合燃料，其中有魔晄催化的成分，这种我们已经有了成熟的追踪手段，货车重十几吨，开动货车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胎印，不然这些年政府花在道路维护上的钱就没有任何必要了，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能脱离各个关口管制警卫同事的视线。”
“一年的时间，我们尝试了各种侦查手段都没有结果。”
“这么大的东西，加一个人，通过‘开车’的方式让他消失，这不是完全不可能，却绝对几率很低。”
顿了顿，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我也更偏向于这一种：这个武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个。”
闻言众人互相小声议论起来，会议室又变得有些哄闹，警长厉喝一声压住骚乱，然后看向分析师：
“你是说，那个武人并不是罪魁祸首、他的目标，只是那个名为‘沃特’的司机？”
此前就说明过，那些失踪人员之间的联系就是“没有联系”，真要强行安上联系，大概也只有“同住边缘城”这一点，真要这么算来潜在的受害者会上升到十几万、算上流动的那一部分人口甚至可以有二十几万，而受害者没有联系的意思就是“随机作案”，但是根据警官学校中的所学，他们始终坚信联系一定存在，只是自己无法发现而已。
但是如果这一次，那个武人的目标如此明确，就是“沃特”一人的话，那就不是“随机作案”了，加上手法上的参差...
“暴力闯关和‘凭空消失’那完全是两种风格。”分析师点点头，确认了警长的意思。
“但是，这仅仅是个人的‘感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而且，无论如何，那个武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多少都对失踪案有所关注、可能还知道一些内情...所以...”
“不，已经可以了。”警长摩挲着下巴，他的年龄几乎和边缘城警署一样长，此前因为事发突然，一直坐镇中央监督行动的关系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这点直觉他还是有的。
分析师的逻辑很完善，不管是经验还是直觉判断都应该八九不离十，唯一缺乏的只有论据罢了。
但是在这种案件中，证据永远没有“解决”重要。
他拍了拍手，表情冷峻下来：
“那就暂时按照这个思想开始布置调查任务。”
“奥布莱恩。”
“在。”一直直面风暴的男人肃然抬头
“司机沃特的人际关系、仇人还有所有可能有绑架他动机的人都整理出来，抽丝剥茧，给我往底子里面查！”
“报告我要在明天中午之前看到，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明天中午...那是副市长行程中的时间。
“遵命！”得令后奥布莱恩便小跑着离去，带着他的班底一起。
“还有你...”有了方向后，警长很快将任务一个个布置了下去，主旨就是一个：围绕沃特这个人物，往死里查！地毯式的搜索！挨家挨户的问！
待得所有警员都离开会议室后，警长这才略微放松绷紧的神经，坐在了台子上。
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地转动着，带着潮热的风吹过皮肤，警长“安”的内心却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下来，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没有考虑周全，
是哪里呢？
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重新复盘着一年来关于失踪案所获得的全部情报、
一年前...最开始...
后来...
今年...
近一个月...
仿佛抓住了关键，安的心中一跳、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也涉及到了包括刚刚分析师也没有提到的部分，紧接着就有了一个让他无法自制的猜想。
不会吧...
正在为自己所想感到惊恐的时候，一个下级警员突然闯进了会议室：
“长...长官！”
警长收起捕风捉影的思绪、抬起头，看到那是留守布控中心的警员后严肃道：
“你最好是带来了好消息。”
验证的话，等过一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