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审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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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梁合杰当朝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状告户部尚书蔡竞允贪污受贿、陷害忠良、假传圣旨、祸国殃民并要求皇上下旨重审一年前飘州谋逆案。
闻言户部尚书蔡竞允与自然不允许，理由也非常简单自飘州谋逆案至今整整一年有余且牵扯众多，民怨极深。如今要求重审必然会引起飘州民众的情绪，从而引发新的暴动。
梁合杰却认为，一年前飘州谋逆案，虽然是现任飘州刺史方文谦直接奏报，经大理寺审理后，皇上下旨押解几人回京。从流程上来说并未有什么问题。
但是如今看到李文忠女儿得状子，及当时贼首逆臣李文忠的血书，再回想案件所有细节，前后根本经不起推敲，一年前飘州谋逆案定案主要以飘州刺史方文谦及飘州司马等人的证词为主，又因当时飘州灾民暴动急于压制，后祸首李文忠及其同伙三人死于暴乱之中致使飘州一案不了了之。
而此次李文忠之女李云儿携血书，罪状，账本等证据，击鼓鸣冤。但主告的正是以飘州刺史为主的府衙众人，既然方文谦等人从审案之人变成被告，他们的话便不能再作数。
更重要也更令人震惊的是，李云儿状子中说的皇上下旨将前飘州长史李文忠，司兵宇文辉，三合县县令王瑾，满门抄斩，这更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当年定坤皇帝对此事虽是大怒，但也只是命方文谦将三人押解进京。后朝廷得到的可是这三人因举兵反叛被就地正法，最终死无对证。
如今李云儿逃过一劫，手持其父李文忠与司兵宇文辉，三合县令王瑾的血书及飘州谋逆案的相关罪证为父翻案，但凡有脑子的人自然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朝堂之上以往从不开口的司徒一军也站了出来，这等陷害忠良，勾结外族的贪鄙小人，社稷之鼠，是司徒一军这种位守护疆场多年看尽将士流血牺牲之人，绝对无法容忍的。其他武将也同样站出来，要求定坤皇帝下旨重审飘州案，在他们看来这与党争无关，这与天亦王朝的江山社稷有关。
司徒一军与各个武将一站出来，除了秦王一派即便是朝中以往保持中立的官员也都跟着站了出来，可众人一再请旨，皇上最终也没有下旨重审此案。
司徒府隐苑的气息永远都透着说不出的静谧，这里除了那些隐身暗处的气息外你看不到丝毫的不妥。房内无言不解“主人，此事这般清晰明了，皇上为何没有立刻下旨重审飘州谋逆案？”
莫惜水轻抿一口雨墨从南阳拿来的雨前龙井浅笑“因为皇上还没有想好由谁来主审此案！”
“主人想让谁来审？”
“刑部尚书梁合杰。”莫惜水缓缓道，此人为人正直并不在党争之列，他若是审理必然公正公平，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身后的红颜点头觉得刑部尚书梁合杰确实比较合适主审此案，不过看主人的意思皇上未必会让他审“那皇上会让谁来审呢？”
“殷王宫栐拓”莫惜水毫不犹豫道，此案各派系之间错综复杂牵扯各方力量极多，甚至牵扯到了皇子的夺嫡之中，审理此案的人必须身份尊贵，同时有能力挡住各方压力，而且为了保证案件审理过程顺利，必须不是秦王与韩王双甚至是朝廷各路力量任何一方的人，那么当今天亦王朝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殷王宫栐拓了，各个皇子的叔叔，皇上的六弟。
无言皱眉，自觉脑补了殷王宫栐拓的状况，最后只能感叹这皇帝的脑子长得还真不是一般人“这皇上果真能想到他？”
莫惜水点头，因为他是最合适的，殷王宫栐拓，当今皇上的最小的弟弟乃是静太妃所出，身份尊贵本有大好政治前途，不想却自小沉迷酒色不喜搭理朝堂之事。可惜他这个闲云野鹤多年的闲散王爷这一次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果真如莫惜水所说第二日早朝皇上下旨，飘州谋逆案由殷王宫栐拓主审三司协助。接到旨意的殷王处理此事的方式也是极为简单有效，他将此案全权授权给了刑部尚书梁合杰、大理寺卿钟晖、都御史黄酌量共同审理，看似沉迷酒柔的殷王在挑人眼光上可丝毫没有含糊，这三人皆是当朝难寻的耿直中正之人，审案自然是错不了的。可是在他人眼中的错不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深夜在当朝户部尚书蔡竞允府中的书房内的场景令观者疑惑，只因身为当今天亦王朝正三品大员的蔡竞允此刻竟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一家老小……我蔡家不能绝后啊……”
房中隐身黑暗中的人冷笑一声“自飘州至亦月城一路数百里，你多番派出杀手竟然无法将李云儿与宇文举杀死，今日求我又有何用？”自飘州到菊州蔡竞允一路派杀手追杀宇文举与李云儿未能成功他心中并不惊讶，毕竟终山庄乃武林百年传承，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几个杀手就能对付的了的，可是血茯苓与黑夜叉失手令他极为惊讶。
最为可恨的是风樵子这个老酒鬼居然与二人一同入京，致使飘州一事到了如今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究竟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人背后操纵，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几番仔细探查后，他便否定了有人操纵的想法，只因风樵子此人武艺绝顶行踪却是飘忽不定，性格更是极为怪异，绝不是谁能想控制便能操控得了的。
蔡竞允闻言整个人瘫软下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难道蔡家的几世荣华就要这样毁在自己的手中吗？
“听着，若想保你蔡家其他人活命，公堂之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最好有个定论。”语毕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蔡竞允明白自己这是被蓝家弃了，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数岁，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三司会审，飘州一众官员皆被提审回京，而他们究竟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可就无人知晓了。一路众人果然没有逃掉被灭口的命运，不过十天七人中便已经有四人丧命在杀手的屠刀之下。
“主人，飘州一路入京大小官员整整十人，已经被杀四人了。不过有轻鸿护送方文谦几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无言将影卫的密函放到宸阁的长案上。
莫惜水点头“命令轻鸿他们在外围保护，只要重要的那几个不死，其他的随意。等秦王府暗卫一到，立刻撤退回城。”
“明白。”
押解的队伍自从进了菊州，幕后之人派出去的杀手再也没能靠近押解队伍，所有的杀手不论强弱，不计多少都在押解队伍外围被秦王府暗卫秘密清理掉了。
自从领旨开审飘州谋逆案以来梁合杰三人事无巨细，一应罪证齐全。被押解进京的方文谦眼看同行官吏被杀，自知难逃一劫反而没了顾忌，最终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历经半月有余终究令世人明白了一年前飘州谋逆案的来龙去脉。
飘州地处严寒，极为贫瘠，而且近年来更是连年灾害不断，但是因为飘州又临近蒙拓、雪慕两国，在地理上极为重要，一旦发生反叛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历来每到年关朝廷都会向飘州拨去固定的银两用以解决飘州基本的民生问题，避免飘州百姓活不下去起了反抗之心。可是这每年五十万两赈灾银自户部出的时候就整整折损了三成，飘州刺史方文谦接到七成赈灾银不但不火速赈灾反而先将其中三成拿出来用以每年对朝廷官员的贿赂。其他留下来的银两被他与飘州一众官吏各自分刮后中饱私囊了，最后落入灾民手中的银两少的可怜。
长此以往直至五年前飘州连续四年出现冻灾，致使灾民饿死数千，皑皑白骨蔓延数十里不绝。李文忠就任飘州长史不久发现这一情况，心痛不已。遂联合如他一般早已满腹愤怒的飘州司兵宇文辉，三合县县令王瑾秘密写了奏折，上告飘州刺史方文谦等人欺上瞒下、贪污受贿、祸国殃民等等多项罪状。
可惜的是这封奏折送出后不但没有等来皇上拨乱反正，清查贪官的圣旨，反而为三人惹来了灭顶之灾。
随后便有了方文谦联合飘州众官吏联合参奏李文忠等人贪污受贿致使飘州哀鸿遍野，民怨深积，暴乱不断。
而后不过半月竟然又发现的李文忠三人联合雪峰剿灭暴民，掩埋罪证。一时间飘州各处几乎是尸骨无存，致使飘州数百里地方荒无人烟。
飘州东北紧临雪峰国境，如今雪峰与天亦王朝的战争一触即发，飘州又原本就是苦寒之地茫茫百里地广人稀，若照此下去有朝一日定然会如同死地。那时雪峰国就可以穿过飘州插入云州守军的西侧，一击致命而后直穿云州，不过三月便可直逼亦月城。事关天亦生死皇上闻言自然大怒，即刻下旨将李文忠、宇文辉、王瑾推出斩首以平飘州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