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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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秋这次没有再多招聘人手,就现在的条件看来,这几个人足够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暂时还用不上。只是通过伍华莜的介绍还是设立了一个前台小姐,这样也该能显示出应该有的一些外在的华表。
丁剔的合作表面上看还是相当的让常秋满意,所有需要的资料没有让常秋主动的提出就已经送到常秋手上,当然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党羽静在中间穿梭的比较多了。而通过党羽静回来给常秋的介绍来看,丁剔实际上是在从各方面的了解希望能明白常秋手上到底掌握了些什么,可他哪里知道这整件事情除了常秋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或许是丁剔彻底感觉到失望,干脆不在乎了,反倒是显得比较轻松,他可不管常秋忙不忙,经常的就是一个电话约饭局。这方面常秋还是比较克制,尽管暗地里骂这小子心可够黑的了,但总不方便抹下脸,毕竟丁剔尽管有些过分,但这个尺度还是把握得非常的好。所以常秋也当作关系维护没有计较,很多时候毕竟一些社交活动也是为自己的业务拓展有帮助的。
直到当“静崖”以正式的合作意向书和楼盘推广计划书大纲提交给“远望地产”之后那天,丁剔打电话给常秋,说晚上一起坐坐。这时候常秋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剩下的只有两个字——等待,所以也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晚饭后去KTV唱歌喝酒,那天晚上丁剔和常秋都特别的给人感觉特放松,常秋也例外的和丁剔一起叫了一位陪唱的小姐,四个人在KTV里疯狂的K歌,疯狂的喝酒,丁剔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了,打发走两个小姐以后,只留下常秋和他,积压在心里的话开始没有遮拦的说了出来。
“常秋,你小子可真黑!”丁剔这话里除了无奈之外似乎还有一种仇恨和怨气,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气恼的关系充满了血丝。
“丁总,您这话是说哪儿了?”常秋还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这是在这样的聚会中他的意志坚强的地方,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是涉及到社交的饭局、酒局,而且所面对的这个人是一个他完全不能有一点闪失的人物,他必须得控制自己的意志与清醒程度。
“你小子今天不会是又带了那什么录音笔吧?”丁剔一双醉眼看着常秋,还没等常秋说什么。他的话又接着自己说了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多次和少一次没什么区别。”
“丁总,您当初不也是给我一个镜花水月吗?那状况,我可是骑虎难下。你这甲方谁得罪得起啊。”常秋说话滴水不漏,他甚至没有去摸一摸那支笔是否已经打开,现在的时候这支笔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了。
“其它的不说,这事基本算完了。给你这么折腾,我他妈的也受不了。我这是为他妈什么事啊!”丁剔估计是说到情绪激动之处,手里的酒杯一下就扔到了墙上。
“丁剔啊,我说老兄,这事什么也没发生。该砟的还砟的,你这是何苦呢!”常秋也没有想到丁剔会这样的激动,不过他能理解的就是任何一个人在丁剔今天的处境的时候,都会感觉非常的懊恼,其实也都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套而已,换个人或许他的套就成功了,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现在的常秋。
“是啊,我何苦呢?我算是眼睛瞎了,这十来年我就没这样窝囊过,你常秋给我上了一科啊!”丁剔也许是发觉自己的情绪有点过了,吐了一口长气,重新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
常秋端起酒杯也自己喝了一小口,这就是自己吗?他摇头,换几年前,打死也没有人相信这会是常秋,不管当初的自己是怎么保护自己,但始终没有让自己这样处心积虑的去考虑和防备一个人。
“常秋,这事你也知道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你的事,最后评审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我只能占三票中的一票。如果没什么结果,可别怪我,也别把大家都逼到绝路上去。”丁剔说完这话靠在沙发上也不看常秋。
常秋反倒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的尴尬超过了任何时候,这难道就是自己今后的生活要走的路吗?或许有一天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了,丁剔尽管并非深交,毕竟曾经还算得上可以称之为“朋友”这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在今后的意义将是一种相互的利用关系,甚至是残忍的利用关系上。他有种冲动想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丁剔算了,但这样明显比当初自己这样做的目的还要冲动,因为那样他将失去所有的主动权,结果或许只有一个,就是自己将可能在一瞬间什么都失去,甚至是连再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天晚上常秋送丁剔到酒店开了一间房,把他弄好睡下。然后再招了个的士,让自己回家。除了原本属于这套房子的东西,所有的都在这段时间逐渐搬到了“静崖”的新地址去了,又开始显得空洞起来,甚至比以前“秋意”开始前更空旷。他瘫在沙发上,面对这死寂一般的房子,冷冷的墙,甚至连屁股下的沙发都是冰凉的。
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常秋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就是一大口下独,整个人也冰冻了起来一般。拿着啤酒瓶回到客厅,重重的坐下来。又是一大口啤酒灌下去,人似乎已经完全麻木了,把酒瓶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手机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勾引了他的目光。他本能的拿起手机,这个时候能打给谁呢?迷瞪着眼睛一个个的翻着电话薄里的姓名,一个过去,又一个过去,他终于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可放到耳边却听到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以后再拨号。”
“这他妈是谁啊?电话停了也不通知一声。”常秋看了一眼手机的显示屏,愤怒的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但刚一扔出,他的大脑一下就激了一下,他赶紧抓回电话,一查,上面清楚的显示出一个名字——卿卿。他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卿卿,你真的走了吗?我好累,你在哪里?这都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
生活真的就像是一杯水,加点糖生活就是甜的;加点黄莲就是苦的;加点杨梅就是酸的;加点苏打就是涩的。常秋也不明白这几年给自己的生活里到底都加了些什么在里面,或许是什么都加了,但最后的结果却酿出的是一杯苦水,很苦很苦,那一点点的甜早就被其它的味道给掩埋得一点也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