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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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并不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是一片蔚蓝，浪漫绚丽。
幽深黑暗，仿佛随时会吞噬掉生命的深渊巨口，才是身处万米海底的真实感受。
而维京的海底还要再加上一个冰冷刺骨。
但是就在这样阴暗冰冷的海底，钻进海底峡谷的裂缝，却有着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圣地。
用无数冰晶搭建的人鱼族栖息地里，最显眼的就是位于中央，泛着幽蓝色光晕的尼奥尔德神殿。
作为风暴之神的信仰者，人鱼族世代供奉着这位华纳神族，除了皇族之外只有族内最强大的战士才能居住在神殿内。
“冰霜术！”青色皮肤的小小人鱼对着练武场的靶子大喝，交叠在一起向前推出的手掌中却没有一丝神术的波动。
但神术发动失败似乎一点也没有动摇小人鱼的决心。
她一遍遍的对着海草扎成的靶子挥动着双手，就好像只要试上足够多的次数，自己就可以发出冰冷的蓝色射线。
当她喊得嗓子嘶哑，快要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一直呆立一旁对她视若无睹的侍从终于走到她的身边。
没有安慰或是哄骗，侍卫面无表情的拦腰抱起小人鱼，将她扛到肩上。
“公主殿下，该回去了。要是明天因为声音嘶哑念不好誓词，神将大人的怒火恐怕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小人鱼听到侍从的话，忽然泄了气一般，任由自己挂在侍从的肩上，随着脚步的起伏摇晃着小小的头颅和四肢。
黑色海藻般的长发倒挂下来，掩去了小公主眼中的愤恨和无力。
“女仆还没来得及征召上来，就麻烦公主自行洗漱休息了。明天一早就要举行祭祀大典，还希望公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被甩到床上的小公主，盯着说完就转身离开的侍从，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被褥，仿佛掐着侍从的咽喉。
随着侍从关上厚重的房门离开，小公主的寝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墙上原本应当放着夜明珠的灯台此时空空如也。
小公主滑下奢华的贝壳床，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庭院，嘴里喃喃的说着：“阿加莎、贝娜、小拉里、萨利阿姨、母亲大人、......”
冰晶神殿幽蓝的微光隐隐勾勒出小公主面无表情的侧脸。
她望着的庭院内，原本装饰的珊瑚、海葵破碎散落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高耸的长杆。
一具具尸体在长杆的支撑下仿佛站立在杆顶上一般，面对着小公主的窗口。
阿加莎、贝娜、小拉里......
住在这座神殿内的皇族和仆从，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除了投降的叔叔。
他答应了阿萨族的神将，人鱼族自此放弃信仰风暴之神，改为追随阿萨族的父神奥丁。
明日的祭祀大典就是为了跟尼奥神划清界限，从此不再供奉。
以主持祭祀必须要现任国王的血脉为由，小公主幸运的成为五个兄弟姐妹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
“冰霜术！”
小公主见过父亲奋战的英姿，一声大喝之后，蓝色射线所到之处皆化为冰霜。
“万年不腐，尸首长存，这是尼奥神的慈悲！”父亲曾对着遍布战场的冰雕，大笑着这样说过。
但现在他的青色皮肤已经起了皱，泛出些黑色来了。
小公主看着父亲熟悉的面庞，再次伸出双手，无声的喊了一句。
“冰霜术。”
还未行过继承仪式的她，自然是发不出想象中的蓝色射线。
但是从胸前推出的双臂，却久久没有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
“公主殿下，该出发了。”
昨天的侍从推门进来，见小公主站在窗前，微微皱了皱眉。
“神殿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鱼，活的。”他走到小公主身边，语气说不上是警告还是安慰，但成功的让她放下了麻木的双臂，转身向外走去。
神殿内，叔叔已经布置好了祭坛，但是已经挂在院子里的祭祀和神侍们是不能出席了。
偌大的神殿内只有叔叔和神将两个人。
小公主走进神殿时，听见了久候在外的族人们如潮水般的喊声。
可能是太远了，她没有来得及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已经半推半拽的被带进了神殿。
叔叔木讷着脸，似乎因为一个人准备这场祭祀已经累的不行了。
将小公主领上祭坛，从她指尖取了三滴血滴入准备好的冰杯，叔叔闭目直接念起了咒文。
小公主看了他一眼。
祭祀的咒文是人鱼族的古语，除了皇族已经没有人学了。
还没学多久的小公主勉强能听懂。
这是继承仪式的咒文。
最大的哥哥继承神术时她曾经听过一遍。
随着叔叔的声音在最激昂时戛然而止，小公主手中混着自己血液和圣水的冰杯发出刺眼的光芒。
小公主念出了每个人鱼皇族学古语时首先学会的词语，“冰霜神术。”
她立刻感觉到了。
手中的冰杯变成了一块带着刺骨寒意的石头，石头窜出的寒气如利刃般在她身体里划出了一条首尾相连的循环路线。
虽然刺眼的光芒掩盖了一切，但神力的波动还是让一旁的神将察觉到了不对。
“停下！”他怒吼着伸手就要把小公主拽下祭坛。
“冰霜术。”还被光芒笼罩的小公主平静的吐出了这几日重复无数遍的词汇，这次不是古语。
蓝色的射线从她身周炸开，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瞬间吞没了愤怒的神将、愕然的叔叔、殿外的士兵、悲伤的族人，整个神殿，整个城市，直至整条海沟。
阴冷黑暗的海底，一道冰蓝的光芒一闪即逝。
“冰公主维格！”安姬吐出一口寒气，猛然睁开的双眼里满是兴奋。
“你说什么？”一旁的锦妍一直好奇打量着她变化丰富的面部表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我通过万年冰晶获取的神术传承，来自冰公主维格。”安姬将吸收完成的万年冰晶再次具现在手中，反光的波动里隐隐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是传说中施展冰霜术威力最大的人鱼，曾经让人鱼族差点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