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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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觉得花娘的姐姐们不回来的缘由和你一样，不如我们去问问云娘对她们不回来这件事，是怎么想的？”锦妍知道自己与龙修出身不同，即便劝说，只怕也很难让龙修认同，便出了这么个主意。
龙修似乎是没想到锦妍会这么说，看着她有些发愣。
“虽然云娘的想法也不一定跟你娘一样，但是可以做个参考嘛。”锦妍继续鼓励他。
“走走走，你不问我问。”燕不凡觉得锦妍这主意不错，立刻拖着龙修就要去找云娘。
“等，等一下。”龙修忙抽回手，“不用这么刻意，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愿意问就行，锦妍点点头，帮着一起劝阻了燕不凡。
到了开饭的时候，几只大木碗里热气腾腾的装着各式炒菜和浓汤。
虽然只是新鲜的瓜果蔬菜和豆腐，连汤都是菌菇汤，没有什么荤腥，但是云娘的厨艺确实了得，清新的香气闻得人食欲大开。
锦妍见燕不凡只顾着狼吞虎咽，竟是将询问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无奈的摇摇头。
龙修难道是知道这小子不靠谱，才用缓兵之计答应下来的？
对上锦妍投来的目光，龙修果然心虚的假借咳嗽低头避开了视线。
行吧，一个两个都指望不上，还是得自己来。
“云娘，听说你几个女儿都是嫁去阚氏的？她们在阚氏过的好吗？”锦妍只能硬着头皮挑起话题。
“好着呢。”说起女儿，云娘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每年送嫁的人回来都在说，阚氏的房子宽敞，顿顿都有肉食，在那里可享福了。”
“你不想她们吗？不叫她们回来看看你。”
锦妍话音未落，云娘就音量明显提高了几分的嚷嚷起来，语气还带着些恼怒。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我女儿？”
锦妍还在一头雾水的看着云娘，龙修就赶紧开口向云娘解释起来。
“云娘你八成是误会了，我们那里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会有夫家带着回门，以显示夫家对她的看重，回来是好事。”
云娘听着立刻消了气，红着脸双手在裙摆上无意识的揉搓起来，为自己刚刚的冒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看我，没出过门，没见识，各位大人别怪罪我......”
“各地习俗不同，也是我鲁莽了，对不住了，云娘。”锦妍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宽慰她。
云娘没再说话，但期期艾艾的样子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狼吞虎咽得燕不凡听着几人的对话，像是想起了之前和龙修的争论，忙将嘴里的饭菜咽下。
“云娘，我问你，抛去什么习俗不谈，你女儿要是回来看你，你高兴吗？”
云娘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答道：“高兴啊。”
燕不凡立刻来了精神，指着龙修嚷嚷道：“你看你看，我说的吧！哪有父母见到孩子不高兴的！”
龙修苦笑一下没回话，倒是云娘看着两人，猜出了一些端倪。
“这位大人可是家中有什么烦心事？”
云娘明明是对着龙修问的，燕不凡却抢过话头答道：“没错！这小子一年多没回家了，你说该不该骂？”
云娘听了却是掩嘴笑了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大人有事在身，一年半载的不回去算什么。”
“可不是一年半载！他就不打算回去了！”燕不凡见云娘不以为然，有点急了。
这话也是有点过了，龙修这才一年就有些想家了，真要过个十年八载的，肯定是会回去看看的。
云娘果然也是这么答的：“大人还年轻，愿意在这花花世界多奋斗是应该的。我孩子要是能像大人这般有本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他。”
不管这话事真心还是宽慰，龙修听着面色都缓和了许多，看着云娘感激的点点头。
经这么一折腾，云娘一家倒是跟锦妍他们亲近了许多，不似开始那般拘谨了，花娘更是没几句话便和燕不凡笑闹起来。
“你就欺负我没见识在这里胡说吧，这地里的庄稼还能像巨狼一样，会捕猎人？”
“当然会啦！那些巨狼，也能驯养起来，就像庄稼一样，养成了就收割来吃！”
花娘被燕不凡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却只是不信。
“你也就能再哄我几日了。等首领回来，我便能跟着小姐出去，到时候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花娘说着，眼里满是憧憬。
锦妍看看这两人，再看看一旁不停给龙修夹菜盛汤的云娘，不由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太过敏感了？
因为自己不愿出嫁，便将两部落的通婚看成了逼婚的交易。
就像龙修不愿回家，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父母，都不介意，自己和燕不凡却想当然的觉得这不对。
姜氏部落的女子，明显都很愿意去阚氏部落，认为那是最好的归宿。
无论是云娘谈及女儿时的欣慰，还是花娘说到去阚氏时的期待，都做不得假。
这事，是不是不该干涉？
“她们的选择其实是别无选择。”听了锦妍的疑虑，斯银却是有不同的想法，“要么嫁给姜氏部落的人，要么嫁给阚氏部落的人，而且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姜氏应该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任由阚氏挑选。
就像你当初，同样是嫁给皇室，如果你父亲给你挑选的是大皇子，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激烈的反抗？但是，嫁入皇室，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嫁给大皇子我也不会愿意啊！
锦妍虽然这么吐槽着，却也知道斯银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是毒蛇一样危险的二皇子，而是为人宽厚，相处又十分融洽的大皇子，自己也许确实不会那么坚定的走上龙吟峰。
虽然在龙吟峰上的生活充满艰辛，总是要面对生死危机，但锦妍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至少现在不后悔。
但是在这通天塔里，她们还能有什么选择是更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