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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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着过着就到年尾,过年啦。
这是离王府城北都过的第一个春节,江姑姑与李姑姑早早开始操持起来。里里外外都挂上大红喜庆的灯笼,每个人穿着新衣,脸上的都洋溢着过年的幸福笑容。
离王夫妇天天往外赴宴,早出晚归。
除夕这一日,两人终于得了闲不必外出。因为民间习俗,这一日要祭拜先祖。
若是坟墓就在城外,那就去坟墓上烧香祭拜。若是隔得近,就在自家祠堂里祭拜。
原本那个作为祠堂的小屋自从他们进府后就没让外人进去过,里面放着几块无字的牌位。
沐浴焚香后,两人穿着白衣,亲自拎着香蜡进去。
左蒙守在门外不让外人进去,水秀跟着他们进去。
许久没来,供桌与牌位上都落了一层灰。
水秀赶紧清扫起来,五娘也忍不住用帕子细细擦拭上面的积灰。
做完以后,五娘让水秀去面跟着左蒙守着门。
水秀没有问为什么,她大概猜到五娘要祭奠一些不能向外人明示的先祖。
五娘身世成谜,水秀对此从来不过问。对眼的
楚梦栖答应过她总有一天会让她光明正大祭拜,可是眼下为防止府中眼线,他只能给他们做无字牌位。
五娘已经很满足,有字无字都是她一个念想而已。
楚梦栖与五娘先对着黑黢黢的牌位行三叩九拜之礼,然后烧纸。
五娘特地装了很多纸钱,因为以前很多年她都没有机会给他们烧。
想来他们肯定会在那边骂自己没有良心吧。
蛮族祭祖的习俗与大遂不一样,他们把死去的人埋在树下,叩拜之后浇上牲畜的血。不会烧纸不烧点蜡不会燃香。
毕竟纸这种东西对蛮族来讲还是很珍贵的。
楚梦栖心情与五娘一样沉重,静静地看着五娘把一张张纸钱撕开扔进火盆里。
“阿爹阿娘兄长,你们收到纸钱一定要细细数,我分开烧的,你们才能数得清楚。有了这些钱,你们在那边过年应该也会好过一点。女儿没用,到现在都没法替你们翻案。不过我想,等不了多久了。你们好生在那边,不要担心我。你们的女婿楚梦栖待我很好。”
两行泪光在燃烧的火焰下闪着浅光。
五娘抬起头,哀求道:“你说他们会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吗?”
“会的,他们一直都在你身边。”映着光,楚梦栖笑得很踏实。
祭完祖,院门又锁上。
楚梦栖与五娘、水秀、左蒙坐在正厅里守岁,这里没有王府没有护卫,只有亲人。
四人围坐在榻上玩着叶子牌,手边放着茶果,可以随意取食。
外面的有风无雪,四周是连绵不断的鞭炮声。
“北都过年真的与离州不一样,我们那里彻夜都是吃肉喝酒,寓意着从年头到年尾都有酒肉吃。”水秀侧耳听着外面时远时近的鞭炮声道。
“这声音真的好吓人啊。”
楚梦栖道:“就是因为这声音吓人才会在年夜放,吓跑那些人们心中不祥的东西才能来年平安。”
水秀双手放在胸前祈祷:“把不祥统统吓跑!来年我们都要顺顺当当……”
外面鞭炮声连天,连皇宫里都听得见。整个北都像烧沸的水,不停地冒着泡。
皇帝参加完宫宴,回到凤仪宫。
明早还要早起带着皇族成员去祭祖,春节过得并不比平时轻松。
皇后好奇今日何庆为何没有跟在身边伺候,而是何喜。
这几日皇后感觉出来,皇帝不是很高兴。做什么事总是阴沉着脸,让章华殿的宫人伺候起来都战战兢兢。
好在皇帝并没迁怒他人,一切看似又如常。
旁人觉得大概是皇帝忧心雪灾受苦的百姓才会如此。
而皇后感觉明显不是那种政令不通的抑郁,而是真的不高兴。
皇帝半垂眼眸,带着一股丝冰冷的杀气,像是谁触碰到他的逆鳞。
“陛下,明日大早还要祭祖,早些休息吧。”皇后劝道。
“今夜朕与皇后一起守岁,可好?”
皇后自然高兴:“好。只是这长夜漫漫,陛下要与妾如何打发呢?”
“皇后想要如何便如何。”
“那玩双陆如何,妾还不知道陛下会玩不?”
“那皇后可以教朕。”
太子白日放假,玩了个痛快,这会已经在偏殿进入香甜的梦乡。
皇后与皇帝的手气不相上下,一时间你进我退,最后以皇后胜。
皇后看出皇帝的心不在焉,也未多说什么,让人把器物收。
看看铜滴漏,时辰也差不多。
何庆匆匆进得殿来,一脸的郑重。
皇后猜想何庆必有要事相报,便口称去净手离开。
皇帝脸上微灼,语气还是很镇静:“如何?”
何庆点头,轻声道:“查到了。”
“可查出些什么?”
何庆依然低着身子:“一个流动的皮影戏班子,以前演的都是话本上的精怪神佛的老故事,因为讲得精彩才四处流浪赚钱。后来他们新得一个本子,说是一个书生喝醉做梦梦到故事,写下来。他们觉得很好,于是就排练了这出《安南记》。因为故事新奇又跌宕起伏,所以大受欢迎。原来只在北都附近几个村镇演出,这不是过年了嘛,他们就进北都多赚点钱。百戏楼也看到他们,于是就请他们入驻百戏楼揽客,这出戏才在北都火起来的。陛下若是不喜,要不要了断他们?”
“杀了他们只怕会惹来更多是非,告诉京兆府尹,说这些流浪戏子编排朝廷,把他们赶出北都永远不准再进北都。没有找到幕后之人,悍然动手只怕会打草惊蛇,且按住不动吧。”皇帝眼眸沉了沉,头却不由自主转向了鹤福宫那边。
到底是何人突然会想起当年平南侯一案,搞得北都尽人皆知?
难道是太后觉得自己最近不太听话,想要以此方式来警告自己?
当年一事,自己的处位的确不怎么光彩。一切都看上去合情合理,却实在经不起人推敲。
前脚未婚妻一家被灭,后脚就迎娶胡氏女为正妃接着就成为太子。怎么都逃不过被人诟病,只是当时此事被封太之一事盖过风声才没有在北都引起轩然大波。
此事过去十年,忽然被人提及,这人到底欲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