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时无能凑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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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青时瞧着身边的云慕，他的外袍上沾了些灰，头发上还顶着几片杂叶。荀青时顿时皱起了眉头，仔细将灰掸净。

“怎么搞得这样狼狈，我和你们讲，这副身躯可是个生得极好的神君。”

荀青时说着踮起了脚，将云慕发顶上的树叶摘掉，一边摘一边嘱咐着：“以后可不许再来这爬坑了，外面有很多坏人，小心让人欺负了去。如果实在闷，我可以陪你说……”

“醒了。”云慕的声音很轻。

荀青时一时愣了，摘树叶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了，竟然将手上的树叶又插了回去，整个人连着后退好几步。

“神神神神君。”

荀青时偷瞄了云慕一眼，他神色如常，看样子是不记得梦行之事了。

荀青时心里认为云慕昨日躺在地上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难道和青愿前辈仙逝有关？可是如今这尴尬的场景里，她怎么也问不出来。现在她躲是躲不掉的，又能躲到哪里去，只能硬着头皮地问：“神君，您现在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云慕自然知晓她问的是什么，也没打算隐瞒，“白天我受戾气侵袭，现已无碍。”

无碍还搞成这样，诓得荀青时犯傻。不过荀青时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又将心思放在了云慕口中的戾气上。

荀青时记得青愿前辈也曾说被这戾气所困，看来这戾气真是个煞人的东西。

云慕又说道：“不过这戾气中混着许多生人灵识，多是些凡人的，得还回去。不若，危及性命。”

云慕说着拿出刚刚的那个布囊，现在瞧得真切，才发现这是个灵囊，应当是装着云慕口中的灵识。

上苍有好生之德，荀青时听着云慕的话心生崇敬，果然这才是真真的神人，凌师府的那些自然不可比拟。

荀青时是有自知之明的，但还是说了嘴：“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神君您吩……”

“有。”

“咐……啊？好。”

“怎么？客套话？”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也有用。”

“凑合用吧。”

“……”

荀青时从云慕手中接过灵囊便走了，在临走前她还问了崇宁真君的去向，云慕只是说崇宁真君已经离开了这里，她也没再多问。

云慕还真没说错，荀青时还真是有些用的。

这些灵识像萤火虫一样围着荀青时，这些灵识大多都是凡人的灵识，他们并不认识什么神什么仙啊，自然也没有多怕云慕。说来云慕也是他们的恩人，但是云慕不苟言笑，让人看着实在是冷淡，也让不敢前去攀谈几句。

眼前的荀青时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善良好相处的，便都一股脑围着荀青时打转。

荀青时阴中超脱，成为鬼仙的时间并不长，有很多都是一知半解，但生人灵识不能长久离体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这会儿荀青时正拿着纸和笔，认真地记录着“灵识们”的姓名和住址，当听见几个像“二月”这种熟悉的名字，又惹得她一阵脸红。

这屋荀青时忙得不可开交，那屋云慕也没闲着。

云慕先是给老友去了一封音信，而后又翻开了一本书籍。云慕一目十行地看着，头顶上的树叶落到了书页上。

许是想到了荀青时将树叶插回去的慌张样子，云慕嘴角不察地上扬了一些，而后他才想着摸摸头顶还有没有树叶了，就摸到了发簪。

云慕想了一下，就放任它在头顶上待着了。

两个时辰后，云慕的屋门再次被敲响，荀青时将整理好的名册递给云慕，云慕翻看着册子，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赞许。

如此小事，她做得也是妥帖。名册按照镇、村等做了分类，而且一手字很是隽秀，大方自然犹如其人。

“你先去休息吧，明日辰时出发。”

荀青时得了准信也就回去了，她匆匆地擦洗了身上，又将身上的旧褂子洗了。现在她正穿着清凉的用灵力烘着衣服。

只可惜荀青时灵力低微，恐怕今夜是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果然到了卯时衣服才渐渐地干了，荀青时也算是休息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不长，但是是解乏了的，荀青时起来都觉得神清气爽了些。

荀青时正想着去找云慕，云慕恰巧也出来了。

“神君早，我们要往哪里走？”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荀青时已经没有那么怕云慕了，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几分。

“往上走。”

荀青时下意识地往上看，这时云慕抓起她的手臂便向上飞去。飞行是极其耗费灵力的，荀青时自然是没飞过，她也顾不上什么分寸，紧张地将另一只手抓住了云慕的手臂。

这万人坑是真的深呢，说是坑也太低调了些，这明明比大山里的深渊还要深上一些。荀青时这才有机会仔细地瞧了瞧，那些崖壁上刻着些奇怪的法阵符号，但只是一扫而过，她也没太看得清。

片刻之后，两人站落在了万人坑旁，不料此时正有一老者经过，将两人从坑底上来的样子瞧的很是真切，但是那人却像是活见了鬼，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

“前辈，请问……”

不开口还好，荀青时一开口那老者脚下一抹油地跑了，跑着的时候还大叫着：“魔物，魔物……”

在两人的注视下，老者一溜烟儿地跑远了，都不待歇息的。这时，一道银光直直地冲着云慕飞过来。那道银光并非不善，云慕拿手一接，银光便化为一只灵体的小老虎。

小老虎打了个哈欠，趴在了云慕的掌心，懒懒地说：“云慕，你不好好的在坑底养老，打听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