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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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包国维取出一具掷弹筒，靶场主任王化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走上前来道：
“这是……仿日本大正十年式？这玩意儿可少见嘿！”
王化民一脸唏嘘的叹道。
倪秋身后的几个徒弟看着这个小小的掷弹筒，不知其是什么，
见到王化民道出其名，便纷纷好奇地看向他，
后者显然陷入了回忆。
“去年我还没调到咱这厂里的时候，在那边就参与过仿制日军的大正十年式……”
听到这话，包国维抬头看着王化民，
“您是……之前在汉阳兵工厂？”
见这个面生的年轻人猜到了自己的上家单位，王化民有些惊讶，
包国维继续道，
“据我所知，目前只有汉阳兵工厂才造过掷弹筒，而且仿照的就是大正十年式，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没了消息……”
“上官们认为，掷弹筒论火力不如迫击炮，论轻便不如手榴弹，而且仿制出来的掷弹筒射程和精度也不行……”
王化民接过话头，顿了顿
“所以即便造出来了也没有批量生产，仅供给少量教导性部队和军校使用，看你这领子，中央军校的吧？”
包国维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掷弹筒，
“我这款也是仿制的大正式，主要改动是在精度和射程方面……
什么？您不信?
那我得露一手了，您可得看好了！”
………………
从兵工厂出来的时候包国维浑身酸痛，在靶场上被王化民一直拉着不让走，硬要缠着他给解释其中的道道，
然后不停地试射，不停的记录样本数据。
中途还被老莫拉到了伪装服车间去了试了试最新款的迷彩套装，
这是根据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多番实战演习反馈了许多新的需求而改进的2.0版本，
对于这点包国维很是满意，伪装服本就是要贴合实战，
既然将这套装备搞出来，本就是要朝着推广全军的目标发展，
因此能够不断改进也是极好的。
最后临走前包国维还回了车间去找黄善，后者此时重新将枪拆开，对着图纸不断画着草图，
似乎是入神了，包国维跟他说话他也是没听到，一心沉浸自己的世界中，
包国维无奈，只得在一旁将自己对于减缓射速的想法写在一张纸上，放到了黄善桌旁。
走出兵工厂，这时候没有看到上午拦住自己的那名卫兵，其他几个卫兵也是生面孔，
想是换班了。
他走到街上发现此时才到下午一两点，
趁着时间早他打算去电报局给曹蕊拍一封电报回去，
此时正值一天最热的时候，路上行人也是很少，黄包车夫生意不好，
大多也没有选择在这时候出车。
包国维只得自己先走回城里，刚过中华门没一会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上次的那个转业当黄包车夫的红军，
他来了兴趣，径直走了过去，那车夫此时正在阴凉处坐在地上倚着自己的车子打着盹。
包国维走到他身旁，那车夫想是睡得很浅，感觉到身旁有人停下后立马摘下盖在脸上的草帽，
“这位先生您要坐车吗？”，他连忙站了起来，
结果抬头便发现是老熟人。
“你……你要坐车?”，车夫有些迟疑，
包国维笑着点了点头，“坐车，这附近就你一个黄包车，我不坐你的坐谁的?”
说罢便坐上了黄包车后座。
“您要去哪儿？”
“去下关！”
听到包国维要去下关，车夫有些敏感，立马转头盯着包国维，
“抄我老窝是吧？我说你怎么前两次不抓我，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包国维连连摆手，“什么话！要抓你早就抓了，
至于你的老窝……只要钱够，有的是人争着告诉我你的住处”
“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周章！你送不送我去？一块大洋的车费！”
那车夫此时脑筋转得飞快，
这个国民党官儿不抓自己，但又要去下关，下关是他们的聚集地，
按照国军的习惯，见到红军跟见到什么一样，
在这南京，他们的确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抓自己以及自己身后人很轻松。
但他想不通眼前这个国民党官儿不抓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看着包国维手中闪闪发光的大洋，又想了想自己如今的窘迫，终究还是败在了物质面前，
“您坐好吧，我们马上走！”，这车夫说完也不多犹豫，径直拉着包国维就朝着下关方向奔去。
路上包国维还在跟这车夫闲聊，但是后者守口如瓶，
只是说出了自己叫毛子，祖籍在哪儿不知道。
包国维看着毛子心下不禁赞叹，此人体力出众，身子骨也结实，
在太阳的暴晒下，毛子身上很快就出了汗水，将他的肌肉线条衬托得更加立体，
越看越满意，
关键是毛子还会武术，上次要不是自己随身带了枪，还真让他给跑了。
包国维心中琢磨着，得下个套把这猛人栓到自己身边来，当这车夫简直是浪费了，
正琢磨之际，两人已经到了下关，
下关地处南京城西北，长江以南，濒江依城，河道、古迹众多，历史深厚，素有“金陵北大门”之称，
南京的《首都计划》中规划了这一带的建筑指标，
但是刚动工没多久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带的建筑纷纷停了，
工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撤离建筑工地，
逐渐成为了烂尾楼。
包国维注意到附近有不少建了一半、甚至刚打了地基就被抛弃的建筑，
大量的烂尾楼倒是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难民、底层劳动人民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只要风吹不到，雨淋不到那找个被褥就能当个家，
如今天气逐渐炎热，找些报纸和废纸壳就能铺个舒舒服服的床来。
毛子将车停到了一处阴凉地方，随后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包国维，
“地方到了！”
包国维将手中把玩的那块大洋扔给了毛子，
后者结果大洋后虽然强忍情绪波动，
但还是掩藏不了对钱的渴望，他不断摩挲着还带有点温热的大洋，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腰间的细缝中，
低头检查好几遍确认不会掉后才抬起头。
但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包国维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身子还倚在后座上，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三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