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自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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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在国民党改组伊始就已经向其提供了援助，包括供贷款、武器装备、人力资源支持等等，

但在四一二政变过后两年，苏联便与常凯申领导的中华民国断交，直至九一八发生，中苏两国出于对日的共同战略方向的考虑，两国外交关系最终得以恢复。

虽然关系恢复了，但是苏联还是不愿意向国民政府提供援助，毕竟当初常凯申身为苏联最为看重的中国革命精英，在四一二后却是反苏口号和行动叫得最厉害。

尽管在1937年中国全面抗战开始过后，苏联还是与中国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通过秘密渠道援助国民政府，那也因为是怕常凯申倒向日本，导致自己身处中日德三国围堵。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上的后话了，日本如今深陷内战焦灼，根本没功夫腾出手来收拾常凯申，也没心思跟苏联在远东利益上发生矛盾。

现在国民党在甘肃、陕西等地潜伏的情报网传回了消息，红军抵达陕西后恢复了与苏联的联系，虽然没能知道内容，

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如今伤痕累累，损失极大的红军需要苏联的支援，在这节骨眼上包国维负责的督办公署工作队、农会等在湖北的改革措施令人不得不多想，

与国共两党合作时，大革命时期中由共产党人提出的农村基层改革制度相比却是高度相似，加之如今包国维手上有大笔海外资金汇入，

他查过，那笔汇入的款项源头是美国的一家公司，虽然看起来与身处苏联的共产国际和陕西的共产党毫不相干，但若是真要想援助，中间也只是多一层中转的流程罢了。

尽管当初是陈立夫自己选择的包国维，但此时却依然没办法相信他。

包国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陈立夫，

“陈主任知遇之恩，国维心中铭记，自半年前受命赴鄂以来，殚精竭虑每每不敢懈怠”

“鄂省虽名为中央实控之地，然实则是鄂地官绅共治，中央指令难出县城！”

“派出的工作队在各地被突然出没的匪徒乱兵袭击，督办公署成立不到半年，在各县县乡牺牲的干部成员超过五百人！”

听到包国维答非所问的回答，陈立夫仍是眯着眼睛，不过却是将双手从包国维肩膀上放下，放到身后两手交叉，手指微微有节奏的抖动着，

工作队遇袭之时，督办公署和他派出的党部成员都向中央和他私人汇报过，当时在他的推动下，国民政府才决定解散鄂地各县不起作用的保安团，

并同意督办公署武装兵役所招募的预备役部队，同时令税警总团增兵入鄂镇压各地非政府武装。

包国维继续道，“各地县乡拖拖拉拉不肯配合工作，仅仅是武装和维持庞大的预备役部队，督办公署经费花销就已然尽去二分之一，还不算正在进行的减租减息补贴和荒田开垦”

陈立夫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减租减息的补贴其实是在工作队遇袭过后他提出的，本以为给那些地主一笔补贴款，就能让那些地主的反抗情绪降低一些，能够配合减租减息，但显然那些地主并不买账。

“二月份的时候公署经费就已经耗尽，国维知道陈主任为了保住督办公署，已经是顶了不少弹劾和压力，

不想再给陈主任、给党国添麻烦，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

包国维说着，忽然转身走到了办公室内的那张属于党部主任的办公桌，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沓文件递给了陈立夫，

“这是这半年来黄陂县的财政情况，为了保证工作队和农会工作正常运转，不得已开始对那些不配合的地主进行罚款和没收资产的处置，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在三月份时，督办公署成立官营粮仓，自己筹措自己打理，这才免于饿肚子的麻烦。”

陈立夫翻着那沓文件有些蹙眉道，“我记得，县里的税款是由农会征收的吧？我来之前看过了鄂省各地的财政报告，比过去好了不止一倍，你怎么会缺钱？”

包国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那张桌子里翻出了一袋茶叶，开始为陈立夫泡茶，端到后者身前的茶几上后，他才叹了口气道，

“钱是我们收的，可毕竟是县里的钱，县里的官员们见到税款账本后跟饿绿了眼的恶狼一样，

督办公署在鄂地已经得罪了地主豪绅，总不能再把地方官员也推到对面吧？且不说陈主任您在中央会受到多大的压力，督办公署自己就崩盘了。”

包国维坐下定定地看着陈立夫，“届时鄂地改革，督办公署将独木难支。”

“你还是没说，你的钱从哪儿来的！”，陈立夫屈身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轻轻吹着，

“那本来就是我的钱”，包国维有些无辜道，“当初侦破黄浚案，带队剿灭周城的藤野商社，查封通日商会资产的时候攒了一笔钱……”

“那不够！”，没等包国维说完，陈立夫打断了他的说话，但没有抬眼看他，而是不断吹着滚烫的茶水，

“我跟周城的安家有些渊源，他们家的大少爷安敬贤做生意是把能手，我便跟他合资，去美洲的墨西哥开了个种植园，往欧洲、南美那些地方倒腾蔗糖烟草什么的……”

“嗯……咳咳”，听到包国维的话，刚准备喝茶的陈立夫被口水呛到了，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举止优雅地擦了擦嘴上的水痕，

“你？在墨西哥开种植园？”，他很是不相信包国维这说辞，哪怕他说是在倒腾军火和鸦片陈立夫都信，这开种植园……完全不搭边啊。

但包国维却是一脸认真地对着陈立夫道，“陈主任，您可别小瞧了这种植园，雇几艘货轮，就这么在大西洋上来回跑几圈都不带跑空趟的！

那钱可就是哗啦啦地来！”

陈立夫一脸狐疑地看着包国维，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撒谎的迹象，陈立夫而立之年就成为国民党和国民政府的大员，

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叔父陈其美与常凯申的关系，陈立夫本人的能力也是深得常凯申所看重，但不管怎么看，包国维都始终是一副没说谎的样子。

实际上包国维的确没说谎，当初为了在西班牙内战中挣到钱，除了卖给政府军武器，私下还通过在墨西哥开设的空壳公司来向西班牙的反政府武装和国际纵队提供军火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