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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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透过高楼大厦间的空隙，将明亮的光芒洒在上海的街头巷尾。小巷口的街头摊位散发着香气，许多市民穿梭其中，热闹非凡。

一袭大衣的包国维低调地站在小巷口，融入人潮，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他打扮成了一副游客地模样，手持一部旅游相机悠闲地四处张望着。

他途经一家售卖旧物的小摊，装作随意地翻看着一摞旧书。不多时身后地的大街上就有一队深蓝色军服的日军巡逻队路过，

大街上的百姓们对于在自己国土上出现的这支日本军队早已习以为常，大家也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并没有像东北等地的百姓那般谈之色变。

由于日本早年间对海军的重视程度超过陆军，并且海军上下都是在刻意地向英军学习，因此海军的整体素质都比陆军更高一些，

说形象一点就是，海军并非像陆军那般，什么人都往部队里塞，加入海军是有一些门槛的，这样一来就导致日本海军的整体军纪就要比陆军严格不少。

见到那队巡逻兵离开后，包国维转身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弯弯曲曲，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逐渐深入。

昨晚上回旅店后几人商议，一起行动目标比较大，所以在今天侦察陆战队总部的时候就得分散，各自分区侦察记录。

当晚，包国维就在仔细查看着上海警察总队秘密提供的上海市区平面图，那是官方最为详细的地图，一番计划后，找到了一条能够抵近侦察的路线。

抵达目的地后，他迅速藏匿在阴影中，从背包中取出伪装的相机。

小巷尽头，有一片正在重新修建的建筑，看起来是有年头了以至于墙面都有些开裂，而那个建筑对面就是一片开阔地，这便是他的观察点。

他抬头仰望着周围的建筑，将相机对准了陆战队司令部的方向，开始拍摄记录周围的环境，将重点放在可能会作为战时防御工事的建筑上。

然而，就在他专注于拍摄时，突然间巷口传来了一阵军靴的踏步声，包国维的心跳加速，他迅速将相机转向一旁，佯装在欣赏那栋上了年纪的建筑。

一队日本士兵出现在他的余光视线中，包国维强迫自己保持淡定，继续装作游客的样子，

士兵们在他身边经过，仿佛他并不存在，但是包国维感觉到好几道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深知任何一丝的急躁慌张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士兵们消失在小巷尽头，他才松了口气。

包国维决定改变计划，放弃原有的观察点，转而前往更加特殊的地方——大街上的咖啡馆，那家咖啡馆一共有三层楼，视野开阔而且不会被下面巡逻的士兵注意到。

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暖暖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包国维径直走入这个装修别致的店铺，就仿佛回到了现代一般。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确认了这里面暂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情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在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他抽出一份报纸展开看了起来，今天的报纸内容头版是一家英国公司开业，看起来仪式还很宏大，

报纸上附上的照片是从天上往下拍的，应该是空艇一类的，这东西在上海比较常见。包国维紧紧盯着那张图片看着，倒不是说对那公司感兴趣，

而是照片的一角将陆战队总部的部分俯瞰视角拍了进去。

包国维原本心中紧绷的神经逐渐得到松弛，他悠闲地翻阅着报纸，一边偶尔抿一口咖啡，一边等待时机。

等到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以及确定了没有人前往三楼，他站起身，将相机放回背包，有意无意地朝咖啡馆的楼梯走去。

三楼是咖啡馆的露天天台，这里的视野更为开阔，遥遥可以看到不远的外滩，适合进行远距离的拍摄和记录。

上到三楼，包国维找了一个靠近围栏的角落，将相机举起。透过围栏，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陆战队司令部的大楼。

他的目标明确，开始记录下每一个细节，手中快门不断地按下。

“哈哈哈，你这小子平时都装傻了！”，楼下一阵喧嚣传来，包国维立马将相机塞回包里面，随后坐回了位子，只因那下面的喧嚣来自一群日本人，

他们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军服，看起来是陆战队的一批军官。

他们肆无忌惮地笑谈着进入了咖啡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包国维的心跳加速，他将报纸重新展开翘着二郎腿，装作在看报纸，不时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一口。

楼下的喧嚣声更甚，而且声音不断接近，很快那群陆战队军官就走上了三楼，霸占了那一片靠近栏杆的地方坐下开始交谈。

“这次司令官亲自带队收拾那帮朝鲜来的陆军叛贼简直太解气了，要不是司令部需要留守，我真想跟着他们一块儿去！”

包国维注意到，那群军官在谈论着什么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一般愤怒，

“就是，第一次上海战役的时候，这群陆军只会躲在我们海军后面看热闹，要不是大本营下了命令，说不定他们连登陆都不敢！”

另一名军官也是有些愠怒的开口，说罢手还重重地捶在了栏杆上，

“这次回国希望能够彻底清算陆军欠我们海军的账！”

包国维紧张地凝视着他们，下意识想要窥探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不过他根本就不会日语，压根儿听不懂在说什么。

“这次回去后得好好学学日语了，不然太吃亏了！”，包国维暗自下定决心。

这时，一名一直没有参与到话题中的军官回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注意到这天台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在角落看报纸，便径直走了过来。

包国维的心蓦地一沉，但他强忍住慌乱，假装丝毫不在意地看着手上的报纸，不过余光却是一直在注意那名军官，

那名军官走到了包国维身前，“先生，能借下你的报纸看看吗？”

包国维猛然一惊，这人说的居然是流利的中国话，他抬起头看向那人，看起来似乎四十来岁，闪着精光的眼睛下却是塌鼻梁，他的唇上还留着一撮经典的卫生胡。

典型的日本人长相。

“哦，当然！想看你就看吧！”，包国维将报纸合拢递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报纸后没有离开，而是就在原地打开报纸看了起来，包国维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便打算起身离开，

但是那日本军官却是又开口问道，“先生好像对今天的新闻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说罢，他用手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消息展示给包国维看，

后者看去，原来是一篇对日本内战的原因和结果猜想和推测。

包国维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我对政治和战争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倒是对这个很有些见解”，说罢他指了指报纸的另一个角落上的新闻，

那是上海百乐门的花边新闻。

“哈哈哈哈，这位先生你还挺有些幽默细胞啊”，那军官愣了愣，随即大笑道。

包国维则是起身，他总感觉这个日本军官阴恻恻的，跟他待一块很不舒服，不过当他刚刚走过那军官旁边时，后者道，

“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