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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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云阁内。
书写用的小长桌被挪到了床榻旁边，桌上的传影香炉还在播放着二阶场内的画面，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林柳整个人卷在被子里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墨玄衡已经回来了他也没发现。
墨玄衡将他从被子里扒出来，发现他眼神迷离，皮肤潮红，额间淌着细汗，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嗓子似乎干得厉害，声音极哑的喃喃道：“我……难受……好难受啊……”
林柳只觉得浑身发软，微痛，身体又在发热，捂了半天的汗也捂不出来，像是受了寒气，憋在身体里十分难受。
墨玄衡检查了桌上已经空了的酒瓶子，皱了皱眉。
忙抓着人手腕带着些急促的问：“你刚刚在看谁？”
林柳听了这个问题也蹙了蹙眉，答道：“嗯？你，你呀……”
“我是说，你…刚刚在传影香炉里，看的是谁？”
他知道他今日定是全场的焦点，林柳自然也是看的他，但此时此种情形，他却不敢百分百的确定。
“你啊……还能有谁。”林柳说着，温柔的笑了笑，哑着嗓子继续说道：“我用留影石录下来了，好帅啊……”
林柳浑身软痛，难受得想呻吟，但又觉得这点痛也不至于，可这种难受又无法忽视，吃了愈伤丹也不管用，反倒是想被人狠狠揍一顿，痛得实实在在反而好受一些。
“……”
墨玄衡怔怔的看着林柳，眸子里无限温柔。
那瓶酒是逍遥峰擅长炼制药剂的长老左潇潇酿造的。
不只是师弟师妹们，长老们也为他的事着急，左潇潇见他找道侣挑三拣四，于是酿造了这种可以让他能够轻易明白自己心意的情酒。
若是看上了谁，却不太确定，或者不明白自己是否对人家有了情意，便可用此酒验证。
看着自己心仪的人，一口酒下去，很快就会身体燥热难受，若不是自己心动的人，喝下一整瓶，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他拿到这酒时，就扔到一边去了。
他本不爱喝酒，何况他要是连自己看上谁了都不知道，那他这近四十年的岁月算是白活了。
而且这种酒，有放大情意的嫌疑。
用在自己身上，他是一百个不乐意，但是现在被林柳喝了，他倒觉得，勉强物尽其用。
虽然有放大情意的嫌疑，那前提也得是有情意。
“你……你帮我按按。”
林柳看着墨玄衡，越看身体越难受，想着或许按摩一下能够舒缓。
“按哪里？”
“……”
林柳说不出了，到处都不舒服，按哪里的好？
本来一小口就见效的酒，林柳喝太多了，但多吃几颗清新丹就能解。
墨玄衡自然知道情酒怎么解，除了清新丹还有其他方法解，只是清新丹吃多了副作用是头疼，墨玄衡可不舍得让林柳头疼。
见人难受到快哭了，也不磨叽了，将被子整个扯掉……
林柳浑身难受，软绵绵的往墨玄衡身上攀，滚烫的体温撩得墨玄衡气血翻涌。
……
情酒的效果颇为持久，已经几个时辰了，林柳身上的体温还不见退。
墨玄衡这一次无尽温柔，但却觉得自身消耗过大，有些吃力。
这一次攻城掠地，墨玄衡节节败退，俨然没有了白天时那胜利者的风光。
林柳体温持续不退，墨玄衡虽然还想继续，但仍然有点担心，在戒指里翻翻找找，最后还是找到清新丹，给林柳喂了一颗。
待林柳彻底清醒，又是一个时辰后了。
林柳累得慌，想要睡。
墨玄衡却抓着他问：“你是……何时对我，动情的？”
墨玄衡问出口时，就觉得脸上一热，耳朵忽的烧红了，几个字而已，却问得越来越小声。
林柳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奇妙，他现在可累的很，不想跟墨玄衡矫情。
他打算用电视剧里的台词糊弄墨玄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林柳还闭着眼睛感慨。
墨玄衡自然是听得很高兴，正要俯身贴上去，却听林柳忽然又半睁开眼说道：“还有下一句。”
“……”
墨玄衡等了好一会，对方没开口，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下一句，是什么？”
“情不知所终……”
林柳还未说完，就被墨玄衡堵了嘴。
林柳就想调皮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认真，竟然怕这些不吉利的话，可见他对他们这份感情的珍视。
林柳胸腔内被一股股不断涌入的喜悦和心安填得满满的。
回应一小会后，林柳便撑不住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墨玄衡却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林柳的睡颜，眼中满是惊魂未定。
——好端端的说这话……
此时墨玄衡心里，一万个想法蹦了出来。
林柳外表看着柔顺，内心却是很有主见的，外柔内刚，敢爱敢恨，情起时，他可以一心一意对你，但情灭时，他也会果断放手，断然不会再回头。
墨玄衡不相信情会无缘无故消失，除非有一方负了另一方。
墨玄衡这些年见过无数对情侣，分手的情侣大半都是这种情况，还有的一方已经被另一方负心无数次了，却仍不愿意放手。
林柳的意思墨玄衡想明白了，他是说他绝不是死缠烂打的一方，只要他负了他，他一定会立刻放手，绝不纠缠，更不会回头。
墨玄衡放下心来，林柳不是爱纠缠的人，可他是。
林柳说这话警告他，说明林柳自己不是会负心的人，他也不是。
但他对他们俩的感情却并非信心满满，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眼前的人直接跳跃到几年、十几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后日夜相处的日子。
他迫切的想要稳定下来，确定下来，毫无顾虑的互相信任，毫无保留的互相依赖。
墨玄衡情不自禁的感叹，不知何时起，内心对林柳的感情如排山倒海般越来越深，上瘾了似的，已经全身心依赖上了。
……
林柳睡了两个时辰，便起来了。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梦里都是不好的景象。
发现墨玄衡不在他身边而是在书房的位置，立即找了过去。
果然，墨玄衡又在和那股魔气斗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