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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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乐起了个大早，胳膊和手掌已经完全不疼了，但还是酸软无力，出门看到胡老爷子正在洗漱，便一起洗漱，用过早饭。
“老爷子，我手臂酸软的很，今日练啥呀？”吃过饭，杨乐问道。
“来把这绑在小腿上。”说着扔了两条灌了砂的绑腿过去，杨乐拿起一掂，感觉这重量应该有个七八斤重，应了一声就往腿上绑，全部收拾妥了站在院子里。
“今天教你八极拳基本功，震脚！”胡老爷子指着一片已经被踩的非常平整的地方，让杨乐过去，然后自己双手叉腰，两腿分至肩宽，半蹲向下，接着就两脚交错着横向移动，每一步都用力往下跺，直跺的全身一震，边跺边说“看清我的动作，注意我呼吸的频率，抬脚吸气，跺脚呼气。”胡老爷子演示了一番，呼气时还伴随着哼的声音，杨乐知道这叫擤气，之前在短视频里看别人演示过。
这一上午，杨乐就练这震脚和呼吸，胡老爷子拿着一根细棍，在旁边指导，心中暗暗称奇，杨乐虽从未练过武，但是悟性很高，学起东西飞快，他以前教徒弟，光是呼吸就能教三天，杨乐说两遍就能会，剩下的就是下苦功。
临近中午，杨乐已经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腿已经好似不是自己的腿，沙袋吸饱了汗，越来越重，腰也弯了，背也驮着，喉咙像冒了火，呼吸也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像那搁浅的鱼，眼前直冒金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动作完全成了惯性，只是一个回家的念头在支撑着不倒下。
最后胡老爷子让杨乐脱下长裤趴到旁边的一块长板上，接着拿出一块香瓜大小的鹅卵石，在热水里温的发烫，淋上药油，开始在杨乐腿上、屁股上、腰上来回的擀，只擀的杨乐嗷嗷只叫，但他知道这是为他好，虽然叫的大声，却不躲不动，任凭鹅卵石擀的腰腿酸软痒痛。
按摩完后，胡老爷子笑道“你小子还算有两分血气，不算浪费我的膏药，下午你自己休息吧，不要多走动。”说着洗洗手，便回屋了。
杨乐趴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一下板子，腿脚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好容易扶着墙回了房，看到桌上摆着还没凉的饭菜，心里一阵感动。吃过饭，回床上睡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试着下床才发现，脚板已经肿了，腿上一分力气也没有。
说起来杨乐也算是平时多有锻炼，高中成绩不好还走得体育生路线，大学里虽然转了专业，但也一直在校队里参加篮球训练和比赛，身体素质已经算是平均线以上了，但他还是没想到习武会这么苦，比高考前的特训还累，但是每次想到严把总前日如砍瓜切菜一般，把白莲教众剁的肢体横飞的画面，他习武的意愿就愈加坚定，要知道在清廷眼中，革命党可没比白莲教好，甚至更坏更该死！
正想着，胡老爷子推门进来，看到杨乐坐在床上，笑道“醒了啊，武艺上身可是不容易吧，练成了也不及洋枪洋炮，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年纪轻轻何必吃这种苦呢？”说着把手里端着的饭菜递给杨乐，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老爷子你只要愿意教，我就愿意学，再苦再累也不怕！”杨乐坚定的回道，说罢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剧烈运动过后尤其需要能量的补充，刚睡醒就已经饿的难受了。
“你小子是革命党吧。”胡老爷子冷不丁的问道。
杨乐一惊，一下子饭菜噎的白眼直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想了想低低的回道“算是吧，老爷子要是担心被牵连，我明日一早就搬走。”
“好好住这吧，你不是还要习武吗？明日再歇一日，你自己涂些药膏，早点睡吧。”说着就把杨乐手里吃完的碗筷一收，走了。
杨乐愣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躺下又一时睡不着，开始想着不知夏瑜现在如何了，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毕竟即使不谈交情，他也是杨乐回家的关键，不然等练了一身好武艺，任务却失败了，那不是本末倒置嘛，想了一阵就涂过药膏睡了。
次日一早，杨乐脚已消肿，双腿依然酸软无力，强忍着不适出门去找夏瑜。
出门没多远正碰上夏瑜过来，“夏兄，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去寻你呢！”杨乐笑的招呼道。
“杨兄可用过早饭？”夏瑜也笑着问道。
“还未吃，一早起来正准备与你商量事情呢！”
“正好，我也有事寻你，我们边吃边说吧。”夏瑜说着就带着杨乐走街穿巷，到一家面摊边，要了两碗面，两人坐下边吃边聊。
“你的事情有着落了。”夏瑜低声说道。杨乐知道夏瑜说的是投名状的事情，于是看了看四周，问道“此处不方便，一会到我屋里说吧。”两人吃完便回了屋，关好了门。
“昨日我与几个旧友同学叙旧，了解了不少镇上的情况，要说做一桩大事，清廷虽不得人心，但我俩势单力薄怕是难以完成，你这投名状还是得从暗杀入手。”夏瑜说着手掌一划，继续说道“镇上县令叫林源，到任五年，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其子林常更是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林源此人外出不多，即使出门身边衙役也不少，我想就从这林常开刀，不知杨兄你意下如何？”
“夏兄，恕我直言，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你我均未见过这林常为恶，仅凭只言片语便决人生死怕是不妥。”杨乐诚恳的回道，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要说凭一两句话就杀人，这也对不起杨乐这些年受到的法制教育。
“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好！精辟！那依杨兄的意思呢？”夏瑜听此一时有些激动的拍腿，问道。
“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你找熟人旧友多了解些这林常的事迹，我到街头巷尾，路边摊贩那里打听打听，了解清楚此人具体有哪些劣迹，回来后两相对照，再决定此人是否该杀！”杨乐仔细想了想回道，夏瑜的旧识多半是些与他一样的知识分子和家境殷实之辈，代表的只是这部分阶层的价值判断，而街头巷尾的贫穷百姓则代表的另一个阶层的价值判断，若这两个大多数阶层都认为此人罪大恶极，证据也充分，那便是人民群众的判断，不是杨乐自己主观的为了完成任务而杀人，也只有这样，才符合杨乐所秉持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