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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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梅鲁坐在沙上陷入沉睡，突然听到敲门声，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问道：“谁？”
管家赫由基尽量放轻声音：“老爷，加梅内斯大人请您过去。”
“现在？”梅鲁很不爽。
半夜被叫醒是一件让人很厌烦的事。
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等等……莫非那个老不死的寿命将尽，安排后事？
如果是这样，还是要与那个老不死的见上一面，免得被泽鲁塔抢了先机。
尽管他也知道加梅内斯安排后事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在佣人们的搀扶下，上了定制的魔力车，直接开到加梅内斯办公的高塔下，并在佣人的服侍下，敲开了加梅内斯办公室的门。
“加梅内斯大人，我专程赶来，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我可不……”
声音戛然而止，梅鲁看到了坐在沙上，正品酒的泽鲁塔，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两下。
幸亏来了，否则，不就让泽鲁塔占了便宜。
梅鲁脑子转的很快，心中暗自庆幸，当目光落在韦恩的脸上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视线快速扫过，却只见到了“弗达”身后的默菲和卡萨丝。
等等……兰索去了哪儿？
梅鲁狐疑地看向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的一个长条麻袋上，看形状，确实像装着一个人，心中立刻有了一丝不悦，冷笑道：“加梅内斯大人，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明吗？这个时间点，对我们都不太友好。”
“呵呵，我也想天亮再找你门过来，但是啊，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时间流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坐在办公桌后的加梅内斯奋笔疾书，没有抬头。
“什么？”梅鲁眼神凌厉。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或者一天，或者一周，但所剩的时间总不会太多。”
韦恩听到这里，惊讶地回过了头，却没有出声。
梅鲁嘴角翘起，“然后呢？”
“然后，把一些事情提前安排好，这样，对你、泽鲁塔以及整个阿尔贝丹都好。”加梅内斯将钢笔拧上笔帽，抬头看向韦恩，“弗达大人，将麻袋打开吧？”
韦恩点头，躬身解开了麻袋，将麻袋里的人倒了出来，兰索被蒙上眼睛和嘴巴，捆住了双臂和脚踝，眼睛瞪大，露出了惊恐。
梅鲁眼睛眯成一条线，凶恶的目光透过眼缝落在兰索身上。
“院长大人，你专程把我叫来，就是为了他？”梅鲁冷笑道。
“还不够吗？”加梅内斯盯着梅鲁，“我万没想到，他竟然在下界做了那么多的实验，如果没有你的配合，他也没办法进行这些操作吧？科研极为烧钱，没有大量的资金注入，他是没办法做研究的。说吧，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和他合作？米赛尔之死，是否来自你的授权？”
“你这是兴师问罪吗？”梅鲁出奇愤怒，指着地上的兰索，“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你们就敢给一名高贵者定罪！？我可没承认。”
“没承认也行，把下界的管理权交出来即可。”泽鲁塔推了下镜框，露出笑意。
“凭什么？那是我的心血！”梅鲁咆哮道。
“阿尔贝丹也是我的心血，你不是照样准备毁掉它？对了，我还想问一下，米赛尔之死虽然与兰索有莫大的关系，但幕后主使应该是你吧？现在的加罗斯特珈是什么样子，恐怕你没胆量让其他人看到吧？”泽鲁塔从沙上站起，抬头看着梅鲁。
梅鲁睚呲欲裂，在面对泽鲁塔时，也没了好脾气：“你就这么想要我死！”
“急的人是你，不然，你能解释一下加罗斯特珈城所生的事吗？”泽鲁塔冷笑道。
梅鲁怒瞪泽鲁塔，随后又望向加梅内斯：“加梅内斯大人，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阿尔贝丹分裂吗？”
“开玩笑！正因为不想要阿尔贝丹分裂，我才会在这里。”泽鲁塔根本不给加梅内斯插话的机会，猛然轰出一拳，击中在梅鲁的腹部。
梅鲁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泽鲁塔回身对着加梅内斯微微鞠躬，说道：“院长，我先离开。弗达……等有时间，我们再长谈。”
韦恩对此倒是没有异议，或许等下次见面时……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见面？
如果加梅内斯所说是真的，一周后，他就嗝屁了，韦恩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获取加罗斯特珈和大恶魔的情报了。
泽鲁塔扛着梅鲁离开，卡萨丝也主动告退，并叫来佣人抬走了兰索。
默菲想了想，米赛尔之死也算有了一个结果，她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默菲，便跟着卡萨丝离开了房间。
加梅内斯靠着椅背，布满周围的手取下了帽子，随后站起了身，“有事？”
“有事。”韦恩点头。
“很好，我也有事问你。”加梅内斯踱步来到沙旁坐下，同时挥了一下手，示意韦恩也坐下，“你，不是弗达。”
“这也能看得出来？”韦恩诧异道。
“是气质……不，是你身上的气息，不同于阿尔贝丹所有人。”
哈？
韦恩眼皮跳了一下，加梅内斯越说越玄幻，气息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分辨出来。
莱茵学院院长双手放在身前，“阿尔贝丹人很不注重气息，包括泽鲁塔和梅鲁在内，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是，在科迈山脉的另一侧，并不以科技见长，反而炼金术和魔法为多。所以，在对身体的锻炼上，要比阿尔贝丹人更精细。”
“您对法库那几个国家很了解？”韦恩诧异道。
“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加梅内斯眼睛眯起，说出的话却让韦恩大惊失色。
“您是普通人？”韦恩问道。
“活了五六百年，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不会是普通人吧？”加梅内斯苦笑一声，“既然你在这里，弗达肯定死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只有几天的寿命……你尽可以放心的露出真容。”
韦恩笑了，“露出真容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花了几年时间寻找懂大恶魔语的人，但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能流畅地阅读大恶魔语。”
“你为什么要找懂大恶魔语的人？”加梅内斯目光警惕。
“我有一本日记，上面写满了大恶魔语。我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却又做不到。”韦恩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加梅内斯大人，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什么？用大恶魔语写的日记？”
加梅内斯有了精神。
会大恶魔语的人并不多，可以用大恶魔语写下日记的人，加梅内斯完全无法想象。
他盯着韦恩半晌，视线迟迟没有转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是这样……你身上的气息并不是来自于山的另一侧，而是来源于大恶魔。时间太久了，我甚至忘记了大恶魔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大恶魔的气息？”韦恩问道。
尽管他确实吃过大恶魔的心脏，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面前这名老态龙钟、即将故去的高贵者，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不过恰好经历了大恶魔的末世。”
这个答案在韦恩的预料之中，毕竟，阿尔贝丹存在也有几百年了，加梅内斯的年纪更是比阿尔贝丹更长。
不止加梅内斯，在韦恩看来，泽鲁塔和梅鲁或许与大恶魔也有极深的关系。
“那么，泽鲁塔和梅鲁他们也是？”韦恩问道。
加梅内斯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对了，你刚才提到的日记在哪儿？”
“不在我手边，如果你现在要看，我可以让人送过来。”韦恩解释道。
“可以。你应该也好奇这座城市的过往，趁着这段时间，我就好好地讲一下吧？”加梅内斯说道。
韦恩觉得与加梅内斯的谈得太顺利了，之前一直想要得到的情报，竟然被加梅内斯轻松回应。
加梅内斯见韦恩面露惊讶，微微一笑：“我时间有限，而且，我也对这本日记很感兴趣。如果能在临死之前解开一点儿心中的疑惑，我也就知足了。”
“不像。”韦恩摇头。
哪有命不久矣的人，意识还这么清楚。
加梅内斯摆手，“我也不想诅咒自己。日记送来还要一些时间，我们可以谈一些你感兴趣事……有些话憋在肚子里有几百年了，我不能带着它们进入坟墓吧？”
韦恩摇头，暂时还是无法理解加梅内斯的话，但还是听从加梅内斯的建议，给安斯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着卡莫的日记过来。
将信封交给守在门口的护卫，韦恩回过了身，看着加梅内斯。
“院长，我们开始吧？我想知道您、加罗斯特珈、阿尔贝丹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