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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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朔去哪里了？”正尴尬着，听寒猛地推门而入，将一行官员拍倒在门后。
“呃......”赵璟眨巴两下眼睛，道：“你先别急......”
还没说完，那门就和两张纸一样，慢慢晃动下来，当场撞晕了一名官员。
赵璟将入口的田鸡又给吐了出来，“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转头又对叶无声道：“你也去看看吧，花如海那里这么久都没动静，兴许也出了岔子。”
不过薛忱罪状已经在手了，他就算是逃，也没办法逃得出东厂的防卫，能够拖住花如海的，大概率是西厂那帮混球。
可是薛忱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沈贤吗？还是内鬼？
明明我们的行踪已经相当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先知道一步，这个内鬼，究竟是谁？！
叶无声皱眉，神情看起来不太情愿，但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道：“牌子你怎么看？”
赵璟轻哂道：“免死金牌？你真信啊？你觉得赵韫会把这东西留给一个定时炸弹吗？他巴不得有人弄死他。”
叶无声压着眉，道：“这牌子，好像是真的。”
赵璟敛了笑意，回头将那牌子给捡了起来，手指来回磨了两下，咂摸着道：“真的嘛......那他跑什么呢？”
他抬头与叶无声对视，即刻明白了什么，异口同声道：“还真有人想借我\/你的名义杀了他。”
听寒走了进来：“这人是谁？”
赵璟本想说：“你给我的这东西里没谁就是谁”，但现在并没有证据，于是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被他利用了。
算了，事已至此，三十六手已经难再有什么起色了，今晚过后，锦衣卫会把这地底下的东西搅个天翻地覆。”
他将那牌子揣进了胸口，对叶无声挑了挑眉，“对吧，叶兄？”
叶无声从听寒手上接过佩刀，冷哼一声。
赵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找花如海吧，好歹借了人家的名头，而且我们仨现在穿着一条裤子，救个火的情谊总还是要有的。”
谁知，他一说完，叶无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黑了，大手一挥，直接把他拍到地上坐下了。
赵璟揉了两下屁股蛋子，起身囫囵塞了一嘴的不知名肉菜，跟那些官员“友好”交流了一下后，得知了薛忱的下落。原来这虾爬子胆子太小，在他过来之前就带着薛姝岚坐船跑路了。
看样子，应该是追不上了。
出门时遇上一个小厮，赵璟拉住他问：“你们这里，美人宴上的女人最后都是怎么处置的？”
小厮回答说：“哦，美人宴啊，宴上的美人都是和菜一起出售的，没有退菜一说的。一般是，哪家的爷瞧上了，就让他带回去。”
听寒心底生出一阵恶寒，“要是没瞧上呢？”
小厮咬咬唇，神色纠结道：“呃，要是没瞧上嘛......”
赵璟大概知道了，观摩了下听寒的表情，摸了点银子交给他，说：“把那姑娘给我留着。”
听寒这才稍稍缓和了点神色。
一出门，赵璟就冲她摊手。
听寒没反应过来：“什么？”
赵璟道：“没钱了，拿点银子来。”
听寒更摸不着头脑了：“你觉得我就有钱吗？”
赵璟笑道：“你好歹也是个雪飞楼的大小姐吧，身上不带点钱的？还是说，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救人？”
听寒愣了愣，把自己身上的纱衣紧了紧，“出门走得急，没带钱。”
赵璟麻溜道：“进去干倒个小厮，顺点银子，换身衣服一起走。”
听寒也觉得穿着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不太合适，但在楼里的时候，居然也觉得还凑合，慢慢红了脸，“等着。”
赵璟“嗯”了一声，等待之际，见着一只白鸟从空中飞过，眉心突突直跳。
又是鸟，每次见到它就总没好事，赵璟现在觉得，男主那倒霉蛋体质应该也传到自己身上来了，什么事都没个安宁。
但转念一想，假薛忱那些话，说不定也是真薛忱想要告诉他的，他本就是只家养的小麻雀，若是安安分分待在朝都醉生梦死，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四处奔波？
可他就是习惯了这样奔波的命啊。
正想着，右边码头上突然生起了漫天的火光，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一小片天空，宛若一只在夜空中浴火的凤凰。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一个时辰前。
“王爷，附近的水路都堵了，实在没法开船啊。”
“什么？他娘的早不堵晚不堵，偏偏这个时候堵了？”
薛忱脸上贴着一张假皮，好不容易连哄带骗才带着薛姝岚一起上了船，临近发船，却又被告知水路不通，已经在码头上转悠半个时辰了。
还不知道他的替身能不能把赵璟给拖住。
那替身跟了他有两年了，说话做事没那么容易会被看穿，而且，还给他留了免死牌子，至少能唬人一阵。
毕竟他也不想让太子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些联合里面，他是最禁不住查的一个，一旦赵璟在他的地盘上有了差池，都等不到别人，赵韫那老狐狸一定会立马把他收拾干净。
沈渊那家伙也是个废物！
他那儿子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
老子给他支援了那么多物资过去，还把女儿送到他手上去当人质，结果他处理完自己的事儿就拍屁股走人了！把老子撂在这儿等人来割肉吃！
都是一帮自私自利的龟孙子！
“王爷，”马蹄声渐近，一黑衣驾着马而来，禀报道：“那药现在已经进了锦州水域，只是因为货船流通受阻，暂时搁置在了闭月湾码头上。”
薛忱听得心烦，冲他怒吼道：“你他娘的还管那药做什么？你现在的主要目的是管我！管我！”
庄褚骑在马上，冷幽幽掀起眼皮望向他，道：“刀爷让我来通知一声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啊。”
“你说什么？！”薛忱猛然间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被利用了，“顺手牵羊！这些年老子可待你不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褚冷笑道：“没什么意思，说着玩儿的，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即便是当盘菜，你也只配当一盘——馊菜而已。”
“你！”薛忱气急，大骂道：“骗子！你们都是烂心眼儿的骗子！没一个好东西！你背叛我去帮金凡圣那老东西，你死无葬身之地！”
“噗——”，庄褚嗤笑出声，勒着马慢慢往回走：“谢谢你夸赞我，对于我们的定位摸得还算清楚，不过，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呸！一群只敢躲在地底下当王八的阴险小人！”
薛忱对着他的背影吐口水，却也只敢吐口水，毕竟庄褚这人最擅长用毒，尤其是致幻的毒，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他诱拐着走向自毁之路。
不过，既然他会过来通知自己，想必双刀也已经打算放弃他了，薛忱脸上顿时喜忧交杂。
一直以来，他都在被这群家伙给牵着鼻子走，现在终于也有可能脱离他们的掌控了，而且，他们好像并不愿意把多余的心思放到他身上。
是因为那批药吗？
究竟是什么药啊？
妈的，管他什么药，只要妨碍不到老子，就是长生不老的东西，现在也已经吸引不到我了！
薛忱回头，开始骂侍从：“废物！还不快去看看路通了没有？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通？”
“啊——！！！”
船舱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薛忱一听，便知道又是他那宝贝女儿在发飙了，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安慰道：“岚岚，你听点话行不行？爹爹就你这么一个乖女儿，你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你娘？”
他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在最左边的角落里，传来薛姝岚咆哮的声音：“别进来！出去！别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别靠近我！”
薛忱条件反射地开始降低姿态，声音都拖到了地上：“岚岚……别激动，我不靠近你，不靠近，爹爹就在这边上守着行不行？”
这番安抚并没有奏效，薛姝岚依旧一惊一乍地道：“是她！她回来了！爹爹，是诅咒！她要杀我！就在那里，她要杀我！呜呜呜……我扒了她的脸皮，她要把这张脸给抢回去！”
薛姝岚指着一个角落，声音随着身体不停地发颤，一道月光打进来，映在她脸上是死寂的白。
而她一张脸上满是歪七扭八的褶皱，像是被打碎的瓷娃娃，破开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薛忱看在眼里，缓缓往她靠近，蹲下身和她对视。
而薛姝岚好像早已不知疼痛，仍旧在神神叨叨的抽泣和喘息，嘴里含混着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来找我了！……”
薛忱将她的脸扶正，一点一点将她破碎的脸皮给粘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的岚岚，换张脸，就又能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