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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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明明是你忘了自己的血缘，想要认贼作父！你怎么对得起德清为你磕的那几百个头？！”
“怎么对得起在雪地里跪了三天，才给你把命保下来的我！”
顾香玲的情绪太过激动，一边落泪一边发抖，愤怒之中夹杂着一股怨气，只不过这怨气并不是对赵璟，而是对别人。
赵璟自然知道她是在对谁怨怒，无非还是家里那个赌鬼男人，最近他在赌坊犯了点事，居然把自己不满五岁的女儿给抵押出去，她这次来找赵璟，就是为了将女儿给赎回来。
“我对不起你？”赵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牵起一丝嘴角，“在雪地里跪上三天，你是在替我跪，还是在替你自己跪？”
顾香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怔怔然看着他，仓皇失措。
他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在德清喝毒酒自杀之后，她为了保命，带着刚满一月的他在赵韫门口跪着求了三日？
赵韫答应了德清不杀赵璟，可没答应不杀她啊。
“我是替德清跪的……我是替德清……”顾香玲突然颤抖着爬到赵璟的脚边，神情疯魔，“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身上有罪，数不清的罪，我是在替她赎罪！你也要赎！”
突然，她指向张伯冲和其他几人，诡异地笑了，“还有你！你！你们！都要赎！你们都有罪！哈哈哈哈——你们都有罪！”
张伯冲惊诧着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冷静一点。”
其他大臣心里也极为震惊，因为这人本应该跟着德清一同陪葬的，如今却是出现在这里，还疯疯癫癫的，完全变了个模样。
张伯冲心里更是惊讶。
“疯子。”赵璟冷漠地注视着她，突然蹲下身捏住了她的脸，“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顾香玲被一股力强行扭了回来，愣愣望着赵璟冰冷的眼睛，收回了混乱的思绪。在这个人面前，她装不了疯。甚至在他眼里，自己疯得有些可笑。
见她迅速换了张面孔，赵璟手上的力道渐小许多，“不疯了？”
顾香玲直接道：“哪两条路？”
赵璟收回手，淡淡道：“第一条，私入储君府邸，且触犯储君威严，乱棍打死，丢出去，喂老鼠。”
顾香玲神情战栗，抓着胸口，瞪圆了眼睛听着他不慌不忙地说出后面几个字，“你的女儿会恨你一辈子。”
“我选第二！我选第二！诺诺不能被他们带走，我不能失去诺诺，诺诺也不能没有我，我只有她了、只有她……”
赵璟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砸了下来，仰着脸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赵璟，“我错了，我不该来多管闲事的，我以为你会听我的劝告，我以为……”
赵璟替她接着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香玲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倒，比起畏惧，她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赵璟默了默，道：“第二条，我借你钱，把这件事摆平，以后，就不要再和那个人来往了。记住了，我只帮你这一次。”
顾香玲一愣，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正要说点什么，已经被税如潮等人带走了，等到反应过来，才大声喊道：“谢谢殿下！谢谢！谢谢殿下……”
税如潮捻着眉心道：“给我把她的嘴给堵上。”
等到顾香玲终于消失在众人面前，赵璟才慢悠悠落座，接过冰帕擦了下脸，抬眼轻扫一圈，道：“诸位大人今日前来，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张伯冲揪着眉头，依旧很是震惊，“殿下知道顾香玲没死？”
赵璟“嗯”了声，不再想多说这件事，不管今天她来不来，荆楚都必须去。他又不是真的赵璟，自然对她的卖惨没有半分可信度。
“白眉老头，你也用不着这样看着我，我们之间的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真以为这女人是来劝我的吗？”赵璟放下手帕，闲散地抬眼看着他惊愣的表情，风轻云淡地道：“她就是赵老六派来给我添堵的。”
张伯冲自然也能想得到，不然一个销声匿迹了快二十年的人，又怎么会忽然暴露在眼前，但是。
张伯冲快步走上前，揪起赵璟的另一半脸，“你叫谁白眉老头？好歹为你遮风挡雨这么些年，怎么连这点基本的礼貌也没有？”
赵璟挣扎：“她刚才就这么叫了！”
张伯冲：“她一个黄毛丫头，叫就叫了，又有什么关系。”
赵璟无语：“三十五岁的黄毛丫头！我还十七岁的英俊少年呢！”
“行了汶水，咱们还是谈正事儿吧。”另一位温文尔雅的大臣笑着说，赵璟回头，见其人如其音一般皎皎君子，温情款款，看起来比张伯冲年轻几岁。但即便是脸上有了少许岁月的痕迹，举手投足也依旧是明月清风。
想必这就是张伯冲的好基友——户部尚书陆骞。
不能怪他，当初他也没想到花如海会和叶无声勾搭在一起，而他自己也被沈瑜掰弯得一塌糊涂，现在看见这俩，脑子里只有俩字：
般配。
陆骞淡定地放下茶盏，温和地看着赵璟，“殿下真的决定好了，要去荆楚之地吗？”
赵璟笑眯眯看向他，“陆大人这是打算给我送点什么礼物践行吗？”
陆骞也笑意盈盈，“殿下如果想要去荆楚，必定要先过中原和锦都两地，户部没什么能耐，只能为殿下提供点人力和财力，殿下不嫌弃的话，臣愿辅助殿下一二。”
赵璟立马感兴趣了，凑过去道：“你要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办法，赵璟这个角色死得太早，后面的剧情没有赵璟的份儿，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大臣。但每个都是极为利己的老狐狸。
陆骞也不藏着，与他对视道：“因为殿下和我都有共同的目的。”
赵璟心头一动，这目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的目的可是想要把荆楚划到自己手里来，这老狐狸恐怕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而且，他背后可是有大靠山的，在中原，陆家就是最大的保护伞，而在朝都，他也是陆家的挡箭牌，陆家势力如日中天，这两年更是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中原的主城甚至为其改名“天中”，陆家因此得名“天中陆家”。欲与朝都皇城相提并论。
陆骞继续道：“我想要的并不多，只要闽都一个小城就够了。殿下觉得，这买卖能不能做？”
赵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闽都总共就六座城，你这一座小城，是想变相分割闽都王的封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