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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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人如此防备，尘倦从腰间扯下了自己的令牌，他道，“老人家，我们是慕家将的人，现在是要去战场支援侯爷。”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天空道，“如今大风骤起，我们二人想借你家避一避雨。”
听到尘倦说明自己的身份，那老人把吱呀一声推开了门，“那你们进来吧。”
走进屋内，他们跟着老人走到堂屋，老人笑着让他们坐下，转身就要去烧水。
正在这时，天上咯哒一声响起了震耳的雷声。
尘倦应声往天上看去，只见乌云密布，雨水像是倒灌一样哗啦啦的下了下来。
头顶上的茅草有些艰难的晃动了几下。
尘倦看着老人家端了两碗水过来。
“军爷，你们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老人家手里的碗缺了一个大口，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实在是没有茶叶，还请军爷凑合着喝点热水。”
看了尘倦的眼神，慕雨笑着接过了老人家手里的碗。
“老人家，您不必为我们劳累。您先下去歇着吧。”
尘倦说完，老人家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极大的抗拒，“那可不行。军爷，你们都是慕家军，都是保护我们北牧百姓的。小老儿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招待你们，我心里就已经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让你们干坐着呢。”
他说着就要起身，“这天色也不早了，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我去给你们做点饭，你们吃了也好休息。”
慕雨刚想说话劝老人家去休息，但看到尘倦的眼神后他站起来扶着老人，“老人家，那我扶着您过去，雨天路滑，你别摔倒了。”
厨房在正堂的东面，他们要出雨后走两步。
慕雨扶着老人家来到厨房后，老人家非要他去正堂休息，慕雨拗不过，也只好回去了。
“少爷，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慕雨面露难堪，他道，“这老人家的生活已经够艰苦了，我刚刚看了眼，老人家把他藏起来的鸡蛋都拿出来给我们吃了。”
“但是这位老人家是真切的想为我们做点什么，若我们一直拒绝，到显得是我们再嫌弃了。”尘倦说着就端起盛水的碗，“雨停了我们就走。”
慕雨看了眼碗里有些浑浊的热水，“少爷，那你少喝些，别一会肚子不舒服。”
“无碍。”尘倦道，“战场上没有没吃过喝过。”
慕雨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他到战场上都是去后备军那里帮助战后恢复和士兵的生活装备安排。
他倒是和尘倦没一起待过。
“慕雨，我们做事不能只看我们的想法。”尘倦见他有些不解，便解释道，“这屋子到现在也只出现了老人家一位，他的儿女不是外出务工就可能不在了。身为北牧人，他在听到我说慕家军的双眼的亮光是骗不了人的，他对我们有感恩之情，若是我们一味的因为怕他劳累就让他歇着，才是对他真的伤害呀。”
听尘倦说完，慕雨蹙眉思索着这话里的意思，片刻后，他道，“我知道了。”
“嗯。”尘倦道，“等雨停了我们帮老人家把屋顶修一修，他这屋里至少有十五处漏雨的地方。”
“少爷，我们不是着急去战场吗？”
“不急这一会。”尘倦道，“他年纪大了，儿女又不在身边，我们若是不帮他，下场雨屋子可能就塌了。”
慕雨这时才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他道，“这老人家屋里其他的床铺都是空着的，他家人恐怕还真是没有了。”
“嗯，我知道。”
慕雨哎了一声，“咱们好不容易不和北狄打仗了，现在又和离国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尘倦见他如此，也无奈一笑，“战争继续和结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身为将士，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尘倦说着站起身，他道，“你把这桌子收一收，我去厨房看着帮点忙。”
厨房内。
老人家正炒着菜，见尘倦来，他笑着道，“军爷，这马上菜就好了。这些菜都是我昨天在山上找的。味道绝对是一流！”
“那是自然。”尘倦道，“我瞧着这菜品相就好，真的劳烦您了。”
“哎哎哎！军爷，我可不用你们烧火，快起来！快起来！”老人家锅里还烧着菜，他抬脚就要拉着尘倦起来。
尘倦却是无奈道，“老人家，我们有军训，可不能白拿您的东西呀！若是侯爷知道了，可是要罚我们的。”
这一说，老人家也不让尘倦起来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心的笑容，“我就知道咱们侯爷是个大好人呀！连着慕家将也是一等一的好战士！”
“那是自然！”
没一会，老人家就把饭做好了。
他烧了个稀饭，炒了个鸡蛋、野菜，还烧了一碗蛋花汤。
尘倦看着挂到筷子上的的米粒，心头一酸，“老人家，怎么准备这么多? ”
“没事没事。”老人家笑着道，“都是些家常菜，也没什么肉，二位军爷就凑合着吃吧。”
尘倦怎会不知这位老人说的假话。
北牧百姓虽说过得也不算太过贫苦，但这样稠的稀饭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吃得起的。
他刚刚偷看了老人的菜橱子，里面的米袋都快空了。
但这是老人的一番心意，他压下心里的酸楚，点点头道，“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用完膳，慕雨主动把碗筷拿去洗了。
趁着还有些光亮，尘倦和老人家坐到院里聊起了天。
尘倦这才得知，老人家的两个儿子都参军了，大儿子已经战死，二儿子此时也在对抗离国的战场上。
尘倦看着他已经满脸沟壑的脸庞，心酸叹气，“战争好了就没事了。”
老人家倒乐观得多，他认为为国捐躯是光宗耀祖的事。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尘倦和慕雨就开始起床忙碌。
雨早在夜里就停了，他们二人把屋顶上已经腐败的茅草抽了下来，又给老人把新鲜的茅草换了上去。
帮老人把屋顶修缮完毕后，二人就开始继续赶路。
目送他们离开，老人家回到屋里就说歇歇。
掀开被子，他发现了尘倦留下的五两银子。
“慕家军都是好人呀……”
老人流下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