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捕头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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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县衙里。
捕快们都来了，正聚集在一起讨论昨天发生的命案。
朱师爷走了过来，他代替冯县太爷宣布了一条命令。
“老捕头马三顺年纪大了，昨天已经跟冯老爷请辞了，那么接下来谁来接替捕头的位置，太爷还在考虑之中，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呢，正好借着这次李二的案子，太爷说了，谁能找出此案的线索，破了案子，就让谁来当捕头。”
“各位，大好的机会啊，都努力吧。”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热烈反馈，一众捕快都非常的平静，因为大家都混惯了，捕头又不是特别好的差事，俸禄没多几个钱，责任却大了很多。
朱师爷有些不高兴：“你们这群憨货，怎么都这么没出息啊，就不想高升吗？”
“我想试试，请各位兄弟帮忙。”
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众人看去，正是在所有的捕快里最能打的崔略商，三十多岁，身材高大，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他为人豪爽，对待同僚又很仗义，所以除了老捕头马三顺，很多捕快都非常的信服他。
“还竞争啥啊，崔二哥当仁不让。”
“就是，咱们这群人，除了老捕头，大家伙儿都服气崔二哥。”
“崔二哥救过我，上次抓那个盗贼，不是崔二哥替我挡了一刀，我胳膊就断了。”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我也想试试，请问朱师爷，是不是只要第一个找到线索，破了案子，就能当这个捕头？”
说话的竟然是吕万鹤，一个才加入县衙不到半年的毛头小子。
崔略商的脸黑了，心情从刚才众人的恭维声中跌落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吕万鹤，一句话也没说。
朱师爷笑道：“当然，太爷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
其他捕快看向吕万鹤的眼神也变了。
......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
一众捕快都跟着崔略商走了，只有姨夫方春陪在了自己的身边。
吕万鹤知道自己刚才出头竞争捕头，惹恼了众人，心中开始思量起这件事。
“系统？金手指？”这都是自己的臆想，如果没有呢，如果只是简单的穿越呢，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不过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先把这案子查明白再说吧。
“你哼唧啥呢？”方春听不懂外甥嘴里哼的小曲儿，他脸色不悦，对于外甥出头来竞争捕头之位非常的不满。
老方春一辈子的做人原则就是低调：“崔略商本来在衙门里就是众望所归，你一个毛头小子跟他竞争什么？”
吕万鹤连忙转移话题：“瞎哼哼的，姨夫，咱俩今天怎么调查啊？”
方春心情不好：“就去转悠两圈得了，咱们能调查出来个啥东西。”
“别啊，咱们得用点心调查啊，不然我怎么争这个捕头的位置啊。”吕万鹤不同意的说道：“老师经常教导我们，要持之以恒，不要轻言放弃。”
方春没好气道：“什么老师？你都没上过学堂，哪里来的老师。而且你凭什么跟崔略商争？就算你找到线索破了案子，你当得了捕头吗？。”
“现在的这些捕快都比你入行早，谁会服你？就算你当了捕头，他们整天的阳奉阴违糊弄你，你觉得你能干得长？”
吕万鹤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为了激发金手指才出头竞争捕头的吧。
不过姨夫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确实是有点冒失了。
笑着说道：“姨夫，人总是要上进的，如果我能借着这个案子当上捕头，然后再出人头地，那咱们家岂不是会越过越好？”
“您想啊，虽然这个小小的捕头，算不是什么官，可是在咱们汾阴县那也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啊！”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努力，而是选择，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如果不抓住机会，那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小捕快，到老了，会后悔终生的。”
方春本来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了：“嘿！你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啊，姨夫支持你。没事，就算你当不上捕头，崔二也不敢给你穿小鞋，老子当了一辈子捕快，也是有点威望的。”
吕万鹤对着姨夫伸出了大拇指。
有了外甥这么一番说辞，老方春来了劲儿了，带着吕万鹤跟着方春在岳鸣家周围转了几圈，问了一些人。
邻居们都在对这个案子议论纷纷，崔略商已经带人问过一圈了，吕万鹤再来稍加询问就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为人处世。
邻居们反映李二家里很穷，而且好吃懒做，从来不下地干活，为人抠抠搜搜的。李二妻子性格泼辣，经常因为柴米油盐的小事与李二大打出手。
而在邻居们的口中，岳鸣为人谦逊有礼、性格温顺、从不与人结怨，并且算是这一片居民中比较富有的人，经常借一些小钱给周围邻居救急。
然后是案发当天的情况。
因为下雨，大多数人都窝在家里，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
“下雨！”吕万鹤摸了摸鼻子，是的，昨天是下雨的。
“李二说他下地干活！下雨天，一个懒人下地去干活？”
“李二在说谎！”
吕万鹤在岳鸣家周围转了一圈，二进小院，门前篱笆里有一处池塘，里面长满了芭蕉。
“李二在说谎，那么岳鸣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他是冤枉的，那么毒到底是池塘里的芭蕉叶就有毒，还是李二妻子拿到后才被人下毒了呢？”
为了确定这一点，在吕万鹤的建议下，两人从岳鸣家的池塘里取了一些水，又取了些芭蕉叶。
随后吕万鹤抓了两只老鼠，给一只老鼠灌了一些池塘里的水，给另外一只老鼠灌了芭蕉叶的汁水。
没过多久，两只老鼠都死了。
这证明岳鸣家池塘里的水有毒，而芭蕉叶吸取了池塘的水，所以也有毒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岳鸣如果想要毒死李二妻子，没必要把整个池塘都弄成毒药，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毒害岳鸣，所以才在池塘里下毒。”
“只是没有料到李二妻子先吃了芭蕉叶熬的汤。”
“那么李二为什么要说谎呢？他在隐瞒什么呢？”
“总不会是李二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吕万鹤不禁打了个冷颤，为自己这样离谱的想法感到不寒而栗。
“姨夫，这池塘水里有毒，您看会不会是岳鸣得罪了什么人，想要毒死他呢？”
方春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咱们去问问岳鸣，有没有什么仇家。”
吕万鹤跟着方春来到县衙大牢，低矮、阴沉、潮湿的牢房里，挨了二十大板的岳鸣茫然的看着牢房墙壁的小小窗口，眼神呆滞。
“喂！岳鸣！”
吕万鹤敲了敲牢门的栏杆，把岳鸣的视线吸引过来。
“岳鸣，你最近可有与什么人结过怨？”
岳鸣缓缓转过头来，见到一老一少两个捕快，并不认识。
“没有，我生性温和，从不与人结怨。”
“那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儿吗？”吕万鹤继续问道。
“没有啊！”
“那你家里有什么宝贝吗？”
“更没有了，我家里只是普通中上人家，在街坊邻居中也算不上太富有。”
吕万鹤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寂静无声，只有一只老鼠警惕的看了看站立的人类，大摇大摆的穿过一道牢门，钻进了一个洞里。
过了良久。
岳鸣忽然补充说道：“最近只有一件事稍微奇怪一些，我门前的池塘多年没清理，今年开始散发臭味儿了，一个月前我就雇人清理了一次。”
“清理淤泥时，挖出一块形状奇怪的石头，工人说挺好看的，问我要不要拿到书房当摆设，我当时嫌那石头过于肮脏，就让工人又扔了回去。”
听到这里，吕万鹤眼睛一亮，忙问道：“你仔细描述一下石头的样子。”
“哦，那石头看起来还挺好好看的，上面有很多蜂窝一样的孔洞，形状不规则，有这么大小。”岳鸣比划了一下大小。
“若是清理干净，当个摆设也可以，就是气味儿难闻，我有洁癖，就没有要。”
“清理发现这石头的时候，有外人看到吗？”
“那几个工人都看到了。”
吕万鹤的知识储备里没有关于这块石头的记忆，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石头有问题。
要是有百度就好了，百度一下，啥都知道了。
吕万鹤有些遗憾，从岳鸣嘴里再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跟着方春走出大牢，方春看着沉思的吕万鹤问道：“你问了这么半天，有啥想法？”
“姨夫，目前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这石头了，但是我不懂这石头，您可有认识的人对奇石有了解的吗？”吕万鹤问道：“我必须要弄清楚这石头的来历，才能做出判断。”
方春想了一会儿道：“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方春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