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大梦一场（一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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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么穷啊？您还挺厉害的，来这边开这么大一间酒馆。每年赚不少钱吧？我听说明珠街头卖鱼蛋的老太太，每天可以赚四、五十蚊，那边买楼才五支嘢。
要我说还是做生意好赚啊！不像我每天守着打字机，赚的还没老太一天多呢！”
姜茶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小酒馆里此刻有几位看完热闹的回来接着喝酒，听到姜茶的话也跟着感慨。
“鱼蛋？卖那玩意可是辛苦钱，咱们守着江边多大的雨都吃过，还没听说鱼有蛋呢！听说那边靠海，没准是海里特有的鱼。
小姑娘就看人家赚钱了，没看人家泡海里摸蛋的危险。干什么容易啊！老百姓活着不容易啊！”
关于赚多少钱那段姜茶说的比较小声，只有身边的掌柜的听到了。
看似闲聊感慨一番，实际上是大佬给她独有的暗号。
毕竟当初在明珠，大佬带的那几个大兄弟最喜欢吃老太太的鱼蛋。
回来还和大西北的兄弟们炫耀了很久，以至于很长时间内他们几个都被叫做鱼蛋一号，鱼蛋二号~~。
小镇在西南边陲，对于明珠的一切几乎都不了解。
所以客人把鱼蛋当成极其难得的东西，最多只是好奇什么鱼是下蛋的。
身边刚才还再胡说八道的掌柜的有点不太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姓姜的小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幸福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当初老家告诉他这段接头暗号的时候，他还觉得忒不靠谱了。
他们一般都是越自然越好，或者有个信物最简单了。
还没见过这么扯得内容，尤其是里面的粤省白话，说的那叫一个难记。
“小姐还是少在路边吃东西，有些摊主很不讲卫生的。听说有些人用切吃食的刀子刮脚皮，还用筷子剔牙再放回去。
开门做生意这些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少吃，病从口入！”
老板认真的跟姜茶对暗号，就是表情十分的搞笑。
大概是从没想过暗号会如此恶心，如果不是他亲自接的密电。
都觉得是哪个跟他开玩笑！
“哎呦我滴乖乖呀！还有这样的事？不会是咱们镇上的吧？你说的是哪家？我要把他的摊子砸了，老子每天早饭都是街上吃的，呕！”
不等姜茶和掌柜的进一步详谈，正在喝酒的一位客人就给恶心的不行。
再加上喝了点酒，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去外面砸摊子。
身旁还跟着几个起哄的，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瞧这事闹得，我说的是当初做小学徒的时候，在沪市那边看到的。咱们镇子里谁家什么样一眼就能看见，哪家摊主住在哪里谁都知道。
街里街坊的谁会做这种缺德事？也就是那些大城市里才会有，那些描眉画眼的太太小姐比较讲究。
逛街的时候买水果吃都是要小摊贩给切成一口大小，吃的时候拿根竹签扎着吃。小口小口地别提多好看了，就是想象一下，那刀刚刮完摊贩的脚皮，在顺手蹭在毛巾上！
紧接着那些时髦小姐选好水果，他都是先用毛巾把手擦干净再给她们削水果！自那以后我从不买切开的水果，恶心受不了！”
掌柜的一番描述，成功的把酒馆里的客人都送走了。
再糙的汉子也接受不了，纷纷回家询问可曾买过类似的东西。
一看店里人都走了，掌柜的赶紧两眼放光的请姜茶到店里的VIp位置坐下。
又吩咐后厨给她做点顺口的吃的，他们边吃边聊。
当初组织把他派过来，一个是作为边陲的联络点，负责监视江对岸鬼子的动向及时向老家汇报。
再有就是为这边的大伙们筹措资金，开门做生意赚的钱做经费。
可惜这里太偏了，国党驻军又卡的比较严，鬼子经常骚扰，江边码头来往的船只少了很多。
导致来往镇子上的客商几乎不见踪影，在这种情况下，生意也就勉勉强强。
全靠镇子上的人支撑着，驻军倒是经常来，每次都连吃带喝的，可惜不给钱！
来得多了他还要往里面倒贴钱！
眼看着一波队伍去了对面，他连置办物资的钱都是凑得。
在这么下去，他都打算亲自带队去附近的县城打劫一波土匪了！
此刻坐在姜茶对面的掌柜的两眼冒光，不夸张地说，眼睛里都要冒出一串￥￥￥￥￥。
“姜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晚上我让厨子给你做几道当地特色美食，给您接风洗尘！就是咱们这里条件有限，您别嫌弃！
请问姜小姐有没有忌口的？这边的饮食偏酸辣，也不知道您吃不吃的习惯！如果不能吃辣的话，我让他给您做点清淡的？”
胖乎乎的掌柜的看着姜茶，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瞬间让姜茶想起大学时候见过的乙方。
而她此刻犹如甲方爸爸化身，坐在小小的隔间里“享受”着他的“问候”。
“我早就来了，是从对面游回来的。钱家的事已经知道了吧？晚上你找几个人跟我一起把东西拉走，多带几个人东西不少！
我还有东西请您转交给大佬，是关于钱家庄子上的东西以及他的上线还有销售渠道。
这份东西在我手里没什么用，给大佬请他过目一下，看是否有利用价值。
他们家里的所有值钱的都被我带出来了，你看着安排！除了送回老家的也自己留点，瞧你这个酒馆的生意够呛。
镇子上的客流太少，靠它筹措资金有点难。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点儿，私人赞助！”
说完就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两根大黄鱼，放在桌上。
“先说好啊，这可不是钱家的，是我自己的！带的不多就给你两根别嫌少啊！”
姜茶原本打算把钱家的所有钱给他就行了，剩下的看他们安排。
送回老家多少，留下多少，干什么用。
她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她有自知之明，编外人员还是不要过多参与到决策里。
因为历史的走向最终是胜利的，不需要她瞎掺和这一切。
作为一个小人物，能为他们做点小事，帮点小忙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他的？
智商在那里摆着呢！
“您给的太多了，这个拿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女孩子出门在外手里还是要留点钱的！还有您是从对面游回来的？”
掌柜的把大黄鱼退回来，随后一脸惊讶的问道。
“没错，我在那边都跟鬼子干了好几次了！我们现在不但有了自己的地盘，还吸收了好几支零散的队伍。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钱家，等你们把东西运走我就回去了！
这个你拿着，留着作为店里的周转。你看谁家掌柜的穿的鞋子带补丁啊？你那个里衬都磨毛了，该换换，别让人瞧出不对！”
胖乎乎的掌柜的接过姜茶推回来的大黄鱼，一时感慨不已。
他这个酒馆的掌柜的赚的钱不多，平日里都抠着凑活，攒出来的每一分钱都留作活动资金。
要是姜茶能看到他的内衣，就更觉得心酸了。
作为掌柜的外面穿的大褂还算不错，熨烫的很平整。
里面的内衣何止领子磨毛了，到处都是补丁，尤其是脚底下的袜子更是补的一层接一层。
为省钱就一直凑活着，没想到被姜小姐看出来了。
难怪说老家的兄弟们听到姜小姐就羡慕得不行！
假小子，不是！
财神奶奶，这位就是全身冒金光的财神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