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风中凌乱的曹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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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再震惊都不像别人似的大惊小怪，但风灵儿看那曹老头已是两股颤战，浑身发抖了。
可怜的曹老头几乎要对那时而从自己头顶飞过的火龙顶礼膜拜了，他感觉这个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
“客、客官，您快带孩子走吧，我怕，我怕一会儿别人看到了，你们就真走不了啦！”曹老头说完，连滚带爬地就要下楼。
嗯？这曹老头什么意思？
风灵儿攥起了右拳，用手指摁了摁手心，地魄立刻会意，那火龙随即停止了飞舞，又变成了一颗通红的珠子停在了风灵儿面前。
风灵儿扬了一下右手，那珠子倏忽一下就又消失不见了。
“老头，你什么意思？想赖账吗？”风灵儿一下子跃到曹老头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我害怕……”曹老头老老实实交代。
“怕什么？”风灵儿问。
“怕，怕刚才那个龙。”老头说。
“喜欢假龙，害怕真龙？”风灵儿问。
“真龙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老头说。
“没有真龙，你看错了。”风灵儿说。
想起了地魄的得瑟，风灵儿狠狠握了握右拳，只觉得右掌心里凉凉的，此时的地魄安静如鸡。
已经出来快两个时辰了，不能再耽搁了，今天必须换到银子，如果再到别处去换，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此时的风灵儿已经有些着急了，她相信大伯和爷爷奶奶肯定也很着急。
但眼前这个曹老头明显是真害怕了，不如哄哄他，让他放宽心，赶紧把银子拿出来买珠子。
“我亲眼看到的，如何能错？”曹老头是个认死理的老头。
“大伯，您等一会。”
风灵儿话音未落，已经拉起曹老头在齐老大面前消失，齐老大一愣，慌忙看看四周，见没有人看见这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齐老大走到楼梯口向下看，生怕突然有人到三楼来，如果那个管事和那个小厮上来，看见只有他一个人，他该怎么解释呢？
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他就听到风灵儿在身后说道：“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您亲眼看到了什么？”
“啊——！？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老头大叫起来，那又激动、又兴奋、又怀疑、又害怕的表情让齐老大很是不屑，花白的眉毛、胡子一大把，这个样子真丢人，还说自己是什么掌事？
“怎么做到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赶紧地拿银子出来。”
风灵儿把“战国火龙珠”拿出来，塞到曹老头手里，“给你，快！银子给我！”
“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
“有多少？”
“五十万两，我的权限就那么多。”
“好，拿出来。”
曹老头颤巍巍站起身，走到西墙边，掀起那幅画，走了进去，不一会拿了一摞银票出来。
“给，你数数。”
“不用了，成交！”
“啊——？那还有五十万两，咋弄？”
“啊——？”
风灵儿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实诚，她都说成交了，对方还惦记着欠自己五十万两银子的事。
“那你就先欠着吧，我以后如果还记得就找你来取。”风灵儿笑着拍了拍曹老头的腿，没办法，自己个头太矮，只能拍拍老头的腿。
风灵儿拉着大伯的手转身走下楼去，二楼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一个客人了，转眼到了一楼，看到爷爷奶奶都站在楼梯口正往上面看。
“爷爷、奶奶，换好了，咱走吧。”
风灵儿上前一手拉着爷爷、一手拉着奶奶，慢慢走出万宝银楼的紫红大门，大伯已经先出门去叫张顺了。
张顺一直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看到这一家人出来了，立刻赶着马车向这边来。
“客官——！客官请留步，请留步！”
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风灵儿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曹老头这么快就反悔啦？
“爷爷、奶奶，您们先走，我跟管事的再说句话。”
风灵儿转过身来，果然看到曹老头急匆匆撵了过来，他一手捏着一张灰色的纸张，一只手高举着一支毛笔正在喊她：“哎——！，小孩，别慌走！”
“曹大人，您这是干啥？”风灵儿迎了过去。
“给，给你，还欠您五十万两，这是凭证。”曹老头抬起袖子擦满头的大汗。
风灵儿接过那张花笺，上面一副蝇头小楷写的清清楚楚：万宝银楼欠（空格）纹银五十万两，落款处有万宝银楼的印鉴，还有“曹玉笙”的签名和大红手印。
“不知您家尊姓大名，现在您说，我再添上。”曹老头举着毛笔，等着风灵儿开口。
风灵儿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齐凤翎”
风灵儿脱口而出后，自己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自己根本不用想就说出了小灵儿的大名，那还是五年前一个到家里化缘的老和尚给她起的。
“哪几个字？”曹老头没有问清楚不能下笔。
“我来写吧。”风灵儿接过毛笔，将那张欠条的空格处铺在自己手掌上，挥毫写下了“齐凤翎”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好！好！好！”曹老头连说了三个好，对着风灵儿竖起了大拇指，“只要曹某活着，这份凭证什么时候拿来我都认账。”
老头说着又回头叫身后的小厮过来，原来小厮手中拿着万宝银楼的印鉴和大红印泥一盒，曹老头接过印鉴在印泥上蘸了一下，然后庄重地将印鉴盖在了“齐凤翎”三个字上。
“这样，即使日后曹某没了，任谁拿了这份凭证来，万宝银楼都会认账。”
虽然欠人钱财打个欠条天经地义，但风灵儿看到这老头如此认真也有些感动。
手腕一转，风灵儿手中又出现一颗碧绿的、鸡蛋黄大小的明珠，她将那珠子往曹老头手中一塞，笑着说道：“这个送给你啦，后会有期！”
说完，风灵儿拿着那张花笺转身快速跑向张顺的马车，爷爷奶奶已经上了车，大伯正站在车旁边看着她。
风灵儿上了马车，回头看向万宝银楼，只见曹老头站在那红漆大门前，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哭，还有一些莫名的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