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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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下，一间狭小的地下室中，风狼坐在一堆血淋淋的尸骸之上，手中抱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女孩，像是抚摸宠物狗一样的摸着她的头。
地下室的入口处，几个黑衣人聚在一起，看着房中的惨剧和在风狼手下瑟瑟发抖的女孩，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时间在压抑恐怖的氛围中一分一秒的过去，风狼怀中女孩的眼神已然不再清明，就连守在入口处的几个黑衣人也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忽然，地下室的小门被砰地一声踹开，厚重的铁门砸在墙壁上，震得顶上的墙灰簌簌落下。
灰土落定，一个高瘦的人影逆着光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门口的黑衣人见了就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纷纷恭敬的低下头退到了两边。
“哟，大画家来了啊。”风狼阴恻恻的抬起脸，血红的眼珠迟缓的转动，一滴滴血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在苍白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画家冷眼扫了一圈室内仿佛屠宰场一样的光景，不甚在意的给自己点了支烟，“输就输了，干嘛拿人撒气，多好的素材，都被你浪费了。”
风狼大张着嘴，无声的笑了，单手捏住怀中少女的后颈，像拎猫似的将她拎起，“这不给你留了一个吗？”
“嘶——呋——”画家叼着烟，瘦削沧桑的脸上毫无波澜，“灵魂都被你吓没了，也就凑合着用吧。”
风狼缓缓收起笑意，手上一松，任由少女跌落到碎尸堆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画家，不如我们合作吧。”
画家一手夹着烟，一手扶了扶肩上挂着的画包，“合作？是真的想合作呢？还是信不过我呢？”
“哈！”风狼大笑一声，突然起身踉跄着冲到画家跟前，温柔的抬手抚摸向他眉心紧皱的川字纹，神色是难以形容的痴迷与疯癫，“怎么会信不过，你的灵魂，比下水道的老鼠还要肮脏，江渚清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画家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眼直视着风狼，“你说得很对，所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吗？别、来、妨、碍、我。”
说罢，画家一个错身，走向了倒在尸堆上的少女，独留风狼僵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
……
红河基地。
白栀夏跟着江渚清，一路从一栋不起眼的民宅进入，下到地下，又经过几段地下通路，几次下降，最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秘密研究所。
“你不是早就想知道我和这个基地的交易了吗？”
江渚清走上前，从口袋中取出证件，出示给门口荷枪实弹的守卫，经过层层认证，又走过很长一段扫描区域，才正式进入了研究所内。
研究所内走动的全是身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透过走廊两旁的磨砂玻璃墙，可以依稀看到内部人员忙碌的身影。
每一处走廊的拐角处都设有备用防护服的储藏柜，江渚清熟门熟路的取了两套，同白栀夏一道穿上。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环境不太好，穿上防护服能省很多麻烦。”
“同时，那里也就是我与这个基地最主要的交易内容。”
……
研究所的走廊仿佛迷宫，几乎每一步迈出都是同样的景色，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的研究员每天上班都是怎么精准找到自己的工位的。
白栀夏揉着发疼的脑袋，跟在江渚清身后，尽力的记着路，一直到走过三十七个岔路口，江渚清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扇与其他实验室别无二致的大门，门上也没有标识，江渚清却无比娴熟的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间纯白的房间，顶上密布细小的喷淋装置，在不间断的喷洒着消毒水。
房间正对门的方向有着十重密闭的玻璃门，每走过一重门，房内的警示灯都会闪烁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次大剂量的消毒水冲刷。
一直到走过那些玻璃门，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才展露到二人眼前。
这一处空间没有布置太多的照明设备，但是仅凭空气中充斥着的，那难以言喻的恶臭就能猜到下面都是些什么。
“你的能力被改写了规则，是好事也是坏事，单靠我们一行人引怪杀怪，数量终究有限，你的提升也终究有限，但是借助基地的力量就不一样了……”
他走到防护栏边上，眼神示意白栀夏走近，指着下方的黑色空间，他解释说道，“既是为了饲养防御之用的食尸红草，也是作为研究素材，红河基地有集中尸体消杀存储的惯例，而这里就是他们的储尸坑。”
白栀夏的眼睛没有江渚清那么好，尤其现在还隔着防护面罩，她趴在栏杆上都看不清底下，但这并不妨碍她激动的眼冒红光。
“江渚清！从今天开始，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
说着，手上就凝聚出了一团又一团烈烈燃烧的红色火球，白栀夏跃跃欲试的望着江渚清，“老大！小的就等您一声令下！”
江渚清无语的翻白眼，只是动作示意让她将火球扔下去。
……
漆黑的地洞被隐隐约约的火光照亮不少，数不清的尸体在火中化作灰烬。
白栀夏看着光屏上飞速增长的数值，乐得痴笑出声。
偌大的基地，经年累月由无数人斩杀的怪物尸体堆积在这里，这一烧，相当于让白栀夏白捡了一个神级经验包。
燃烧持续了很久，江渚清看了眼火势，瞧着火苗丝毫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就带着白栀夏先离开了。
毕竟等到尸体烧完，火苗自己就会熄灭，而在那污浊的环境里太久，白栀夏的身体却是会撑不住的。
……
街道上人来人往好像一下子恢复到了寻常，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似乎又在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氛围里渐渐落下帷幕。
太阳逐渐升高，将地面为数不多的水汽榨干，行人的步伐越来越快，纪律严苛的守卫也躲到了墙根的阴影处。
精疲力尽的玩家们在疲惫与紧张中艰难歇下。
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怪物此起彼伏的嚎叫。
就在此时，极远处，有两人逆着怪物群，一步一步朝着红河基地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