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命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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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是枯燥的，两个月时间转眼即逝。
天赋对于修炼来说很重要，张少成的天赋算是不错的，而悟性更强。
徐元御气自峰顶而过，看向下方，沉醉于修炼的众人并没有发现他，只顾埋头苦修。
行道院后山，乃是一片无尽山脉，在一处四周都是绝壁的峰顶处，每天都有一人在此修炼，正是那张少成。
去往襄州的时间迫近，他必须尽快突破到真元境，才有资格去争夺秘境遗址的名额。不是为了那些强者的传承，只因为那里有可以治愈弟弟眼睛的一线机会。
徐元落在他的身旁，看着张少成正努力修炼的模样，不禁感慨，果然是逆境造就人啊，若无他弟弟的牵绊，他又怎么有这般勤奋的决心。但武道本就是残酷的，许多人修行到最后，为求长生，都会灭情绝欲。
“武脉之力打通窍穴之后，在体内已无阻碍，也到了极限，唯有不断凝练，使之越发的精纯，最后成气反补于武脉，这气便是武者修炼的真气，修炼出真气便是真元境。”
徐元看到张少成浑身气息鼓荡，窍穴已通，在一旁指点。
他是第一个达到真元境的，仅用了半年不到，这速度，可谓是不慢。
盘膝而坐的张少成闻言，不断引导武道之力游走周身，在武脉中不断壮大，竟有一种浩荡之势。随后又不断缩小，仿佛被压缩，如此反复十几次后，武脉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精纯之气，这便是真气！
不断修炼五个月后，他终于突破到真元境了，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一旁的一块坚硬岩石一拳挥出，强大的气劲顿时将岩石轰得四分五裂。
厉害！
真气，武修也叫真元，是武者武道之力的一个蜕变，武道之力对武修来说只是开始，修炼也是如此，只有不断蜕变，才会更强。
“恭喜了！”徐元在一旁说道。
“多谢院长指点之恩！”
张少成抱拳感谢。
徐元点头，随后说道：“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因为你弟弟，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他到这里，现在的他心中以你为信念，已经能克制自身缺陷，但想要再进一步，即便他武脉出众也难如登天，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张少成一脸坚定道：“我明白，但我仍会去争这一线生机，先给他治好眼睛，至少给他个完整的生活。”
徐元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他的原因，襄州很快就会来人把你们接走，院内几个长老都想尝试一下，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多谢院长！”
徐元哈哈一笑，说道：“以后不可再叫我院长了，我本也是行道院弟子，如今你们也算修炼有成，叫我师兄即可。”
“是，徐师兄！”
张之然已经做到可以不依靠别人去适应环境，即使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也能根据各种声音辨认出任何方向，知道有多少人。他甚至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快速奔跑，还能极快地躲避障碍，根本不像个瞎子。
手中竹杖轻点，稳稳落地，能清晰的感受到地面的起伏，微微吸一口气，这感觉真好。
此刻的他，与数月前判若两人。
根据徐元的指点，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感知能力得到增强所致，自己现在也是通窍境的武修，怎么会做那怨天尤人的凡夫俗子。也亏的自己得天独厚的劣势，造就了他强大的感知力。
略微一顿，辨识了一个方向后，张之然朝着那个方向跑去，黑色丝带随风而起，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不多时来到张少成的面前，递上了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开心地说：“哥，快吃，刚买来的。”
张少成摸摸他的头，宠溺的责怪道：“又一个人偷跑出去，幸亏这包子铺老板不是拍花子，不然把你拍了去。”
数月之前，他还和弟弟流浪街头乞讨，剩菜剩饭有时候都赶不上，而街上的包子，成了兄弟俩心中不可替代的美食，最大的愿望就是吃包子吃到饱。
现在张之然每天都会自己溜到街上，买来热气腾腾的包子，自己一个，给哥哥一个。
“哥，我也是武修好不，拍花子看见我都得跑！”张之然骄傲的说。
“是是是，你最厉害。等到了襄州，哥赚了钱带你去吃最好吃的包子！”张少成大口地吃着包子，说道。
武修，也是需要钱的。
“哥，今天不修炼了，我想跟你逛街！”张之然仰着头说。
“好！”没有犹豫，张少成便带着弟弟往小镇街上走去。
通往小镇街上的路并不平整，张少成看到过弟弟在这条不算远的路上不知摔了多少回，可即便弟弟满身伤痕他也没有选择过来帮他，他是宠爱弟弟，但更希望他自己也能坚强。
小镇上的一切都很新奇，过往来人吆喝不断，买卖之声久久不断，各种美食香气飘荡，这就是人间烟火气息。
街道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老头，腰上挂着个破旧的酒葫芦，有没有酒倒是不知。老头手持一支竹竿，竿上挂着一条长幅，上写：算尽前世古今，趋避姻缘祸福。
老头好似有些不正经，无论六七十岁的行将就木，还是满地乱跑黄口小儿逢人就说人家命格奇特，算上一卦，必有机缘。遇到长得好看的女子更是要替人家摸骨测命，换来的被人一口啐在脸上，他也毫不在意。
张少成带着弟弟与他擦肩而过，老头眉头一皱，随后又笑呵呵的回头招呼道：“小瞎子，莫走！莫走！”
张少成站住，看着脏兮兮的老头，不像别人那样唯恐避之不及，恭敬的对他行礼道：“老前辈，我们可没钱给你，这有几个包子，倒是可以给前辈。”
他们也是吃过苦的，看老头的模样，比之前的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心里有些可怜他，递上了刚买的包子。
老头也不客气，接过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心人呐，我也不白要你们吃的，给你们算一卦怎么样？要知道，别人给我钱我还不给他算呢！”
张少成有些无奈，“老人家，吃完了就快走吧，不要再骗人了。”然后拉着弟弟就要走。
老头一听张少成说他骗人，就有些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拿手一指眼睛蒙着黑布的张之然，说道：“我能治好他！”
张少成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老头得意地说：“只要你让他跟着我，不出一年，我肯定治好他！”
“敢问前辈要如何医治我弟弟？”张少成有些好奇的问。
老头呵呵笑道：“哪里坏治哪里，眼睛坏了就把坏的眼镜剜出来，换个新的不就行了？”
看着这邋里邋遢的老头，张少成终于认清一个现实：这明显就是个疯子，自己竟然会信他的话。不管老头怎么说，不再停下脚步走了。
老头一脸惋惜，随后嘿嘿笑道：“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张少成带着弟弟回到行道院，便又继续投入到修炼中。修炼是不断沉淀的过程，为了尽快稳定境界，他不能浪费时间。
张之然也在不断修炼，如今的他已经通了六处窍穴，他发现随着窍穴打通，他的感知能力也不断变强。
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发现让他很惊喜，这意味着眼睛已经不再是他的阻碍了，除了看不到，他已经与平常人无异。
突然，张之然抬起头来，盯着漆黑的门口，那里，有人！
“嘿嘿，感知力不错，正合我意！”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张之然听出来了，正是白天那邋遢老头。
“老前辈，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被老头一手提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张少成照常来看看弟弟，可房里却无人。
“又跑出去了，真是的！”张少成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今日徐元召集了所有人，因为襄州行道院已经来了人，要把他们全部接到襄州，今日便是去见人的。
可是一大早的张之然就不见了踪影，而所有人都只当他出去了，他每天都会去集市上买包子的。
临近晌午也不见人，院内一个华服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对徐元问道：“徐师弟，你所汇报之人怎么还没来？”
此时的徐元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不等他说话，张少成便冲出屋子，来到弟弟的房间，里面床被整齐，没有丝毫被破坏，窗前的桌子上，两枚铜币安静的摆放在那。
这是张少成昨天给弟弟今日买包子的钱！
张之然不见了！
张少成心中一慌，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后而来的徐元好似也明白了什么，问道：“怎么回事？最近可有遇到什么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张少成便想起街上遇到的那个怪老头，给徐元说了一遍。
徐元沉思了半晌：“想来这位前辈对他并无恶意，也可能是他的机缘，这样吧，你先去襄州，我出去寻他，晚会儿再看情况吧。”
张少成心中焦急，但此刻也别无选择，只希望那老头不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