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112 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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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当时刘焉内部有当地氏族的不稳定因素,外部有张鲁、李傕等人虎视眈眈,当时刘焉的选择是与自己联合解决内忧外患,虽然都解决了,但刘焉一脉也算直接被一锅端了。
刘表!内部有孙坚伺机而动,外部袁术称帝后与刘表直接走向对立面。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表面上对外宣称刘焉一脉皆死于孟达之手,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也许是孟达所做,但背后一定有何思安的谋划,那么换个角度说,何思安也许本就是奔着夺取益州去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自己贸然去信说要打通永安一线,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何思安双目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们的意思是…李恢也看透了这一切,但却没法明说,毕竟当年我们取得益州的手段并不光彩,而李恢毕竟刚刚加入,摸不清我的心思,贸然说出怕得罪于我?”
贾诩点点头:“这也是我与元直称赞李恢的原因,根据殿下所言,寻找李恢问话也是一时兴起,而李恢能在短短时间内便将事情想得如此缜密,证明其称得上年少老成,可堪大用!”
随后,贾诩又看向徐庶问道:“元直可想到对策?”
“诚如李恢所言,此事宜早不宜迟,庶认为主公应与刘表开诚布公,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主公只有汉中、武都一隅之地,谋取西川也属无奈之举,现如今西川已入囊中,相信刘表也会理解主公的心意,毕竟对于主公一脉,曹操、袁绍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似是想到了什么,徐庶摇摇头继续开口:“理是这么个理,但难度在于性格!刘焉有野心,自然会有更多想法,甚至相互利用也可以接受,刘表却不同,刘表只求自保,并无野心,而一旦与主公结盟,那么曹操自然不会坐视主公做大,必将不惜一切先击垮刘表。这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恕臣愚钝…”
“也就是说暗中结盟刘表不信任我们,公开结盟,刘表又不愿意,这便是症结所在。”
何思安说完,与徐庶齐齐看向贾诩,后者却摇摇头。
“诩能想到的,但都过于酷烈阴毒,不适合现在的殿下,若想对策,殿下可与元直一同去寻李恢,相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人告辞离开,很快便在检察院继续寻得李恢,客套一番后,李恢便开口:“恢正打算去寻殿下呢,实不相瞒,与殿下分别后恢便在思考此事,现已想到对策!且听恢为殿下与徐大人一一道来…”
一刻钟后,两人表情古怪的看向李恢。
“就这么简单?元氏觉得如何?”
“嗯…应可一试!”
“好,德昂不愧是孝直极力推荐之人,果然了得!此事若成,孤记你一大功!”何思安当即拍板。
“殿下谬赞,在恢看来,殿下单刀赴会涉险入川,徐大人运筹帷幄,力克曹贼二十万大军,法大人以一己之力将益州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是大才,无论心性、亦或智谋都远胜李恢,只是关于这种市井小道,几位大人不甚了解而已!”
…
半月后,荆州、襄阳
刘表共有三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三子刘修,长子刘琦为刘表正妻陈氏所生,性格温和谦逊,长相更是与刘表有八分相似,刘表甚为日喜爱。
然而世事无常,陈氏因病去世,蔡氏凭借自身的美貌以及身后的蔡家顺利成为刘表后妻(原配妻子死后续弦的妻子)。
而随着刘表次子刘琮迎娶了蔡氏侄女为妻,蔡氏因此爱刘琮而恶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至此,兄弟二人可谓是水火难容!
而这位荆襄地区最为尊贵的女人-蔡夫人,此刻正在翻看着一册精美的画本,是不是的发出啧啧称奇的赞美声…
“大姐觉得如何?”说话之人三十岁上下,星眉朗目,相貌英俊。正是刘表帐下主管水军的长水校尉,蔡瑁,蔡德珪!
“不错,画工精美,字迹清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题材也颇为新颖!”
这个时代的书籍本就不多,而且几乎都是为男人所著,这种画本可谓是开创先河,即便识字不多之人也可以根据画本中所画图案进行研读。
“那就好,甄氏族人说,弘农王在成都建立出版司,由士燮士大家以及爨习爨大家主持,并招揽大批书画师,打算大规模发行这类书籍。而甄氏一族承诺,在荆州的收入,可分给我蔡家四成!”
闻言,蔡夫人双眼一亮,却很快冷静下来,看向蔡瑁开口询问:“那弘农王与我蔡家非亲非故,为何会让我们白占便宜?”
“大姐多虑了,毕竟山高路远,有我蔡家从中帮衬,也可免去许多不必要麻烦!”
蔡夫人略作思量,也觉如此,便欣然应允。
…
三月后,正值酷暑,室外天气炎热,襄阳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少了许多,然而,有一处却是例外…
汉水书局内人头攒动,无数下人小厮挤在厅内,甚至有不少世家子弟也顾不上身份夹杂其中,即便内部燃有熏香,仍难掩其中的汗臭味。
“挤什么挤?我家公子乃是…”
“乃什么乃?谁家还没点背景?”
“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斯文个球啊,你那么斯文,为什么还往前挤!”
“你…你是谁家小厮,敢这般同本公子说话!”
厅内阵阵叫骂之声此起彼伏…
…
蔡府后宅
“大姐,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与其绕交州长途跋涉运输,不如直接开通永安一线,况且我与甄家已然商议过,他们也同意招募镖师负责益州境内沿路护送!”
“可是如果不告知你姐夫,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啊?毕竟都是私下行为,我们只要谨慎些,谁会知晓?况且大姐也看到了,这些日子托关系找我买书的都已经令瑁烦不胜烦,有些人更是连我们蔡家都不愿得罪,如果再这么下去,钱不钱的倒是次要,我怕都无法与同僚相处了!”
…
襄阳—检察院
此刻后厅之内正有两名老者对坐,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有余,五官俊朗,气宇轩昂,正是荆州刺史,有八俊之称的刘表,刘景升,而对面之人年过古稀,却仍精神矍铄,便是有水镜先生之称司马德操,司马徽!而两人面前的桌案上则摆放着一叠书籍。
“德操兄,你觉得如何?”刘表笑着开口。
“字迹清晰,内容新颖,每每涉及到重要人物时旁页便配有画像,妙!景升兄的这位侄子,还真是妙人!而且能让士燮与爨习这等当世大家为其所用,老夫倒是还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弘农王!”
“的确如此,老夫上次见到弘农王之时,还是先帝(汉灵帝)在位之时,当时的弘农王尚寄宿在道观之中,没想到时过境迁,老夫还真有种后浪推前浪的感觉,看来不服老不行啊,只是…我的这位侄儿也太小瞧老朽了,有何话直说便是,何苦用这市井手段…”
“这倒也怪不到弘农王的身上,谁让景升兄你平日里过于低调,他这明显是觉得你会为了独善其身而不敢与他结盟。”司马徽笑着摇头。
“德操兄怎的这般为其说话,莫非是因为你爱徒徐庶的缘故?”刘表揶揄道。
“诶~非也,非也!老夫观其作风,正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且知人善用,待人亲和,真正有一代明君之相!”
说道此处,司马徽表情严肃,继续开口:“而且老夫对于我那位徒弟的秉性身为了解,他书信中所提到的赤帝所化大蛇等等匪夷所思之事,在外界看来也许是造势所为,但在老夫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
刘表沉吟半晌,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德操兄觉得,此番是谁的主意?”
“景升兄指的是?”
“德操兄何必装糊涂,这半年来你我都在一起,自然知晓我这位侄儿手下有哪些人才!表想问的是…是谁出的这馊主意,利用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蔡瑁)打通永安一线!”
“哈哈哈…”司马徽忍不住放声大笑。
“景升啊景升,你还知道你这帮手下都是何德行,还怪我与庞德公不来帮你?”
刘表闻言倒也不气恼,而是苦笑摇头:“德操兄莫要嘲笑为弟了,我能有何办法?我那小舅子虽然品行不端,但至少在统兵一道上也算勉强过得去,更何况为了平衡荆州各大势力,为弟我也不可能像我那侄儿一样唯才是举,更不能学刘君郎那般形势酷烈!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乱世中为我汉室皇朝留下一丝复兴的希望,仅此而已…”
想到当今中原局势,两人不由得齐齐哀叹,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似是穿过千山万水,定格在一位超尘脱俗的俊朗青年身上…